第2章 過往

第2章 過往

下午,大隱山後山,一位身穿灰布衣衫的少年,手握一尺長烏黑柴刀,刀刃泛著寒光,看上去很是鋒利,應該是新打磨過的。雙眼緊盯著面前的一匹成年雄狼,一人一狼就這樣僵持著,少年額頭見汗,雙腿半蹲著,心裡不禁著急。

「必須儘快解決它,否則,說不定什麼時候一群狼就被招來了」。想到這裡,縱身一躍,揮刀跳了上去,狼也不甘示弱,呲著獠牙,喉中發出陣陣嘶吼,迎面撲了過去,少年腳尖輕移,瞬間身體移到了狼的左側,右手柴刀隨即砍下,這一刀的速度極快,雄狼一聲沒吭狼頭落地,無頭雄狼站立片刻后,才緩慢的摔倒在了地上,這場戰鬥才算結束。

少年正是姜陸凡,黝黑的皮膚,俊秀的一張臉,剛才凝重的表情,此時也逐漸舒緩開,左手一伸,拽起一隻狼腿,拉著就往回走,少年心裡清楚,狼是群居動物,附近絕對不止這一隻,如果被發現就麻煩了。

略顯單薄的身軀,拽著這隻體重不輕的獵物,回到了茅屋,把獵物的屍體往溪邊一扔,嫻熟的用柴刀剝了皮,洗乾淨后拎到了屋內,見師傅盤膝打坐,笑道:「師傅,我回來了,您教我的疊雲步法果然厲害,這隻狼崽子,沒有任何反抗的機會,一刀被我拿下。」

見師傅沒有理會,繼續說道:「師傅,您有沒有其他的功夫,再教我點厲害的。」

慕容峰慢慢張開眼睛,說道:「疊雲步法只是保命的功夫,躲閃攻擊,隨著不斷的熟練,能躲避大多數攻擊。我讓你感悟柴刀上的氣,你有沒有感悟到?這八年的時間,對氣流的領悟應該不會太難吧,刀鋒揮下之時,氣流就是有阻力,如果讓這股阻力化成隨刀鋒而行的動力,那可是了不得的啊!」。

姜陸凡聽完,拿起灶台上的一把菜刀,隨手揮了揮,又看了看刀刃。慕容峰伸手說道:「把刀給我」。慕容峰接過刀,雙眼微眯,一臉凝重,喝道:「小子!你看好,我只示範一次——」。

說罷,轉頭看向姜陸凡扔在灶台上的獵物,手臂緩緩一揮,那把菜刀的刀刃,恍恍惚惚的溢出一道白刃,瞬間隨著那把菜刀,砍在了獵物上,只聽「砰——」的一聲,狼的屍體一分為二。姜陸凡目瞪口呆之時,慕容峰一口血吐了出來,隨後就是一陣咳嗽,姜陸凡這才從驚愕中回過神來,趕忙來到近前,急聲道:「師傅,您怎麼了?」。

慕容峰擦了一下口角的血跡,搖頭笑了笑,說道:「我每天打坐靜養,就是打算有朝一日,為了演示一下,沒想到,還是很勉強。」慕容峰頓了頓,繼續說:「這個刀法是我自己多年的感悟,當初收你為徒,一是看你可憐,二也是為了我的刀法能有所傳承,第三個,就是我一生痴迷於武學,膝下無子——。雖然你天賦一般,但還好比較聰穎,師傅打算將來把我的落日刀法傳授與你,這套刀法也通於劍,所以,如果用劍的話,也可以叫落日劍法。這無形刀芒,我叫它『氣刃訣』。」

慕容峰說到這裡,自豪的笑了笑,繼續說道:「為師現在是個廢人,只因當初言語衝撞了一個賊縣令,後來,那個賊縣令重金請江湖殺手暗害於我,我疏於防範,著了他們的道,還好勉強撿了一條命,但從此不能動用內力,也不能用力過猛,否則身體的經脈就會爆裂出血,就如剛才你看到的。咳.......咳——」說罷又咳了兩聲,繼續說道:「我這些年,打坐運功,一是試圖修復身體的經脈,二是希望調養到最佳狀態,

給你演練一下刀法,沒想到還是很勉強,不過,還不錯,沒把老命搭上,呵呵......不過肯定是不能再來第二次了。」說罷,邊笑邊咳嗽。

姜陸凡緊忙輕輕的敲打著慕容峰的後背,一臉擔心的說道:「師傅,別說了,等您修養好了再說。」

這時姜陸凡才知道,師傅平時打坐是為了壓制內傷,也是為了今天拚死一搏的給自己演練一下刀法,八年前開始讓自己把玩鳥獸羽毛,也是為了讓他掌控氣的流動和氣的力量,都是為了這個刀法,真是用心良苦啊!姜陸凡想到這裡不禁很是感動,眼睛略有些濕潤。

其實,姜陸凡這些年,和師傅相依為命,日子雖然過的清苦,但也很快樂,慕容峰在他心裡的地位,已經遠遠超出了師傅的定義。

姜陸凡攥了攥拳頭,問道:「師傅,是哪個狗官害的您?我一定要剁下他的狗頭,替你報仇。」

慕容峰擺了擺手,說道:「早被我斬於刀下了,當年他雇了五個殺手,先給我下了毒,因為我根本沒想到那個賊縣令心胸會如此狹隘,單憑几句話,就要取我性命,我根本沒有防備,不慎著了道,若非如此,千軍萬馬,為師也無所畏懼。」

慕容峰緩緩的繼續說道:「我拼盡全力,殺了那五個人,毒也侵入五臟六腑,不得已才來到了這裡,後山有不少的解毒藥草,這才保得性命。」

慕容峰抬起頭,看了一眼姜陸凡,迫切的問道:「我剛才的演示,你看清楚了嗎?」

姜陸凡深深的點了一下頭,慕容峰又道:「你現在雖然不能化氣成形,但你應該可以做到以氣御風,刀鋒上產生一定力道的風,肯定是沒問題的。」慕容峰看了一眼外面,說道:「你去外面,拿著柴刀找一根小樹枝去練習,把我教你的口訣運用到刀刃上,看看能不能砍斷樹枝。」

姜陸凡認真的點了點頭,出去拿起柴刀,走到了旁邊的柳樹旁,找了一條很細的柳枝,雙目緩緩閉上,感悟著以前帶動羽毛的方法,手慢慢抬起,眼睛猛然一睜,一刀揮出,刀刃離柳枝寸許,只聽一聲輕微的響聲,那根柳枝竟然真的折斷了。

姜陸凡看著手中的柴刀,滿臉不可置信。這時,慕容峰在屋中走了出來,呵呵一笑道:「怎麼樣?做到了吧!」慕容峰來到近前,繼續說道:「你如果用這種方法,同樣的刀傷,這種以刀運氣的方法創傷更大,威力更強,而這種創傷是無形的,看不到的,給對手的威脅也是很恐怖的。」

慕容峰用手摸了一下折斷的柳枝,繼續說道:「嗯!還差熟練,已經是很不錯了,十二歲,比師傅當年強多了,哈哈-----」

慕容峰笑了笑,繼續說道:「這個世界很大,人們一般把練武之人分為武者、武師、武宗、武聖、武尊、武帝。這個離你還太遙遠,以後你會明白的。」

姜陸凡感興趣的追問道:「師傅,那您以前屬於哪個層次?武帝嗎?」慕容峰哈哈一笑:「我嗎?勉強應該算的上武聖吧,武帝我是沒有見到過,只是聽說過而已,而且,還是幾百年前的一個傳說。」

說罷,慕容峰微笑著,如父親般摸了摸姜陸凡的頭,轉身走向茅屋,頭也不回的說:「去把那幾張狼皮,還有今天的這一張,拿到街市去賣了,順便買壺酒,今天要好好喝一壺,以後別總是把頭剁下去,沒有頭的獸皮就不值錢了...........」沒等慕容峰嘮叨完,姜陸凡便興高采烈的應了一聲,拿了這些天積攢的獸皮,沿著小路下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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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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