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章 得指教明夷練新功

這五年間，明夷白日里練習霍邏尼派的絕學，晚上則偷偷到後山練習棠觀月留給他的《短刀集錦》。

只是這二者全然兩個路數，霍邏尼的「千手千眼」講究的是飄忽遊離，令人捉摸不透。而短刀需要近身纏鬥，出其不意。如此一慢一快、一虛一實，同時練習，明夷有些掌握不住重點。

這日傍晚，明夷正拿一截短棍照著《集錦》練習，練到「前後劈刀」的時候，怎麼都用不上力。

苦惱至極，隨手把棍子撇了，枕著雙臂躺在厚厚的樹葉上，仰頭看著空洞洞的天。

突然，一張奇醜無比的臉出現在明夷頭上，四目相視，嚇得明夷哇呀一聲骨碌起來。那人卻笑嘻嘻地盯著明夷，露出殘缺黑黃的牙齒。

「你你你是人是鬼！」明夷結舌。

「我我我當然是人！」那人學著明夷的樣子。

「你你你是人我怎麼不曾見過你。」明夷又問。

「我我我也不曾見過你。」那人搖頭晃腦，一副孩童之態。

明夷見他雖相貌醜陋，卻不像歹人。「你叫什麼名字？」

「你叫什麼名字？」不知那人是故意，還是少與人談話的緣故，只一味地學明夷說話。

「我叫.....」明夷留了個心眼，當今人人想拿了我，還是小心為妙。「我叫林不錯。」他隨口編了個名字。

「我叫林不錯。」那人道。

「你也叫林不錯？！」明夷奇怪，這人定是腦子有些疾病，不甚清楚。「你不叫林不錯。我才叫林不錯！」明夷道。

「我不叫林不錯。你才叫林不錯。」那人喃喃道。「那我叫什麼？」

「我我我...」明夷一時語塞，他本想說「我怎麼知道你叫什麼」，不想話還沒說完，那人卻已聽了去。

「我我我，噢！我叫我我我。」那人興奮大叫，「我知道我的名字啦，我叫我我我！~。」山谷空蕩，那人胸腔震動，連聲高喊，群鳥呼啦啦都飛走了。

明夷見他似呆似傻，似憨似直，雖蓬頭垢面，倒也有幾分可愛。

「林不錯，你有吃的嗎？我已經好幾天沒吃東西了。」我我我邊說邊捂著肚子。

明夷心善，」走，我帶你去找吃的。」

二人悄悄來到啟月樓的小廚房，明夷把瓜果肉茶一應拿了上來，我我我吃的開心。飽餐一頓，二人坐在地上，靠著桌角，月光照進屋來，散在二人身上。

我我我道：「知道你為什麼練不好劈刀么？」

明夷心內嘀咕「這人懂刀法？」好奇地問道，「為什麼啊？」

「你的腳法不對。」我我我說著站起來，拿一隻筷子，將明夷所練之法打了出來，強勁有力、刀刀要害。

明夷大驚，連忙請教。我我我反而把筷子一扔，「今日累了，唉...明日要是再能吃飽，我就教你。」言罷，雙手交叉抱在懷前。

明夷一心想把短刀學精，成為棠觀月一樣的短刀鬼手。因此對於我我我的這點要求，爽快地答應，「沒問題沒問題。」

二人相談甚歡，不覺已夜半，席地而睡。第二日一早，明夷醒來，我我我不知何時已不見了。

自此，明夷日日傍晚到後山楊樹下練習短刀，我我我也總能在樹下等著他。有了指教，明夷短刀進步非常。

兩家之功，並於一人。明夷內外兼修、各取所長、互補其短。三年之時，學有小成，五年之時，已經可與我我我、馬瀟瀟過招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