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雲記第11章 回家

兩人從鐵匠鋪離開后又在青龍鎮主街上逛了一會，置辦了一些日常用品便動身前往渡口。過江后，兩人的行進速度明顯比來時慢了些，一方面是手中多了些物品增加了負重，另一方面也是姚頁不再那麼著急，放慢了腳步。又過了半個時辰多，兩人這才回到了青龍山腰關門處。

見田越一人還在那站著把關，姚頁心中多有些不好意思，趕忙上前打招呼。

「師兄，我們回來了。你辛苦了！」

田燁也補上一句，「辛苦了，小越。」

見二人終於回來，田越也是很高興，快步上前接過田燁手中的物品，抬頭對二人說道，「哈哈哈，沒事沒事，你們也不容易。回來的正是時候，也該上山做午飯了。」

田燁回應道，「是啊，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快上山吧，別讓師尊等著急了。」

說完，三人便有說有笑的上山去了。

聽見牆外越來越近的說笑聲，鄂川知道是徒弟們回來了。此時，鄂川正在院子進門左手邊那間屋子的中間那個房間，即姚頁當時拜師那個房間，靜坐等候。

轉眼間，三人已至門外。大師兄率先上前，輕扣兩下房門后，退身作揖。

「師尊，我和小頁已經辦完事從青龍鎮回來了，因為快到午飯時間了，所以小越也上山來準備做飯了。此外，我和小頁還在青龍鎮購置了一些生活用品。」

「嗯，知道了，辛苦你了。你和小越先去把東西放好，然後準備飯菜吧。小頁進屋來，我還有些話要對他說。」屋內傳出師尊的聲音。

聽見師尊的話，田燁和田越兩兄弟對姚頁點了點頭，拿著東西向後院走去，剩下姚頁一人在房門口。

「師尊，那我進來了。」姚頁學著方才大師兄的模樣，先是上前輕扣兩下房門，又退身作揖，然後才慢慢推開房門進入房間。

姚頁進門看見師尊正坐在正對面的紅木椅上，神情淡然，很難猜出此時他內心的想法。

姚頁走上前去，作揖問道：「師尊，您找我有什麼事？」

鄂川伸出右手手掌，指向右邊最靠近自己的那張椅子。

「你先坐下吧。」

待姚頁上前就坐后，鄂川才開口問道：「你這次來找我報仇和你母親說過么？你是怎麼找到這的？」

未曾想鄂川會問到這個問題，姚頁有些心虛，低著頭結結巴巴的回答。

「我，我，額，這次是偷偷跑出來的，沒有告訴母親。如果告訴她，肯定不會同意我來的。」姚頁的說話聲越來越小，不時用眼光偷偷觀察鄂川的表情。

問之前其實鄂川心中也大概有了答案，只是需要再確認一下。此時聽見了徒弟肯定的回答，鄂川眉頭緊皺，神色也有些慍怒。

看見師尊臉色的變化，姚頁內心更怕了，但是又不得不繼續說下去。

「我出門后就一邊走一邊問，才找到這。中途因為人生地不熟還迷路了幾次，最後花了兩天時間才終於走到這。」

說完，姚頁低著頭不敢看鄂川的臉，也不敢說話。

聽完徒弟的回答，雙方都沉默了一會，鄂川先開口說話。

「你都十六歲了，也不是七八歲的孩子，怎麼能做出這樣任性的事情？你一聲不出就離家，你母親發現了該多著急？你家就你一個孩子么？」鄂川語氣中多少帶有些責備，但也沒有過於苛刻。

聽見師尊的訓話，姚頁心中也知道是自己做的不對，只能點了點頭回答。

「嗯，我家就我一個，我沒有兄弟姐妹。」

「唉，你這。讓我如何是好。」鄂川的語氣比剛才放緩了些，多了些無奈。

姚頁仍然埋著頭不敢出聲。

「吃完午飯你就回家去吧。」

鄂川話剛說一半，姚頁猛地抬起頭望向他，直接站了起來。

「不行啊，師尊。好不容易我才找到這，剛決定拜師學藝，怎麼能半途而廢！」姚頁很是焦急，生怕鄂川趕他出門。

「你這孩子，總是這麼心急，先聽我把話說完。我是讓你吃完午飯回家，但沒說要將你逐出師門啊。」

「真的嗎？那太好了！」姚頁開心的跳了起來。稍微平靜下后，姚頁發現師尊正看著自己，也不說話。他這才明白剛才又打斷了師尊說話，只能悻悻的坐好，雙腿併攏，雙手放在膝蓋上，嘴巴緊閉著，轉頭用一種很無辜的眼神獃獃的看著鄂川，像極了一隻犯錯的小狗。

看著眼前的姚頁，鄂川心中是覺得又好氣又好笑。見他已經平靜坐好了，又繼續說道。

「我讓你先回家是為了給你母親報平安，同時也是要徵求你母親的同意。畢竟你家就你一個孩子，你這一走家裡就剩你母親一個人，她也會覺得很孤單吧。」

「況且你這要跟我學劍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中途可能還伴隨很多危險，徵得你母親的同意是必須的，所以你這次回家的首要任務就是取得母親的同意。」

「如果你母親不同意，那我們的師徒關係也就到此為止，你也不必再來了。」

看著師尊一臉嚴肅的說出這些話，姚頁心裡也知道沒有商量的餘地，心中正盤算著回家怎樣勸說母親。

「是，師尊。徒兒明白了。」

吃完午飯，一行人來到前院院門處。

「小頁，來。這是你的木劍，拿好。」

鄂川右手拿著木劍劍柄，將劍遞給姚頁。

「是，謝師尊。」

姚頁左手接過劍，將劍重新斜綁在背上。

「還有這個，裡面有些銀兩。除去你回家路上的盤纏，剩下的回家給你母親補貼家用吧。不管結果如何，回家先好好給你母親道個歉，多陪陪她，明白么？」鄂川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布袋，交給姚頁。

見狀，姚頁趕忙上前作揖謝過師尊。

「多謝師尊囑咐，我一定會在取得母親同意后，重返師門。不過這錢我是不能收下。」姚頁擺了擺手表示拒絕。

看著師弟的表態，田越、田燁兩兄弟勸說道。

「師弟，你就收著吧，也是師尊的一片心意。你這樣豈不是讓師尊難堪？而且師尊肯定是希望你能早日回歸師門，對你寄予厚望啊，別計較這些小事。」

「嗯，我明白了。」聽了兩個師兄的話，姚頁也是下定決心。雙手接過師尊手中的布袋，放進懷裡。

「多謝師尊，那我走了，您多保重。」

「嗯，路上多加小心。」鄂川點了點頭，面露微笑的回應。

「師尊，那我們也下山去了，順便送送師弟。」田越、田燁兩兄弟拱手說道。

說罷，兩兄弟和姚頁三人便一起轉身向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