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雲記第13章 俠之大者

「小頁，你可知今夕是何年？」

姚頁心中很是疑惑：這誰不知道，師尊問這幹嘛。

不過他還是如實回答了鄂川的提問。

「回師尊。今年是拓元33年。」

「也對，但不完全對。」鄂川微笑的看著姚頁。

「啊？師尊，您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呢？徒兒完全不明白，年份還有不完全對的說法么？」姚頁習慣性的撓了撓頭，歪著頭看著鄂川。

鄂川看著姚頁疑惑的神情，嘴角微微上揚，不緊不慢的說道：「今年是拓元33年不假，這是官方的紀年方案，普通老百姓大多也都遵從這個，所以我說你說的也對。」

「但是，不完全對，因為江湖上還有一套專屬於學武之人的紀年方案，按照這個紀年方案來說今年應該是明豐161年，以後你行走江湖記住這個紀年方案會更方便，明白了么？」

「哦，原來是這樣，多謝師尊告知，徒兒明白了。」

「明豐161年？明豐161年？明豐，明豐，我怎麼感覺這個名字我在哪看到過呢？」姚頁雙手抱頭，閉著眼睛，一臉沉思，他在想究竟是在哪見到過這個名字。

「啊！剛才那本書！」姚頁大喊了一聲，雙手拍了下桌子，一下站了起來，往房間最靠里的那面牆跑去。

姚頁正對書架，將目光鎖定在書架的第三層，將右手食指放在書脊上，從右往左撥弄著書架上的藏書。一邊走，一邊念叨著，「明豐，明豐……」

「找到了，在這，《趙明豐傳》。」

姚頁最終將食指鎖定在這本《趙明豐傳》上，然後上移至書頂上切口與書脊交匯處，輕輕一勾，同時用大拇指和中指分別扶住書的兩面，將書從書架上抽了出來。

這是一本不大的書，書的表皮兩面呈深藍色，書脊和封面上分別用楷體寫著「趙明豐傳」四個大字，除此之外，書的表皮再無其他標記。

姚頁興沖沖的拿著書回到書桌旁，雙手把書遞到鄂川的眼前。

「師尊，您剛才說的明豐161年的紀年方案和它有關係么？」

看到徒弟剛才的一系列舉動，鄂川倒也不慌不忙。伸手接過徒弟遞來的書，簡單翻了翻又將書放在桌面上。

「是的，這個紀年方案和這本書，不，應該說是和這個人有很大關係。」鄂川用右手食指點了點書封面上的「趙明豐傳」四個大字。

「你以前聽過這個名字么？」

「回師尊，徒兒以前未曾聽說過這個名字。」

「嗯，沒關係，那我給你簡單介紹下這個人吧。」

「趙明豐，他是江湖上公認的第一位『俠』，也是迄今為止唯一一位被絕大部分人所認可的『俠』。這裡所說的『俠』並非傳統武俠小說里提及的『俠義之士』里那種泛泛而談的『俠』，而是真正貫徹『俠』的內涵並付諸實踐的仁人。」

「俠之大者，為國為民。趙明豐很好的詮釋了這句話的涵義。」

「距今161年前，那時國家尚未統一，在這片土地上還分佈著諸多勢力。其中江、辛、谷、止四國地盤最大，國力最為強盛，大致分列於東、南、西、北四個方位，其餘各小國則星羅棋布在尚未被這四國佔據的其他小角落。」

「趙明豐的出生地----衛國，正是這些小國中的一個，恰巧也是最小的那個。曾經的衛國與止國接壤，大致位於現在我國的北原一帶。衛國的地理位置處在所有國家的最北端，

因為氣候條件很差，國土面積也很小，所以一直以來都被認為是所有國家中國力最弱小的那個。」

「因為面積不大，而且地理位置也不好。長久以來諸多強國都對衛國不甚感冒，因此衛國有過很長一段時間的和平時期。由於長期以來沒有了外敵的威脅，衛國的統治者便忘記了厲兵秣馬，一心將精力放在貪圖享樂上。國家太平，衛國百姓的生活倒也是安居樂業，所以當時的衛國上下都沉浸在生活的喜悅中，彷彿一隻溫水中的青蛙，殊不知危機已悄然接近。」

「明豐19年，極北之地的焽族向衛國邊境發起進攻，僅用時3天，便攻下了衛國邊境的三座城池。久疏訓練的衛國士兵哪是這些凶勇好戰的焽族人的對手，面對焽族人的猛烈攻勢，衛國軍隊那是節節敗退。不到一周，焽族人已攻至衛國國都城下。」

「正值國家存亡之際，年僅19歲的趙明豐，主動請纓，前往止國搬救兵。雖然當時的止國和衛國接壤，但是強大的止國從未將這個『小鄰居』放在心上，而衛國又沉浸在和平的喜悅中，不喜與他國交往，所以當時兩國的關係並不好。」

「此番求救，可謂是困難重重。然而不知19歲的趙明豐用了什麼手段，頭一天出發去往止國，第二天就領著大批軍隊返程復命了。靠著止國派來的大批軍隊，衛國也是成功渡過了這次劫難，一周后就將焽族人佔領的土地重新奪了回來，並將焽族人趕出了邊境。」

一旁的姚頁已經聽得入了神，一臉崇拜的表情。

「這件事為年輕的趙明豐積累些威望，但更多只是在衛國民眾間傳播。而且這件事實際上與江湖中人並沒太大關係，尤其是對於其他國家的人來說。」

「要說趙明豐對武林的貢獻，主要還是平息了爭鬥，建立了成熟的幫派體系。那時的江湖遠沒有現在這般太平，各地的習武之人佔山為王，紛爭不斷，又要搶人又要搶地盤。經常是三天一小鬧，五天一大鬧，各地的官府也很是頭疼。」

「面對這幫習武之人，官府是既拿不出精力去鎮壓，又沒有能力來招安。官府的不作為，也引得各地民眾怨聲載道。」

「明豐25年，25歲的趙明豐啟程決定遊歷各國。他每到一處地方，就會幫助當地的習武之人籌建幫派，將這些原本無序的人聚集起來。再按照武功招數或者使用武器的不同將這些人劃分為不同的幫派，再輔助他們與當地的官府打好關係。隨著趙明豐走過的地方越來越多，各地新起的幫派也就越來越多，這樣的結派模式也隨著武林中人的口口相傳迅速在各國的武林中流傳開來。」

「等到明豐35年，各國的地盤上都已經建立起了大大小小的各種幫派。這些幫派之間不再像以前一樣爭鬥不斷，而是各自發展，偶爾還會有派系之間的比武交流。另一方面，各派系與官府之間的關係也維繫的很好。總之，此後整片武林已經基本擺脫了以往的混亂，練武之人能將更多的時間和精力放在提升自我上。」

「哇！這也太厲害了吧。」姚頁情不自禁的張大了嘴巴，拍了拍手掌。

「其實趙明豐還有很多事情值得講，為師這裡只是舉了兩個比較突出的例子，更多的以後你就通過這本書來了解吧。總之，在趙明豐死後，武林中人為了紀念他對整個武林的貢獻，便選擇將他出生那年作為明豐元年，將這種紀年方式永久的流傳下去。」

「在趙明豐死後的很長時間裡，國家仍然沒有統一。各國有各國的紀年方式，這給不同國家之間的武學交流造成了一定的阻礙，而『明豐』紀年的出現則消除這個阻礙，所以一直沿用至今。」

「這樣說，你明白了么？小頁。」

「徒兒明白了。」姚頁重重的點了點頭。

「好，說了那麼久，你也餓了吧。走，去看看你的兩個師兄早飯做好了么。」

「是，師尊。」

說罷，師徒二人起身離開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