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雲記第2章 初見師尊

三人沿著石階向山上走去，石階十分不平整，檯面坑坑窪窪，有些石階上還有積水，石階邊緣處也長滿了青苔。細看這些石階大部分是依山而鑿，少數不方便開鑿或難以成路之處則輔以外石堆砌成階。青龍山山表多以紅頁岩為主，這種石頭質地較軟，易於開鑿，卻也極易受到雨水沖刷而變性，這也是導致台階如此不平的主要原因。

門后最初的一段台階坡度較陡，加上石階坑坑窪窪，檯面既小又滑，三人走的十分緩慢。走上這段較陡的台階后，迎面看到的是一個小平台，小平台最裡面有塊石壁，石壁上有一個「雲」字。同樣，這個石壁也是紅頁岩，所以經過常年累月的風吹日晒，這個「雲」字的上半部分已經有部分脫落，下半部分同樣有不同程度的損毀。不過，少年從字體的輪廓依然可以認出這是個「雲」字。然而令少年不解的是，在他印象中大多數石碑上刻的都是楷體，或者行書。而這石壁上的「雲」字在少年看來倒像是一個外行人隨意鑿出來的，雖然字體周圍石壁已有部分脫落，但是靠近一看還是不難看出，整個字都極不規範，橫、豎、點、折都歪歪斜斜，各成一派，只能說勉強組成了這麼個字。而且構成字體的每一筆畫周圍還有不同程度的划痕，只是比字的主體稍淺一些，所以從遠處看不出來。

少年還站在石壁前思考著原委，可是他又不想開口問身後這二人，一時陷入了窘境。身後兩名守衛看到少年呆站在石壁前，一臉沉思的樣子，已經猜出了大概。

「這個字你應該認識吧，是不是有什麼沒想通的地方？」左邊那名守衛開口問道，臉上一抹淡淡的微笑。

「沒有」，少年趕忙回復，「我只是好奇罷了，沒什麼值得關注的地方」。

「哈哈哈哈哈，你就別管他了。一個小孩知道這麼多幹嘛。」右手邊的守衛轉身對身旁的同伴說道。

「也是。既然你沒什麼問題，那我們繼續往上走吧。這個時間點，我想師尊可能就在上面不遠處了。」左邊那名守衛對少年說道，同時轉身指著右手邊的石階。

少年感覺到二人似乎從剛才就一直看不起自己是個孩子，心中有些慍怒。但是現在他倆已經答應了帶他去見這裡的主人，他也不好再與二人起爭執，便跟在二人的身後繼續往上走了。

除了門后最開始的那段石階比較陡峭，平台往上的石階都是以「之」字型繞著山體前進，走起來沒有那麼費勁，三人走的比之前快了許多。

青龍山並不算高，三人從山腰處的大門出發，經過最開始的陡峭石階，來到刻有「雲」字的平台花了大約一盞茶的時間。而後三人從平台出發，經過了兩次「之」字型的石階路，又來到了一座涼亭前，期間耗費不過一炷香的時間。該涼亭位於青龍山山頂下方不遠處，建於上山的「之」字型石階的拐角，山體凸出去的一個小平台。

涼亭整體呈五邊形，全木質結構，縱深不過兩個步長，是一個十分小的亭子。亭子由五根棕褐色木材支撐，上方沒有別處庭院建築中常見的斗拱飛檐，而是以幾根木頭和幾塊木板構成的簡易屋頂。涼亭背靠青龍山，面朝岷江，江水滾滾不停沖刷著涼亭下方的峭壁，發出陣陣轟鳴。而此時，一人正背對三人，手負於腰間，望向江面。

「師尊～」，同行二人不約而同向前一步，左手握劍放於胸前，右手置於左手手背外，低頭且上半身前傾喊道。

少年疑惑不已，「難道這個人就是自己要找的浮雲居主人？」他心想。

亭中男子聽見兩名守衛的聲音便轉過身來，此時我們才得以看清男子的樣貌。該男子身高七尺有餘，身著藏青色長衣，系著一條深灰色腰帶，腳上穿著一雙白色布鞋。說來也怪，行走過這坑坑窪窪還有積水的石階路，這名男子的白鞋鞋面也不見有任何污漬。男子一頭幹練的短髮，神情淡然，劍眉星目，鼻樑挺拔，兩頰稜角分明，輔以他深邃的眼神，看起來不過三十多歲。任誰見了這男子，怕也得嘆上一句「英姿颯爽」。

「你倆有何事要事，怎麼現在就上山來了？這少年又是誰？」男子開口問道。

左邊那名守衛抬起頭來，看著男子，雙手仍置於胸前，回答道，「師尊，這少年不知從何處來，剛到門前就吵著要見師尊。我們本想將他攔下，不過在與他交手一招后，發現這少年似乎懂些武功劍法，便想著還是帶他來見您更為穩妥。」

「哦？～」男子發出一聲意味深長的疑問，轉身面向少年，不緊不慢的說道，「那麼，小友有何事要找我？」

少年摒棄心中的疑問，大聲問道，「你就是鄂川？！」

「沒錯，在下是叫鄂川。」男子平靜的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