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夜探林府真假蕭木
話說葉小開縱身一躍穿雲而下,直接落在了第四層院落的廂房上,雙腳一沾屋頂,快速的伏下身去,在昏暗的夜幕之中,如同消失了一般。葉小開緊貼著屋檐等著蕭木,但是遲遲沒有動靜,她不禁有些著急,這林府崗哨甚多,如果在這屋檐上呆久了勢必會被發現呀,這個傻木頭還在磨嘰什麼呢。正在葉小開惴惴不安的時候從三層的院落里傳出了喧嘩嘈雜之聲,聽上去至少有十餘人,似乎在商議什麼,只是距離有些遠根本聽不清在說什麼。當葉小開正在琢磨怎麼樣毫無聲息的進入第三層院落的時候,一個黑影悄無生息地落了下來,「這麼慢,笨死了,」葉小開看著那人影攢動的議事大廳頭也沒回地輕聲埋怨了一聲,這黑影並無作答,只是學著些小開的樣子伏在屋檐上。「那應該是林府的議事大廳,這麼看來已經聚集了不少的人,這大晚上的偷偷摸摸的商量的事肯定不是什麼好事,只是聽不見在說什麼,」葉小開指了指燈火明亮的三層大廳嘆了口氣。不用想也該知道那議事廳中肯定少不了各樣的武林高手,如果要跳到那屋頂上,估計十有八九會被人發現的。「我們一定得過去,要不就白來了」葉小開指了指議事廳一邊的燈火昏暗的廂房,道「那裡似乎應該沒有什麼人。只是我們落下去一定要輕,否則可能會被議事廳的武林高手有所察覺。」蕭木聽著連連點頭,當葉小開剛要起身的時候蕭木卻先她一步突然「嗖」的一聲飛了出去,其身法居然比葉小開還快,只見他縱身凌空一躍,卻沒有落在屋頂上,而是斜跨過廂房之後一個踏空迴轉如同壁虎一樣緊緊貼在廂房走廊的立柱上。「完美,厲害了呀,木頭。」在廂房黑影的映襯下幾乎看不見廊柱上有人,而且沒有踩踏屋頂,這樣再高的武林高手也不會察覺。因此葉小開不由的暗中讚歎,於是她也效仿著蕭木的身法如此貼到了另一個廊柱的陰影之中,在廂房廊柱上向下看去,廂房的門是虛掩著的,雖然屋中一片漆黑但是也難保不會有人,葉小開正在猶豫該不該進去的時候,只見蕭木手一松「呲溜」滑了下去,一閃身就進了廂房。葉小開暗道:不好,這膽子也太大了,畢竟議事廳與廂房只有一牆之隔,萬一被人發現或者是廂房內有人休息,那豈不是瓮中捉鱉。可是蕭木已經進去了,她是不可能讓他一個人去冒險,咬咬牙,緊跟著也手一松滑了下來,一閃也進了廂房。
廂房中十分安靜,借著淡淡的一絲絲月光勉強可以模模糊糊的看個大概,果真沒有一個人,連蕭木也沒有,這讓葉小開突然恐慌起來,她心驚膽戰的從門口一步步向里走,睜大眼睛仔細尋摸,還是沒有看見一個人。「蕭木呢?」明明看見蕭木閃身進來了,怎麼會沒人?這當然要比直接看見一堆人埋伏在這裡還要可怕。正在她六神無主的時候,突然感覺衣袖被誰拉動一下,仔細一看,這才注意到側面並非是一堵牆,而是貼牆而放的一個可以活動的屏風,估計是臨時遮擋雜物用的,那隻手就是從那邊伸過來的,葉小開順者那隻手的指引在一尺多寬的空隙中鑽了進去。而蕭木就躲在那個空隙中,正側身把耳朵貼在牆壁上偷聽。葉小開見狀也來不及多問,跟著也把耳朵貼了過去。這牆的那邊的議事廳嘈雜之聲漸止,接著是一個老者的聲音
「大家安靜了,多謝各位英雄捧場,如此說來,這件事兒就拜託各位啦,」看這氣場估計這老者應該就是林莊主。
「沒問題,不就是一個君子堂嗎。」一群人迎合道
「大家切不可輕敵,君子堂已經廣發英雄貼,估計前來應戰的人不在少數,畢竟各門派武功都絕不輕傳,而這次只要選中就任選一套絕學,並破格成為君子堂的登門記名弟子,難得的機會。」
「是啊,君子腿聞名天下,要是能學會此武學,嘿嘿!」一個尖銳而猥瑣的聲音笑著說。
「哪有那麼容易,君子劍只有一把,只有拿到君子劍送到蘇州的人才能算贏,」一個渾厚的聲音似乎很瞧不起剛才說話的那位,「就你估計連看的機會都沒有。」
「哎喲,好像說的,你能似的,你們五虎很厲害?還五虎,五隻老鼠吧!」這話說的聲音不大,卻極其尖銳和刻薄。
「你特么說誰呢,你個採花盜柳之輩,我閉著眼睛就能打折你的腿。早就看你不順眼了,就你也配站在這議事廳中,我呸!」接下去又是一陣謾罵,並掠胳膊挽袖子撕扯起來。
「這難道是江南五虎中的一個?那個採花的公雞嗓,莫不然就是採花大盜花狐,」葉小開疑惑的說。江南五虎在江南已經出名已久,雖然不算是什麼大俠卻是也算的上是仗義的江湖人,而那個叫花狐的可是臭名昭著人見人恨的採花三子中的一個,這分明是不同路之人怎麼會在一起。」蕭木皺皺眉並未回答。
「安靜,安靜!」那林莊主見場面有些失控,心裡著實生氣暗道:「當真是些上不了檯面的人。」只是心裡抱怨也不好明說只得自我寬慰「反正也沒有打他們的牌。無非是撐個面子。」
「敬請大家來並非要各位爭奪此把君子劍,而是協助我兒林玄奪得此劍。」說著指向旁邊的一位年輕公子,只見這位公子20左右年紀長得倒也標誌,只是略矮,身形瘦小,但看上去倒很是機敏。此時他微笑著向各位拱了拱手道「晚輩林玄,還請各位英雄多多關照。」眾人急忙還禮。
「每個人的行動指令也都已放在這錦囊之內,為避免泄露等稍後各位回去再自行打開。現在通往君子堂的各個要道我們已經想法設法勸退了部分江湖人,這樣也可以減輕我們爭奪的負擔,為避免此事泄漏也不能做得太絕,所以主要行動還是要放在賽場上,這要靠大家的共同努力了。」林莊主道。
「莊主請你放心,您就吩咐吧,必定不辱使命,」
葉小開聽了這聲音不由得一哆嗦,「軟查查?」
「多謝軟少可以不遠千里來助陣,實在招呼不周,聽說你受傷了,好些了嗎?」此人果然是軟查查,前幾天聽說他被一個賊人偷襲受傷,真的很是擔心,畢竟這可是最有希望可以助兒子得魁的人之一,而如今距離比賽只有三天了。
「沒問題,這點兒小傷傷不到我的,現在基本已經好了。」軟查查笑著握拳耍吧了幾下道。葉小開暗道,這傢伙被吞鯨所傷沒想到竟然好的如此之快,看來這血無傷著實的厲害啊。
「那就好,那就好,有軟少在,我老朽就放心了。」林莊主聽了也鬆了口氣。
正在此時有家丁報「報莊主,彭一飛,彭大俠來了,」
「一飛來了,好,快請」彭一飛可是自己放在兒子身邊的一個保險。
說話間彭一飛已經來到了門口,在眾人的目光注視下走了進來,只見他不過二十大幾,身材高大,臉型略有稜角,二目如電,頭扎公子巾,身披公子氅,英俊挺拔,進門之後見到林莊主深施一禮。「嗯,請林伯伯見諒,路中稍有耽擱,所以來晚了。」
「不晚不晚,賢侄來了便好,哈哈,」林莊主笑著說「三日之後便是候選之期,這幾日一定要沉住氣,其他的事稍後再說,若此次小兒能奪冠必還另有重謝。」然後老爺子坐了下去。
這時林府管家林安把寫好的錦囊拿了出來發給眾人,為了奪魁,又避免君子堂看出作弊嫌疑也真是煞費苦心了。
話說原來君子堂蕭別情自感人才凋零,才首先打破了不準帶藝入門的常規,第一次開設了登堂弟子,雖然登堂弟子只記名君子堂,但只要登堂之後便可以任選一套君子武學研習,不但可以留在君子堂甚至可以去蘇州九浮宮。世人皆知蘇州九浮宮的副宮主蘇擎天和君子堂密不可分,因此次招賢傳藝是為君子堂求賢還是為蘇州九浮宮培養高手尚未可知,但是無論哪種都是可以揚名立萬的,畢竟一個普通人想出名的機會太少了,無論去九浮宮擔當要職還是留待君子堂都是可以揚名立萬的,尤其是第一名還可以獲得天下聞名的君子腿絕學。
而此次比賽共分三個環節:初選,從君子堂後山白石碼頭起上千層台階,直奔君子堂後門,從後門進,穿過陽春園(注園門全部關閉,只能凌空飛過,輕功差的也就此止步吧,)通過陽春園屋頂拿到第一個信物方可繼續。通過陽春園之後再經過約200層台階,一條寬闊的甬路直通逍遙殿,在逍遙殿頂取得第二個信物,然後一起交到棋仙居,前三十個交還信物之人進入初選。二選開始,在棋仙居放下圍欄無限制搏鬥,期間可以自行退出,堅持到最後的十人進入決賽。三選決賽,從象牙塔開始到蘭谷,不進行任何限制的爭鬥,唯一要求是不可用毒。能治一敗不治一傷,能治一傷不治一死的原則,在蘭谷藏劍台有一把君子劍,得此劍者須順利到達蘇州交與蘇家大小姐蘇雲煙方可奪魁。比賽途中均有君子堂弟子監控,若有蓄意傷人者有擁堵製造混亂者均取消取參賽資格,參與爭鬥搶奪者只有選手可以,外人不得進入賽場。而林府針對這三個賽事制定了相應的應對方案,對各個賽區有了詳細的分配,而具體任務也只有打開錦囊的人知道。接下去眾人討論的,無非是君子堂如何如何九浮宮如何如何,此戰如何如何,為了避免被發現葉小開拽了拽蕭木示意趕緊離開,這時蕭木會意的回過身來點了點頭。「啊!」就在蕭木轉過身來到一霎那,映著昏暗的月光葉小開不覺大叫一聲,幾乎與此同時,「蕭木」急步上前用手捂住了她的嘴連連搖頭,示意她不要喊。葉小開只得硬生生的把後半個啊咽了回去,也許是議事廳里人雜聲亂的,居然沒有人注意到這裡,等了一會兒見沒有動靜,「蕭木」才慢慢鬆開了捂住葉小開嘴巴的手,葉小開眼睛瞪的像銅鈴一般驚異的看著「蕭木」,不,不是蕭木,問題就是此人根本不是蕭木!只見此人目光如炬深邃,顯然其不但內功深厚而且也是一個極有城府之人,他看著葉小開竟有一絲絲戲謔,他輕輕對著葉小開眨了眨眼睛雖沒講一句話,卻好像在說,咋,這半天了你才發現啊,雖然蒙著面葉小開還是從他眼睛里感覺到此人應該絕無惡意的,葉小開略緩了一下,又看看他,就算是傻子也看的出此人絕對不是蕭木,只是剛才明明是蕭木一直和自己在一起的啊,也明明是蕭木和自己一起進來的呀,可是如果他不是蕭木,那蕭木人呢?葉小開左右看看確實屋中並無他人,那個黑衣人看到葉小開懵頭轉向的樣子皺了皺眉,他輕輕搖著頭又指了指自己,指了指房頂又指了指自己點點頭,意思已經很明白根本沒有別人,只有他,任小開再聰明一時間也轉不過味來了,這老母雞怎麼突然變成了鴨呢。這時屋中人聲漸淺,還有開門之聲似乎已經有人離開了,估計是商量的差不多了,為避免節外生枝,這個黑衣人示意小開跟他一起離開,葉小開還陷在這個結中沒有出來,看著他心想你誰呀,我就跟你走,我真成傻子了吧,可是似乎腳更加的現實,生怕被丟下一般迅速的跟著摸了出去。這個黑衣人似乎對林府特別熟悉,在房屋的暗影之中三晃兩晃就上了廂房,這從樹稍上越過四層院子是比較簡單的,稍微用力緩緩斜著劃下來即可,只是如今要想從這第三層院落的屋頂直接飛回剛剛那棵大樹,那就是扯了,葉小開趴在屋檐上看了看,暗暗估量了一下,決定沿著屋頂躍到外側圍牆之上,再從圍牆上飛身上到院落外的樹上,然後再從那棵樹飛回剛剛自己和蕭木所在的那棵樹上,就可以順利離開了,只要動作快點林府的的暗衛應該發現不了,想著她起身就想上牆,而這時卻被這個黑衣人扯住了衣服,他搖搖頭,葉小開輕輕地問:怎麼。這個黑衣人依舊沒有說話,而是指了指外側的圍牆,葉小開順者他的手指仔細一看,媽呀,原來在那牆壁沿上還抻著一根警線鈴,只是線過於纖細若不仔細幾乎看不出來,剛才下來的時候都沒有發現。現在看到不禁倒吸一口冷氣,若剛才直接不是跳到屋頂,而是牆檐的話,估計早就暴露了。這個黑衣人拍拍她的肩膀,緊跟著身體「嗖」的一聲飛了出去,在牆檐的外側輕輕一點迅速騰空而起,直接站到了牆外的那棵略矮的樹上,原來這根線拉得稍靠內側,這樣外側就有了可乘之機,葉小開暗自佩服,這個人觀察如此仔細行動如此果斷,真的……和自己差不多,這或許是她最高的評價了。只見她也沿著那黑衣人的路線,擰身提氣,同樣的方法,站到了牆外的樹上,乾淨漂亮,那個男子點點頭伸出拇指稱讚。看到有人誇讚,葉小開自然開心嘻嘻笑著輕聲說,「這不是有手就行么,」這個男子也笑了,雖然他依然蒙著面可葉小開確確實實的知道到他笑了。因為聽到了他的笑聲,雖然他笑的聲音特別的輕淺如呼吸一般。葉小開指了指遠處的一個高高的大樹,那棵樹可以躲過所有暗衛,只要跳上那棵樹就安全了,或許說不定蕭木還在遠處那棵大樹上等著呢。接著葉小開迅速的凌空而過接著一個扶搖穿雲,穩穩的落在了那棵大樹的樹梢。蕭木正在扒著頭向林府張望,只覺一陣清風襲來,回頭一看,「小開!」真是喜極而泣,「你可算出來了,急死我了,剛剛我說我跳不過去啊,你怎麼嗖的一下就跑了,」蕭木哭喪著臉說,葉小開隨即也明白原來這一進林府蕭木就已經換了人。也是哭笑不得,今晚的事情太過詭異,想著她定了定神道「蕭木,我給你介紹一個人」說著一抬手指指向牆外那棵較矮的樹。這才發現那個黑衣男子早已經不見了。蕭木看了看那棵空無一人的樹,又看看葉小開,「誰?哪有人?」葉小開的手指指了一圈,只有又回到蕭木身上,她也傻了,似乎蕭木真的只有一個人。「啥,你要把我自己介紹給我?」蕭木的思維總是與人不大一樣,」「哎呀不是啦,是……」葉小開自己也不知道這個神秘的黑衣人到底是誰,更跟他解釋不清「算了我們回去再說吧。」葉小開又看了看周圍,一片寂靜,只有周圍的暗崗在辛勤的四處張望著,而那個黑衣人如同煙霧一般消失了,難道剛剛真是一種幻覺,根本沒什麼事也沒有什麼人也不曾來過。顧不得多想他們二人迅速的離開了林府,沿著後山山崖的繩索滑了下去,下山與上山來比要簡單多了。到達崖下收回繩索,葉小開不經意的向上看了一眼,在月光下一個黑衣人一閃而過,這絕不是幻覺,似乎自己的一切行動都在他的視野之內,而自己卻一無所知,他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