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梅花香自苦寒來

眾所周知，深圳的騰飛也就是最近幾十年的時間。曾幾何時，深圳還是個小漁村呢。經歷一言難盡的特殊時期后，中國千瘡百孔的歷史車輪終於滾進了新的時代。鄧明白，多災多難的中國人民，再也經不起瞎折騰了。他恢復了高考制度，推崇科技是第一生產力，學習西方的那一套市場經濟體制，實行改革開放，將中國經濟融入世界經濟科技的潮流之中。於是，極具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就這樣橫空出世了。

起步晚，往往伴隨著發展快。就像一個聰明不愛學習的孩子，平時都是考二三十分，但一旦找准學習方法發起狠來，很快就可以在班上名列前茅了。

歷史悠久、地大物博、人民勤勞智慧的中國，就是那個調皮搗蛋但潛力無窮的孩子。如果擁有恰到好處的政策為經濟保駕護航，立足世界民族之林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

深圳，與國際大都市香港隔海相望，離GD省府廣州又近，又處於珠江入海口，地理位置得天獨厚。上世紀末的經濟體制改革，深圳作為經濟特區，義不容辭地充當了試驗田和排頭兵的角色，成為無數冒險者和開創者淘金的天堂。

僅僅三十多年的時間，深圳就發展成為可以和香港相媲美的國際化大都市，創造了傳說中的深圳速度。

服欺當天從廬山回到深圳時，已經晚上七點了。他吃完飯，整理了一下這次旅行的照片，就洗洗睡去了。

服欺和服書住在深圳關外的白銀山小區農民房，他們兩租了個兩室一廳帶廚衛的房子，房租才一千五每月。服欺雖然在市區羅湖上班，但市區房租太貴，性價比太低。再說了，人生地不熟的，和服書住一起，也互相有個照應。而服書上班的地方離白銀山小區很近，上下班都用不著坐車。

服書是服欺唯一的哥哥，他比服欺年長兩歲。兩兄弟從小相依為命，小時候吃著百家飯長大的。

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服書作為大哥，懂事得更早。他深知肩上擔負的重任，得為弟弟樹立好榜樣。服書自小天資聰慧。自小學以來，他學習成績一直很優異。到了初中，更加發憤圖強，最終以全縣第八名的中考成績考入了當地的重點高中資縣二中。這個事當年在服家村引起了不小的轟動，服書成了村裡家長們口中的「別人家的孩子」。

在資縣二中，服書學習上依舊優秀，特別是偏邏輯的數學和物理學科，所以高二時文理分科時毫不猶豫地選擇了理科。除了學習之外，他還樂於幫助同學，因此在班上的人緣處得不錯。

就像《平凡的世界》中的孫少平，服書雖然生活依舊很困難，但他很少抱怨，精神世界充實，心態積極向上。他很喜歡詩人普希金。每當遇到挫折不順心的時候，他總會想起普希金的那首詩：假如生活欺騙了你。是的，生活欺騙了你又如何，欺騙回去！一切都是瞬息，一切都將過去。而那過去了的，終將成為親切的懷戀。

他堅信：梅花香自苦寒來，寶劍鋒從磨礪出。唯有奮鬥不息，才可前程似錦。

最終，高考時他考取了位於HUN省會長沙的早稻田大學。乍一聽名字好像是一所野雞大學，其實不然。這可是一所教育部直屬的全國知名大學，在某些學科在全國還排前五呢！錄取分數線超過一本線一大截。考取了這所大學，不說萬里挑一，起碼也是百里挑一。

農村對大學和專業了解甚少，很多時候都憑藉感覺和興趣意氣行事，

服書就是如此。他因為喜歡和擅長物理學科，所以填志願時沒多想便選擇了物理專業。

到了大學，服書才發現物理和數學專業一樣，是絕對的天坑專業。既晦澀難懂，估計未來也不好就業。真的是非超級天才慎入啊。

於是他大二時決定輔修第二專業計算機。至於物理，能夠保證每科及格修滿學分，畢業時拿到學位證就行了。好在和高中有點不一樣，大學考試時班上同學之間往往互幫互助，踐行著「一個都不能少」的普世價值觀。服書至今仍然很感激這一點。

和物理不一樣，服書花費了很多時間鑽研計算機編程，加之計算機專業相對而言沒那麼難。久而久之，服書的編程水平便開始喧賓奪主了，像是要和物理專業爭奪太子之位似的。

大學畢業時，金融危機的餘震還沒完全過去。服書對大四時簽約的一家長沙公司不滿意，決定選擇南下深圳試試機會，這是他人生的第一次南下。

有早稻田大學學歷的加持，以及比較紮實的計算機專業知識，服書很快找了個深圳關外的一家大型IT公司，正式開啟了他程序猿的職業生涯。

服欺比服書小兩歲，所以相對而言，成長過程中沒有服書那麼艱辛。畢竟有服書在前面身穿襤褸衣衫披荊斬棘，服欺在後面滿打滿算也不過乘風破浪而已。

服書在他的人生道路上，從來都不服輸。他堅信人定勝天，事在人為。

但服欺不一樣，在他的年少時期，有過歷時長久的服氣時光。碰到問題總想著去逃避，還擺出一副與眾不同的姿態。現在想起來只不過愛耍小聰明，愛出風頭而已。

此外，服欺自尊心還特強。

小學的時候，因為沒錢交學費，他怕老師催，硬是背著書包在一條河邊的草地上坐了整整一天，等到差不多放學的時候，再直接回家，製造一種去上了學的假象。

後來讀初中時，有個學期學校統一訂豆奶，服欺因為交不出十五塊錢的費用就沒訂。每次班上發豆奶的時候，發到服欺那的時候，就空著，那個尷尬啊。服欺那時候還不懂得「只要自己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的道理。

他從不和別人說起這些，只是偶爾覺得委屈之時，默默地躲著角落裡哭鼻子。

這樣的記憶，伴隨著服欺未來的人生，他一直未曾放下過。

學習上，服欺多年來都很叛逆。他不愛讀書，不愛惜書本。

中考，服欺考的很差，不對，是本來就很差。要不是考試時作弊，分數就更加慘不忍睹了。好在有個走在前面讀高中的哥哥，不然他可能高中都不讀了。

跌跌撞撞，服欺來到縣城的一所普通中學資縣六中。資縣六中雖然不怎麼樣，但正兒八斤地分了實驗班和普通班。理所當然的，服欺被分到這所普通中學的普通班。對服欺來說，這又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所幸，故事悲傷的開頭，並不意味著悲傷的結局。

這基本上是服欺第一次遠離服家村，他感到很孤獨。再也不能和他那些兒時夥伴整天廝混在一起了。他忽然意識到不能再擺爛了。「為中華之崛起而讀書」，服欺望著學校展覽室牆上周總理的那句名言，心底暗下決心：「我要崛起，要向世人證明我也能讀好書。」

實際上，服欺確實如他哥哥一樣天資聰慧，並非不會讀書。只是他自暴自棄太久了，把自己當成破罐子了。

考慮到初中的理科基礎太差，他高二文理分科時選擇了文科。「服家一文一理，文理中和，挺好的」，他心裡這樣揣摩著。

「一分耕耘，一分收穫」，服欺卧薪嘗膽三年，終於迎來了屬於他的碩果累累的秋天。

服欺考取了湖南長沙的晚稻田大學。

晚稻田大學和早稻田大學並稱長沙的雙子星大學，就像BJ的北大和清華一樣。

服欺之所以選擇晚稻田，而不是早稻田，是因為晚稻田大學是一所文理兼備的綜合性大學，成立時間早於早稻田大學，文化底蘊更濃，更加適合文科生就讀。

另外一方面，服欺不希望和服書讀一所大學，那樣太近；也不希望不在一座城市，那樣太遠。早晚稻田，「兩丘田」不遠不近，剛剛好。

服欺大學讀的是財務專業，畢業后也來到了深圳，和服書在深圳勝利會師。

服欺在深圳羅湖區找了個會計師事務所從事審計工作，但和服書一起住在關外的白銀山小區。每天上下班一個來回得兩個多小時。

前文中所述的的廬山之行，已經是服欺大學畢業三年後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