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亡命之徒
一張床,兩人同眠,風光旖旎。
「是不是很痛?」蘇文惴惴不安問道。
「你……」貂禪狠不得將他掐死,如今青白身子已失,消息如果傳出,不但自己和蘇文聲名狼藉,就連義父也會蒙羞,義父為人一生,最看不得這種有辱門風之事,到時候會被活活氣死也說不定。
蘇文按住她的胸口,煉血**一動,她頓覺全身血氣蒸騰,竟然是前所未有地舒坦,便連初夜后的不適也盡數消失。
「你早日向義父提親罷!」貂禪道。
「好!」蘇文應道。
「天快亮了,還不快走?」貂禪急忙催促。
蘇文猛地想起,還沒找董卓的麻煩呢,怎麼把這麼重要的事拋在腦後,反而先跑來叉叉了,說出去連自己都羞於見人。
當下急忙穿衣,帶上重劍,道,「我先去教訓董卓,回來后便跟司徒提親!」
「教訓董卓?」貂禪大驚,想要再問,蘇文早走得沒影了。
貂禪急忙起身,整理床鋪,被窩床單儘是血跡以及羞於見人之物,她又羞又急,急忙拆卸下來,將這些污穢之物藏起來,心頭仍是砰砰亂跳,心想這狠心的,剛才應該讓他帶走才是,如果被人發覺,自己如何見人?
強制鎮定心神,便傳喚丫環小玉,讓她先準備洗澡用的熱水,說昨晚受噩夢驚嚇,出了一身臭汗。
司徒王允從丁原口中得知真相,心情堪憂,不敢強留丁原,派了兩個家丁,又取黃金布匹若干,一併交於丁原,趁著天還沒亮,將他連夜送出城去。
「呂布乃當世猛將,依附董卓,國賊大勢已成,司徒還望小心應付,不要像我這樣魯莽才好。」丁原離別前道。
「建陽有何妙計?」王允問。
「呂布雖勇,但卻無謀,貪財好色,又素以大英雄自居,須從這兩方面入手,分化二人,切記,要誅董卓,必先分化呂布,否則大事難成。」丁原道。
隨即又出一錦囊交於王允:「呂布幼年投靠於我,認我為義父,其人勇猛無敵,寸鐵在手,千人難敵,萬夫莫當,曾跟我學弓馬之術,如今箭術當世無雙,遠勝於我,我現將本人所學箭術書成一篇,就請司徒交給蘇太傅,也許他會有用。」
丁原雖然不知道當時情景,但是從王允口中得知,是蘇文將他帶來的,自然明白是蘇文將他從呂布手中救出。
至於蘇文如何從呂布手中將他救出,在丁原看來,一定是呂布事後泄露,被軍士逼退,蘇文這才趁亂將他救出。
丁原心裡還在遺憾,蘇文怎會只顧把他帶來,將軍馬拋在一邊,於是他出了城后,便策馬望昨夜紮營之地而來,行不到十里,遇見一些潰散的軍士。
「將軍!」軍士們大喜,他們是不願意跟隨呂布投靠董卓的人。
「你們這是……」丁原雖早有預料,但心中還是吃驚。
「將軍你還在,真是太好了,少將軍說將軍有令,讓眾人隨他投靠董卓,凡是去的皆有賞,不願意去了可自由散去,我等不願投靠國賊,寧願回鄉去。」軍士道。
丁原嘆息,知道董卓已不可擋,不如暫回并州,以圖后策,又嘆太傅之勇,今後或許會能剋制呂布。
潰散的軍士已不足千人,丁原率軍直奔并州而去。
董卓得呂布來投,心中大喜,雖然知太傅蘇問從亂軍中將丁原救走,但是蘇問已中世之毒箭,看來今後難以威脅到自己,暗自慶幸不已。
丁原沒了呂布,董卓自然不會再把他放在心上,只待天明,自己重回洛陽,到時候還有誰敢逆吾,必斬其於劍下!
天色將亮,此刻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三軍將士均已熟睡。
張子夜正在吐納,一口黑氣在口中流轉,突然之間心生感應,急忙騰身而起,只聽得「噗哧」一聲,一粒碎石飛來,穿破帳篷而去。
「有刺客!」張子夜大叫一聲,緊接著便見一道劍光如飛而來,攜帶著一股讓人絕望的殺氣,此刻再逃也來不及了,他急忙將眼睛一閉,蘇文的血桃木重劍已然斬落他的人頭。
只見一道黑氣從裡面沖入,瞬息既逝,那屍身倒下,脖子不出半滴血。
「好,殺了一個!」蘇文心中暗喜,一拳凌空擊出,無形罡氣將眼前的帳篷震開,挺劍便朝閻虎殺來。
董卓大吃一驚,幸得閻虎擋在身前,大群虎衛蜂擁而去,將他擋在人牆之後。
只見蘇文氣勢洶洶,一副凶神惡煞模樣,重劍舞動,凡是撞上的就死,挽著的就亡,周身布起先天血罡,普通虎衛那裡近得了身,那口劍只要在他們身上輕輕一點,他們立刻化為化為一團血霧。
「主公快走!」閻虎咬破舌尖,身體的肌肉猛地鼓脹起來,抓起一對紫金錘,揮舞起來,空中發出嗚嗚攝魂奪魄的聲音,迎向蘇文,死戰不退。
他心中又驚又怒,驚的是蘇文的身體這麼快就復原了,先天高手果然霸道,怒的是此人膽大包天,竟然還敢前來偷襲,豈不是一點也不把他放在心上?
劍錘相交,發出巨大的碰撞聲,每相撞一次,閻虎就覺得全身血氣翻湧,連接了三劍,震得他真氣幾乎潰散,體內五臟六腑幾乎移位,而右手的紫金錘更是在接了三劍之後被渾厚強大的先天罡氣震碎了。
那把血桃木重劍閃爍著詭異的紅光,先天血罡凝注其上,其重無比,每一劍劈成出隱約便有鬼哭狼嚎的聲音,擾人心魄。
三劍劈得閻虎吐血,慌忙退下,取出一口骨針刺入頭部,剛緩過一口氣,蘇文已兩劍殺死阻擋在前面的虎衛,又迫到了閻虎身前,那一刻,閻虎感應到了他那堅決無比的武道意志:他是來殺自己的!
董卓已走,閻虎不敢再擋,情知再接幾劍,就算有二十萬大軍在此也難以保得住自己的性命,隨即回身退入亂軍之中。
「嘿嘿,想走?」蘇文舞劍追來,身後幾騎追來,速度反而不及他快,被他彈指飛出幾粒石子,將當先幾騎腦袋打得爆裂,又一石將一面大旗打落。
黎明前的黑暗,比任何時候都黑,士兵們熟睡中被驚醒,猛然聽到有人襲營,又聽到四方聲若霹靂:「董卓已死,誰能阻我?」
「這是人發出的聲音嗎?」
「不好,蠻太傅率領大軍殺進來了,相國被殺死了!」
士兵們大亂。
董卓大怒:「董卓在此!士兵們敢妄動者,斬!」
話聲剛落,一粒石子凌空打來,「砰」地一聲,將他身前的一位侍衛腦袋打得粉碎,緊接著又一粒石子朝他肩膀飛來。
董卓大驚。
「當!」呂布方天畫戟及時將石子擋下,催動赤兔馬便要朝蘇文殺來,口中叫道:「太傅休逃,可敢與布決一死戰?」
「主公請先迴避!」李儒急道。
當下眾將士將董卓圍在當中,四周儘是鐵騎,刀槍如林,黑壓壓一片,董卓這才心安。
只聽得四方呼聲如雷,伴隨著士兵們驚叫聲,董卓渾身直冒冷汗,又驚又怒,自己坐擁二十萬重兵,差點被蘇文一把劍砍掉了自己的腦袋。
說話間,一位虎衛匆匆前來報喜,「張子夜大人求見!」
「什麼?子夜還沒死?快放他進來。」董卓大喜,他眼見張子夜腦袋被砍掉了的,竟然還沒死,讓人不敢相信。
張子夜臉色慘白,看不見一點血色,脖子上捆一束白布,見了董卓也不低頭,只是道:「主公,我身受重創,不能行禮,還望恕罪。」
「無罪,子夜,你身子要緊!」董卓忙道,李儒等人也駭然,人頭落地還可以活過來,這等法術真是厲害。
「我神魂受損,但休養七七四十九天便可復原,主公請救子夜一救,我需要下述用品若干,將我與這些物品一併放入桃木棺材之中……」張子夜道。
「子夜盡可放心。」董卓應道。
「主公不必過於擔心,蘇太傅雖強,但也只能夜襲罷了,天色一亮,他必然遠避,否則以大軍圍之,耗盡其先天罡氣,他必然束手就擒。」張子夜道。
「除此之外,何人能殺他?」董卓問。
「閻虎、我、呂布,三人聯手,必殺此人,閻虎和我,任意一人與呂布聯手,可勝此人。」張子夜道。
能勝並不代表能殺,這是兩種概念,因為對方隨時可能會走。
以幾十萬大軍圍殺?不太現實!
以三人圍殺倒是可能,但是現在張子夜失去戰鬥力,閻虎重傷,被蘇文追得像狗一樣,只要他敢停下腳步,不等呂布趕上來,他早被蘇文劈死了,至於其他士兵,黑咕隆咚的,以他們的身手根本幫不上忙。
想到蘇文這麼可怕,董卓不由摸了摸腦袋,心想:幸好過去沒有得罪他,不然吃飯的腦袋早搬家了!不過這一次倒是奇怪,如果剛才蘇文強行要殺自己,他多半是跑不脫的。
「主公,太傅主要是前來殺閻虎和我的。」張子夜解釋。
「為何?」董卓問,心想難道我的命在他眼裡還比不上你們兩個重要?
「因為我和閻虎聯手,射了他一箭。」張子夜苦笑。
射了他一箭就要殺入大軍中來報仇?如此睚眥必報之人,實在是太可怕了!
董卓暗自計較,看來今後如果沒有完全殺死他的把握,還是不要招惹這位狂人的好,他光棍一條,來無蹤去無影,自己位高權重,牽挂甚多,跟這亡命之徒耗不起!
終於等到天色大亮,清點部隊,將士被殺三百五十六人,戰馬死三十七頭,大旗被毀十九面,帳篷被踏平四十二座,除了張子夜外,沒有一個傷員,也就是說凡是中招的都死了,而且個個死相難看,或腦袋爆裂,或全身爆裂。
閻虎不見了,呂布也不見了,顯然是蘇文追閻虎,呂布追蘇文,三人你追我趕出了營地。
一個時辰后,呂布騎赤兔馬先行趕回,告知董卓,蘇文緊追閻虎已在兩百里之外,閻虎已逃入大山,看樣子是打算先逃回苗疆,而蘇文絲毫沒有放過他的意思。
「閻虎擁有保命的藥物極多,能夠充分激發身體的潛能,又熟悉大山狀況,只要進了山,必然有機會脫身。」張子夜道。
董卓卻愈發吃驚,「追了兩百里?好厲害!好可怕的報復心,希望他被引入苗疆,死於蠻巫之手,那就好了!」
隨即下令,進軍洛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