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改弦更張

「孫濤？！」

張洋本來站在橋面上，俯瞰河谷里漸漸漲起的河水，抬頭看到山腰上有一個熟悉的身影。

展臂一呼，孫濤跳到橋上。等朱子玉和徐勝都到齊了，還沒等孫濤先說話呢，反而是張洋先開口:

「孫濤，昨天你不在，我們營地來了三個新人。」

「你應該認識，他們說是你引導他們前來的。」

孫濤沒有否認，大喜二喜和沈鬱，這三人能來都是由於自己的緣故。當他提出要去見三人時，卻見張洋和徐勝對視一眼，張洋有些尷尬地說:

「他們三個不能放在一塊，你想先去見誰？」

「不能放在一塊？！哪來這麼多毛病？」

孫濤不解，張洋把事情說出，孫濤為之一愣，「沈鬱怎麼會是殺害若曦的兇手呢？我當初明明問的很仔細了啊。」

徐勝插嘴道:「那就說明他的欺詐技術足夠高超，偷天換日，連你也能蒙蔽。」

張洋瞪了眼徐勝，「徐勝閉嘴。」

「那沈鬱確實是犯了殺人罪行，但情況特殊，他一定要求見你。所以請你定奪。」

孫濤覺得這屁大點事，根本不需要思考，於是揮了揮手，說:「隨便吧，見誰都一樣。」

「我召集你們有大事要商量，壓軸才是正餐。」

張洋領著孫濤去見沈鬱，沈鬱剛睡醒見到孫濤，「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微臣沈鬱，見過主公！」

想到昨晚周少公說的話，孫濤趕緊一激靈，扶沈鬱起身。

「少來這套。」

「有話快說。」

不愧是領袖人物，日理萬機，時間如此寶貴！

沈鬱反而更篤定孫濤是值得輔佐的明主，於是把自己昨晚上修改了足足七八次的說辭搬了出來:

「穿越邇來，天下大亂。臣本生於旭州，因曹氏討伐黃巾，流離失所，被迫流落江東。不料被黃巾俘虜，百般折磨。」

「為求苟活，臣不得已，迫害同胞，本萬死不辭！幸得主公寬宏大量，指明生路。臣願為主公赴湯蹈火，盡人臣之職，以綿薄之力，輔主公之霸業。」

「臣曾為黃巾走卒，對黃巾軍部署了如指掌，若主公有意討伐逆賊，為天下申冤，為百姓立命，則臣願獻犬馬之勞。」

黃巾軍舊部？

孫濤想起來了，自己當初放他一馬，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果然嗎，自己也早就想到有這一天，提早做好了準備。

「既然如此，你就先入徐勝麾下，放心，你的才華會得到地方實施的。」

孫濤心情大好，於是拍了拍徐勝的肩膀，不料徐勝瓮聲瓮氣地說:

「我不願讓他入我帳下。」

「還請孫......主公三思，這人欺上瞞下，當初靠欺騙主公才得以逃到我們這裡，是十足的小人。」

察覺到徐勝對沈鬱有些意見，孫濤微微一愣，說:「那就暫且把沈鬱編到朱子玉手下。」

朱子玉微微點頭。

然後徐勝又領孫濤去見了二喜，二喜和大喜正在外圍圍牆巡邏，一見到孫濤，頓時激動地單膝下跪。

孫濤問到二喜的事情，發現徐勝和這兄弟倆很對的來，於是做了成人之美，讓兩人做了徐勝的部下。

處理完這些事後，孫濤總算沒有其他干擾，得以心無旁騖，於是把張洋，朱子玉，徐勝都聚集起來。

然後說了昨晚上與周少公的會面，孫濤問眾人的意見。

張洋和徐勝都對此表示肯定，只有朱子玉猶豫不決，他畢竟作為人民教師，生在新華夏，長在紅旗下，讓他做出這樣「叛經離道」的決定，確實有點強人所難。

孫濤也不為難他，讓他可以充分考慮。

不過比起自立為州，還有更現實的一個問題。

「我打算更改編製。」

「昨天晚上我想了很久，你們看，經過這將近一個月的發展，我們的圍牆已經基本完工，道路系統趨於完善，而糧食也臨近豐收，物質資料已經達到了一定的水平。因此，計劃式的組織形式無疑落後。」

「從今後起，取消原有的四大隊制度，讓營地的男女自行決定去留，留下的人都分配土地和房舍，自行決定勞動和生活。」

「同時，我們這次豐收先制定稅率，讓大家交一部分糧食，然後留下足夠的口糧，可以參與交換。」

「原先的採礦大隊隊員就根據這段時間的工作量，分配部分礦物資源。」

「如此分配下來，賦予絕大部分人以自由。但因為情況特殊，我需要有一千名男性組建軍隊。」

「我們收上來的稅，還有保留的大部分資源，都要拿來武裝這支軍隊。」

「至於原因.......」

孫濤指向遠方，黃巾軍所在的方向。

「黃巾賊橫行，害我人民，禍我百姓，我當替天罰之！」

「定當夷黃巾軍營寨！」

三人都被孫濤的魄力震撼到了。

許久，張洋沉沉說道:「我贊成。」

朱子玉依然沒說話，依然點點頭。

徐勝也不假思索，「主公說什麼，我徐勝就是什麼！」

「好。」

孫濤這下安心了，於是陪同張洋一起，來到平原上，宣布這次決策。

往來的人們聽完，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結果張洋就地搭建了一個小亭子，坐在裡面，「第一個來的，分配土地最肥沃！」

於是乎，一下子人群呼啦啦散開，開始爭搶土地的名額。

然而......張洋其實是說著玩的。

開玩笑，土地這麼重要的東西怎能肆意分配。

張洋是根據生產大隊原先每個女生自己耕作的土地來劃分的。

打個比方，分配前是公有制，每個女生只有使用權，那麼這次分配就是把經營權交付給了勞動力，只留下所有權握在公家手上。

所以最後分完，每個女生髮現自己領到的土地還是自己親自耕種的那塊。

而男生們傻眼了，焦急地等在外面，張洋於是宣布了孫濤的決策，募兵一千。

除開原先警衛大隊的兩三百人不變，還需要七百多人。

根據張洋的說法，「入伍后糧食和裝備都由孫濤提供，而不入伍的自由民則需自己開墾土地，或者經營買賣。」

鑒於之前一個月的時間內，警衛大隊的工作只有巡邏，比起挖礦建設和種田而言，簡直是啥也不幹。

於是這次很多男生都以為入伍是來享福的，爭相報名。

很快，一千的名額就滿了。剩下的幾百個男生無不搖頭嘆氣。

再然後，張洋組織採礦大隊的隊員解散，獲取屬於他們的勞動報酬。又組織建設大隊的隊員解散，支付給他們糧食。

本來糧食還不太夠，但孫濤昨晚上又帶回來一大堆，足足夠三千人吃上一周之久。

張洋還頗為不解地問孫濤，他是怎麼捕獲這麼多獵物的。

孫濤隨便胡謅了個說法，說在什麼桃花泛濫的地方，有大片大片的野豬和牛羊，他殺得酣暢淋漓，收穫了不知道多少豬牛羊肉。

「特么的，你擱這桃花源記是吧？！」張洋扶額。

等處理完一天的事情，時間又過去了。接連好幾天，總算把這個政策的轉變初步完成。

幾天時間裡，好多自由民的男女生在平原的主幹道兩旁搭建了房屋，各式各樣，一下子令平原有了煙火氣。

林林總總看過去，竟然也有數百間房。

有次孫濤下去巡視，看到一個認識的男生和女生住同一間，大為震驚，仔細詢問一番。

原來是這倆同學本來就互相喜歡，早在高一的時候就暗生情愫，礙於學校規矩而只能保持地下關係。

忍到高三，好了，穿越了。

這下沒了束縛，兩人總算在一起過了日子。之前男生在建設大隊鋪路，女生在平原上種田，兩人卿卿我我，引得旁人十分羨慕。

如今政策改變，兩人尋思一陣，決定住同一間房，開同一片田。

相依為命，老老實實地生活。

孫濤聽說，十分欣慰。

他想看到的，就是同胞可以過上這樣幸福的生活。

而平原上的那麼多家屋子，還有屋子旁邊開墾的農田，想必都蘊含著一家家人的希冀與盼望。

像這樣的人家，經過張洋統計，至少也有四百多戶。

有男女生一起經營的，但更多的是女生獨居——因為男生大都從軍了嘛。

「沒事，以後營地還要擴大。再說日後立州，人會越來越多。」

「這樣不就好起來了嗎？」

終於，平靜祥和的日子過到了豐收這一天，平原上一片欣欣向榮，共享豐收的喜悅。

而孫濤也將收到穿越以來的第一筆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