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胯下之辱
河谷之下,洶湧澎湃。
鐵索連舟,朱子玉率沈鬱等數十人沿水而下,在孫濤所指的山崖下駐紮起來。
在這裡,往上是百米高的山崖,Minecraft的特性決定了這個高度並非不可逾越,可誰也不敢冒著生命危險爬上這峭壁。
「攜帶糧食夠吃一個月之久,只需做好防洪措施,然後坐等周少公即可。」
朱子玉以穩為中心,讓大家在河岸的畔頭處搭建簡易營地,並派人日夜監督河水漲落,以及山崖上的動靜。
一過就是兩三天,什麼也沒發生,大家緊張的心情也漸漸鬆懈了些許,朱子玉經常坐在地上,閉目養神,時不時眺望遠方,孫濤營地所在的方向。
終於,沈鬱坐不住了,請見朱子玉,拱手道:
「與其席地而坐,不如主動出擊。」
「我曾是黃巾軍走卒,對要塞了如指掌,請允許我順崖而上,為主公立下汗馬功勞!」
沈鬱的心思很簡單,在他看來,只要自己有功,那麼孫濤就不會輕易殺掉自己。
這樣一來,即使二喜他再憤恨,也不能拿自己怎麼樣。
抱著這樣的心思,沈鬱向朱子玉請纓,朱子玉表示同意,給沈鬱了好幾組梯子,放在身上以備不時之需。
臨走前,沈鬱又說道:
「我此一去,非立功不可,定保少公安全。若追兵前來,我等架船,不便撤離。」
「我們既然來時帶了火藥,不妨就地採集河沙,製造TNT放在上遊河口的地方。」
「倘若意外發生,派人炸開河口,讓洪水作為動力,我們即可日行千里,全身而退。」
朱子玉思索一陣,說:「既然如此,你一定要保證自己和周少公的安全。」
「此等重任,還望付諸全力!」
沈鬱抱拳道:「必不負將軍所託!」
於是沈鬱來到山崖下,手動鋪梯子,一邊鋪,一邊往上爬。朱子玉叫來隨行的人去河口放TNT,目光炯炯,看向空中。
「若此營得以攻克,則江東可定。以此為基業......」
「孫濤......呵,在學校的時候,表現的就不似常人。果然嗎......」
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變化龍。
正是仰仗孫濤,沈鬱才能頂住巨大的壓力,艱難地爬到要塞邊緣,鑿開底部的原木以及圓石圍牆,露出一個窄窄的通道。
沈鬱沿通道偷溜進去,他很清楚第一個面對的地方是哪裡。
牢房。
對黃巾軍來說,那些擄掠來的穿越者如果不服從管教,就會扔到大牢里,任由飢餓和黑暗折磨。
自己也曾在這裡度過難熬的一個日夜,因此沈鬱很熟悉這裡。
走了不一會兒,看到火把的光線了,沈鬱把腳步放慢,悄悄探出腦袋。
看到一個黃巾軍在巡視,很快上了樓梯,把活板門關閉。
又等了幾分鐘,看沒人看守,沈鬱這才小心翼翼地走出來,周圍牢房裡頓時發出一些細碎的非議聲。
「什麼?阿蘭呢?」
沈鬱跑到一間牢房門口,發現裡面空蕩蕩的,心裡一沉。
旁邊牢房裡的奴隸冷冷看著他,說道:「你說那個平頭小子?骨頭倒是挺硬,被黃巾賊打死了。」
聽到這個消息,沈鬱渾身一個震悚,眼神暗淡了些許。
阿蘭是他要好的兄弟,當初兩人一起從旭州出發,躲避曹氏的徵兵,
順流而下,被黃巾抓獲。
阿蘭的父母被害,於是寧死不做黃巾軍走狗,沈鬱為了求生,叩頭請饒。
黃巾軍讓他做了小頭目,實際上卻是要磨滅他的人性。他親手殺掉若曦的那天,也是內心掙扎最為劇烈的一天。
後來如果不是碰到孫濤開導,他可能已經被黃巾軍塑造成了一名合格的劊子手。
「......」
「弟兄們,我是來救你們的。」
「但是時候未到,我先去找周少公——你們肯定都認識他,你們以為他是軟骨頭,但其實不是的......」
話還沒說完,就有人打斷了沈鬱,「不是軟骨頭?」
「他不是仗著自己一張精緻的臉,拋棄尊嚴,當了李卓天的男寵?」
「齷齪!無恥!要是能從牢里出去,老子第一個砍了他的狗頭!」
沈鬱知道解釋沒有任何意義,因此向幾個弟兄謝罪,沒能給他們打開牢門。
然後順著樓梯往上走,與其他黃巾軍見面。
「唉?咋個是你?」
「你那天的小隊沒了消息,還以為你們都被殺了。」
沈鬱故作輕鬆,笑了笑,「是啊,被上游那群穿越者偷襲了,弟兄們拚死才保我一命,跳進河裡,順流回來。」
「傻人有傻福吧......」
其他黃巾軍雖然驚奇,倒也不至於多看他幾眼。
沈鬱在熟悉的營寨里逛了一圈圈,又去了周少公的住所,都沒找到周少公的人影。
反倒是碰到了好幾個投降黃巾軍,現在已經混成小頭目的穿越者。
幾人相見,爽朗一笑:
「咋個?沈鬱還活著啊?」
「李大人怕不是要生氣了,記著你的死,害了好幾個弟兄。」
沈鬱認得這兩三個傢伙,每個人手上都沾滿了同胞的鮮血,是不折不扣的屠夫。
現在的他們已經完全不要臉了,甘願做黃巾軍的走狗,一天到晚花天酒地,過著有一天沒一天的日子。
如果不是孫濤拯救,恐怕自己早就變成他們的這個樣子了吧......
沈鬱不想和他們多說話,但他們卻不饒人,堵住沈鬱的去路,眼神戲謔,彷彿在看一名逃兵。
「你們做什麼?」
「李大人還在,這可翻不了天!」
其中一個男的上下打量一眼沈鬱,咧嘴道:
「李大人?李大人沒有閑情去顧及一個死人,一個死了的逃兵。」
「你們說是不是?弟兄們!」
幾個黃巾軍哄堂大笑,沈鬱臉色微變。
現在的他身上只有鐵劍一把,麵包幾個。如果對方突然發難,自己鐵定凶多吉少。
沈鬱可不想死,恰恰相反,他想活著,好好地活著,活的比任何人都滋潤。
他不能死在這裡,絕對不能!
「你們要我怎麼做?」
沈鬱故作艱難地開口,只見對方樂呵呵地做了個手勢,示意沈鬱從他的褲襠下面鑽過去。
或許很抽象,尤其是Minecraft的視覺下,但沈鬱知道,確實就是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