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遊樂園

「……你是認真的嗎？」

戈蘭看著眼前散發著弱智和白痴氣息的甜美遊樂場，裡面有一群花里胡哨的小屁孩和帶著低能笑容的大人，他已經萌生了退意。

「像你這種小屁孩不是應該洗好了愛這種地方玩嗎？冰淇淋，棉花糖，傻卵頭飾，哈哈哈，來吧，小男孩。」

「嗯，先去玩什麼呢？」黑茲爾四處看看，一眼定在了最大的過山車。

「這個怎麼樣？」

沒等戈蘭作答，黑茲爾就使用大人的威嚴強制帶他走進了場地，等他反應過來，護欄已經降下。

「我們在天上的父，願人都尊稱你的名為聖。願你的國降臨，願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主啊，饒恕我吧，假如我因為信仰不虔誠要忍受如此，我寧願為你禱告千千萬萬遍。」

戈蘭有些畏懼，開始禱告。

「只是過山車而已，你很害怕嗎？」黑茲爾戲謔地說道。

「我才十四歲，我第一次坐這種畸形生物。」戈蘭感受著高度，感覺有些把握不住。

過山車開始啟動之後，戈蘭感覺身體懸空而起，耳邊傳來尖銳的叫聲。

過山車緩慢地轉動，每一圈轉動，戈蘭就更加心驚膽戰一點，他甚至想從過山車跳下來，但他還不想英年早逝。

過山車停止之後，戈蘭還沉浸在剛才刺激的情緒中無法回過神來，直到黑茲爾用手指彈了彈他的腦袋。

「喂，戈蘭，你真被嚇到了？」黑茲爾看著戈蘭臉色蒼白，似乎受到很大的驚嚇。

「沒、沒什麼……」戈蘭說完話，連忙把頭低下去不再看黑茲爾，強忍住嘔吐的慾望。

過了好一會兒，戈蘭才恢復了過來，他抬起頭來：「黑茲爾……沒有下次了。」

戈蘭雖然平時總是裝成小大人的樣子，其實內心非常脆弱，剛剛經歷了這種單純是虐待身心的考驗，他現在還心有餘悸。

「哇哦哇哦，小屁孩，原來是，小癟三！」黑茲爾進行了嘲諷，效果拔群。

戈蘭板著個臉，一拳重擊對方的腎部，實在居心叵測，狡詐歹毒。

「我超！」

黑茲爾吃痛捂住側腰，但打一個十四歲小孩實在說不過去，只是對他豎起了國際通用手勢。

「哥們馬上就羞辱你。」

羞辱手段是：給戈蘭買一個巨大的粉色棉花糖。

只有黑白配色的戈蘭加上粉色倒是蠻配的，不過那張臭臉……和黑茲爾站在一起有些像父子。

「僅就如此嗎？要不要去鬼屋看看。」

戈蘭聽說鬼屋是相當駭人的東西，像黑茲爾這些不會驅魔的傢伙興許會畏懼「鬼」這種存在。

買票，入場，五分鐘被他們走完，出來的時候他們兩個面面相覷，有些迷茫。

「原來鬼屋沒有鬼。」戈蘭認真地總結道。

「這也太他媽無聊了吧，比坐摩天輪像個傻瓜一樣欣賞沒用景色的過程無聊上一百倍，謝謝你，上帝，人類還是太無聊了。」

「你很喜歡把自己排除在人類之外嗎？」戈蘭問道。

「只是和蠢人做區分罷了，一想到我和設計出這種東西的傢伙出自同一個物種，這還真是……嘲諷！恥辱！」

幸好我真的不是和他們同一物種。黑茲爾在心裡補上了一句。

「穆林神父曾經告訴我……」

「他很久以前，拚命想去他身邊的人。可那些人……讓他反感，他沒辦法愛那些人，

他開始對自己絕望，然後很快對神也絕望了。」

「他的信仰四分五裂。」

「哇哦，穆林神父的話，真沒想到，之後呢？」

黑茲爾記得這是之前戈蘭的搭檔，雖然他沒見過，但連教皇都對他大加誇獎，想必是個信仰堅定的老驅魔人。

「最後，他意識到上帝要的肯定不是現實中做不到的事情。祂要的愛本來就在他的意願之中，不該當作一種情緒去感受。不，絕對不應該。

祂要的是他應該懷著愛做事；他應該懷著愛去服務別人；服務那些讓他反感的人，他認為這才是最偉大的愛的行動。」

「哇哦哇哦，穆林神父不做教皇可惜了。不過，戈蘭，你有沒有聽過『上帝說：只是我告訴你們，不要與惡人作對。有人打你的右臉，連左臉也轉過來由他打。』這句話？」

「你是想告訴我那個剝皮者的事其實沒解決嗎？」戈蘭不由得想到黑茲爾那天直接選擇逃跑的事。

「啊哈哈……誰知道呢，可能黑人集體那邊的負責人還需要一點時間吧。」

黑茲爾指的是墨佛里斯博羅那邊有很多黑人。

「不勉強你坦白，你出事我會全力幫助你的。」

這是戈蘭的任務。

…………

……

偌大的地下室，維克托這次的身體是一個布滿紅色皮疹的怪物，他已經掌握變幻的能力，把大型調整過後還是那個陰鬱味。

不過他覺得皮疹留著也不錯，有種怪胎的味道，大片大片的紅色陰影布滿蒼白軀體，像是顏料繪製一般。

「哦呀，你這個消耗速度……」

狄革仍舊並沒有來，但監視著一切。

「很糟糕，這兒的神父很強，你知道他是敵基督者嗎？」維克托想起了那些痛苦的經歷，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哦呀……」

十秒之後，狄革才繼續慢悠悠地說道。

「沒看出來，如果對方不顯形，同類之間也只能判斷實力。」

「罷了，既然是敵基督者，那也沒辦法，正巧時間差不多了，宣傳片也審完了，該進行下一步了。」

維克托雖然不清楚狄革的計劃，但也沒多問，他需要自己幹什麼，那自己就幹什麼，指哪打哪罷了。

「你現在好像也沒用了，不過我提醒你一嘴，你已經被教庭那邊的人盯上了，他們已經掛上你的相關通緝了。

嗯……我安排你去和我的軍隊匯合吧，打怪升級，你這樣懈怠可不行。」

「和你的軍隊匯合？」

聽起來狄革確實有些路數，連軍隊都有了，興許要干出些大事，而且實力不俗，有活死人肉白骨的力量，復活之事，確實可靠。

維克托暗自思忖著。

「我已經安排了去紐約的飛機，明天的航班，機票會送到你家的郵箱。」

「天使之塵……還有嗎？」維克托察覺到對方想要離開，終於下定決心提問。

「哦呀，墮落了啊維克托，成藥佬了，咯咯咯，到了紐約城會給你安排的。」

「好……」

雖然維克託大半輩子都沒接觸過煙酒，但已經跨等級進入癮君子的行列了，儘管不想承認，可，那玩意太猛了，嘗試過就難以忘掉。

……

解決完事情的狄革躺在老闆椅上，揉了揉太陽穴，原本嬉笑的表情此刻變得有些複雜。

「敵基督者……嘖，真是好笑的關係。」

狄革露出苦笑，想想自己的身份再想想那個神父黑茲爾的身份，還真是某種程度上的有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