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出山

東海之濱，瑤山之巔，古槐樹之下，對立而坐著一老一少兩位儒雅之人，老者頭戴高帽，身著白衣，頭髮與長鬍子一般白的透徹，少年則是十八歲的年紀身著淡藍色衣袍捧著竹簡卻不打開而是低頭沉思。

微風拂過，樹葉紛紛落下卻又避開了二人，好似有靈智一般不願打斷二人。

「老師，昨夜，我做了一個夢。」

「哦，什麼樣的夢。」

少年再次低頭想了想說道:「一個很奇怪的夢，夢裡有一座城，可城門緊閉，城外是晴天朗朗，城內則是陰雨連綿。」

「那你可有什麼感觸。」

聽完，少年沒有立刻回答問題，而是緩緩抬起手，感受著微風拂過手掌的感覺。

「在夢裡，我感受到了悲哀，那是一種無力的悲哀，像是被困淺灘上的游魚無法回到水裡一樣的悲哀。」

「看來你的感觸很大。」

「老師，你說在這世間，有沒有一種力量，冥冥中掌控著一切事物的運轉。」

聞聲，老者珍重的看了一眼少年。

「有」

「你所看到的星辰和這拂過臉龐的風以及人的生老病死都是被這股無形的力量所掌控著。」

少年聽完，再次陷入了沉思中，片刻之後便再次問道:「老師，那這股力量是什麼。」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你要的答案為師無可奉告，還需你自己去尋找。」

「出山吧，蕭元，也是時候了。」

聽完，少年緩緩站起身來，朝著老者鞠了一躬「多謝老師的傳道受業解惑也。」

……

彼時，於西南群山深處密林中的一座道觀之中，一位身著一席黑衣的少年正盤坐在一顆古桃樹下，少年雖然有著十八歲的年紀卻頂著一頭白髮，雙眼被一塊白布遮住。

吱嘎一聲，一位手持拂塵的老道士打開了少年對面的木門，朝著少年緩緩走來。

「江兒，十天的冥想可有何感受。」

「蒼生浮屠，君王好淫樂，奸臣當道，天怒人怨。」

「師父，你說過，大道三千都有其法可尋，陰陽之間互為交替，生死之間互為逆轉，輸贏之間互為相反，那這天下民苦何時才能迎來轉機。」

「陰陽至極便可交替，如今的天下，無論是國力昌盛的南梁還是國小民弱的北周，都是權利的一場遊戲。」

「看似劣勢實則有利，看似有利實則困龍淺灘。」

「你所要尋找的答案不在這，而是隱匿在車水馬龍的繁華都市角落裡，你所追求的道也並非冥思苦想中，而是在世俗的喧鬧中。」

「結果無論是好是壞，是悲是喜，是生是死，冥冥中自有天意，尊循陰陽變化的規律便是我**所追求的完美。」

「灕江，你，出山吧！」

說完，老道士便轉身走入了木屋中，緩緩關上木門。

灕江緩緩站起身，朝著木門微微抱拳鞠躬。

呼……

微風出過，捲起地上散落的樹葉和桃花，雖然雙眼被白布遮住，不過灕江卻依舊穩穩的走下了台階，身影漸漸地朝著道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