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烽火會諸侯 二

虢石父在自己辦公之所等候，另兩位同僚不一會就到了，分別是祭公易司徒和尹球大夫。三人分賓主坐好之後。

虢石父道：今年是大災之年，好不容易攢了錢糧，這又要打水漂了。

尹球笑道，虢國公是陛下器重的能幹之臣，這等小事兒會用到我們兩個？想必虢國公已經有萬全之策了。

虢石父笑道，尹大夫說的極是，幸好這幾年把賦稅我提高一點，提前準備好了，錢糧存於國庫之中，因國庫不夠，我又開設了春夏秋冬四個小庫作為君王的私庫。

外人說我虢石父橫徵暴斂，但是他們沒有想到我提前把這些錢糧準備好，以備在災荒之年繼續用。

尹球道：我就曉得虢石父是位國家之才俊，兩個人互相吹捧一番。

祭公易道，咱們三個在此一起議事，咱們的君王可否知道此事？

虢石父道，君王賜給我便宜行事之權，事情緊急可以先斬後奏。之前都說咱們的君王貪好女色，橫徵暴斂，可是每代君王都是如此。

虢石父繼續說，聖明的君主，垂首而坐，面北朝南，無為而治，只需安排幹將賢臣忙的如同孫子一般就好。

尹球大笑道，指向自己，又指向虢石父，又用手指向祭公易道，看咱們三個，三個孫子。

三個人說笑一番。

虢石父笑著說，看，外面又來了一個孫子。

其他兩人看向門外就看到。

大周的大夫鄭有，也就是後來的鄭國的第一代君主，步入大殿。

虢石父居中而坐，示意鄭友坐下說話。虢石父笑道，聽說鄭友把自己的封國遷往了豫州之地。是否安排妥當？

鄭友笑道，虢國公信息真是準確。

虢石父正色道：鄭有的封國遷往往豫州之地是本官的主意，畢竟豫州之地遠離京師。

雖然在洛邑有成周八師，國仗申侯在高陽以南親自坐鎮，但是畢竟遠離了王的控制，本官建議國君讓鄭公將封國遷於豫州之地，也是為了加強咱們大周對豫州之地的控制。

聽密報說申侯在豫州之地，這些年不斷壯大自己的實力，似乎有和大周分庭抗禮之勢。

天子可以居中而坐，俯視天下，但是我們這些臣子需要未雨綢繆，預先做好一切萬全之策。

鄭有點頭小聲道：虢國公說的是，說的真對，但是這政務依靠咱們幾個人也確實是太忙了，我整天忙的像個孫子一樣，哪有在封國快活。

尹球和祭公易附和道：都一樣，忙的跟個孫子一樣。

尹球聽見外面有車馬聲音又看見門外說道的，又來一個孫子。

這四個國家卿士看向門外，看到是太史?伯陽父

就見伯陽父步入大殿之中，怒氣沖沖指著虢石父道，國公，今年賑災是不是又是你出的主意？你看，就見太史伯陽父從身上取出一個袋子，直接把袋子裡面東西倒入桌案之上。

直接是一包小米，細看小米，當中有沙子。

太師伯陽父怒道，虢國公，你身為國家上卿，每次賑災，這糧食當中都摻雜了大量的沙子，你讓那些災民如何使用？你讓百姓如何看待咱們的君王？

伯陽父，氣呼呼的往那一坐，拿眼睛斜著看著虢石父。

虢石父道：我是知道的，太史公不要動怒。你是讀書人，長期居於廟堂之上，很少往民間行走。我作為本朝的首輔，對民間還是很有了解的。

虢石父指著自己道：早年不幸不小心和家父族人在出行當中丟失，自己散落於民間，數年後才回到自己的封國。在這期間，我下河摸過魚，吃過樹葉討過飯，這些年民間的疾苦我全都了解了。

虢石父指著桌案上混合著沙子的小米道，太史大人，你有所不知，災年，災民還算是人嗎？

太史伯陽父大怒，對虢石父道，災民怎麼不是人？虧你是上卿，如果是一個普通官員，這樣說，我大嘴巴抽死他。

虢石父冷笑道:我什麼不懂？？？，大災之年，災民什麼都吃，所過之處如同蝗蟲一般，樹葉、樹皮、蟲子甚至泥土，觀音土都吃過。對了，太史公可知道什麼是觀音土？

尹球和祭公易搖頭，鄭有略一沉思道，是不是那種白色土可以吃入土中，但是不能消化，人最後會脹肚而死？

虢石父道，沒想到還是鄭有懂得一些，想想這些災民，到最後都是漲肚飢餓死去。

虢石父繼續道：咱就說這小米摻沙子的這個事，如果我把這些糧食不混合沙子如數發放到下面，首先不夠吃。

這是次要的，一個災民會每天吃飽之後無所事事，閑中生事，偷雞摸狗，攔路搶劫，不好控制。

還有一點，城市中的富戶良民在國家設粥棚之機，也混入災民當中，混吃混喝，浪費糧食。

還有一個事，大家想過沒有，這摻了沙子的糧食，普通人無法下咽，但對於災民來說，卻是可以入口之食，雖然難點，但至少可以吃飽果腹。

太史伯陽父聽了半天沒有說話，等了一會兒，太史伯陽父說，今年真的這樣，本宮想親自賑濟災民，虢國公，你看如何？我想看看我的辦法和你的辦法到底怎麼樣？

虢石父看看尹球和祭公易，又看看鄭有笑聲，對伯陽父道，這樣，咱們鎬京的西門，災民比較少，今年，就請太史公親自前往，看看本宮說的對否。

「明天就請太史公前往西門親自賑濟，後續糧食配備以及差役人員，我都會如數撥給你」。

伯陽父點頭說，好，就這麼辦了，今年就讓你看看我們這些讀書人是如何賑濟災民，如何讓百姓稱頌君王的。

太史伯陽父說完就準備走，結果被虢石父攔住說，太史先不要走，今天中午我備好了美食，請作為同僚一起享用，稍作片刻。

伯陽父道，不必了，我還要回家一趟，今年我就在住到西門之後也方便，說罷不等虢石父回答，直接坐上馬車走了。

虢石父道：，曉得這老頭兒今天沒有口福。

尹球笑道就曉得國公今天中午有什麼好吃的，招待我們幾個。

鄭有道?，有好吃的，我先回家一趟，一會兒過來。

虢石父笑道說，此次太史公親自前往賑濟，勇氣可嘉，可他是一個讀書人，手無縛雞之力，我恐怕此次會有變動。鄭公今年辛苦一點，我給你500虎賁衛，埋伏於太史公駐地周圍，如果有變動，請鄭公及時幫扶，讓太史公渡過難關。

鄭有笑道，此等小事，何足掛齒。我先回家一趟，一會回來

虢石父道，開飯了，正好大家一起坐下來，邊吃邊聊。

鄭有走了之後，祭公易悄悄對虢石父道，我聽我的眼線說，咱們大周的虎賁衛，在你的幫扶下，人數增加了數倍。

可有此事？

虢石父坦言道，這此等光景如是多事之秋，我這些年為君王準備了足夠多的錢糧，也為咱們的君王準備了強大的衛隊，以備不時之需。

虢石父用指頭對尹球和祭公易說，這些年來，大王上任以後，山川河流出現變動，出現你這這些皆不說，主要就是人禍。

我這邊有眼線、申國以及豫州等地的諸侯和犬戎私有勾結，單說犬戎，只有外族我根本不放在眼裡，就憑咱大周鎬京附近駐紮的宗周六師就沒有問題。

但是，就怕咱們的諸侯國和這些外族內外勾結就麻煩。

這幾年，我勸誡君王增加賦稅，雖然說讓百姓的負擔加重了一丁點，但是我也讓君王手中控制的軍隊增加了數倍，方便君王隨時調控軍隊，面對不同的威脅。

虢石父扳著指頭又對兩位同僚說道，鎬京附近有宗周六師，這是咱們大周的精銳，雖然比不上大周開國之初那樣能征善戰，但軍事能力也不可小覷，還有。咱們君王直接控制的虎賁衛3000人，這是君王能夠直接控制的衛護部隊，也是咱們鎬京的精銳所在。

尹大夫說的對，我這些年除了搞錢搞糧，就是整治這個軍隊，從3000人增加到一萬人，這些人的吃喝，包括家庭，我都給安排的妥妥噹噹，這支軍隊待遇都是最高的，關鍵時候可做大用。

虢石父扭頭對尹球道，你在貴族當中聲望頗高，還請你在貴族當中選擇年輕子弟在虎賁衛軍中擔任一些要職，沒有宗族子弟的加持，沒有軍官的監督，部隊作戰能力還是要欠妥一點。

咕嚕嚕，咕嚕嚕，虢公，我們餓了，什麼時候開飯？

虢石父笑道，稍等，稍等。虢石父拍拍手，侍從從門外進來。虢石父笑道，安排幾位大人在此用餐，把我今天煮好的美食端上來。

一會兒就見幾位僕人端上了一口大鍋，幾個碗，還有幾個小勺，頓時屋裡香氣撲鼻。

祭公易驚喜道，國公，難道今天中午要吃肉羹嗎？

虢石父笑道，吃飽飯才能幹活，今天說完之後，後面的賑災也是一個麻煩事，我坐鎮中軍，還希望同僚多多支持才是。

鄭有火急火燎的已經回來，走進大殿之中。先是向虢石父拱手道，感謝國公高義，家中的飲食，國公安排的妥妥噹噹。

虢石父笑道。都是同僚，我體貼你們，你們幫襯我。

鄭有此時愣了下，聞了聞，我能聞到好香的味道，鄭有環顧，看到一道肉羹。

虢石父拍手道??稍等，稍等，稍等等，太史伯陽父一會來，咱們一起用。

又等了一會兒，就見太史伯陽父大步進來，先是對虢石父拱手道，感謝虢國公對家中的安排，居然安排的妥妥噹噹。

老夫剛才語氣衝撞的，還請國公不要在意。

伯陽父突然聞了聞道，屋裡居然有如此香的味道，你們在吃什麼？老夫不走了，也在這裡蹭蹭飯。

虢石父看到伯陽父來了，揮揮手吩咐，侍從給這幾個同僚端上碗筷。頓時，每個碗里都盛滿了熱乎乎的肉羹，幾個人用小勺慢慢品味，吃的是熱氣騰騰。

太史公吃了一口，又看著虢國公，雖然你對我家關照有加，但是在如此災荒之年，很多災民還吃不上飯，你讓我等在此吃肉羹，是何道理？

虢石父看著伯陽父道，這事兒，是人辦的，我等不吃飽，如何去做這些事情？

伯陽父怒道，官官者，民之父母也。又是君王，派給民眾的執政官者，為民服務是理所應當的。

虢石父道，太史公此言矣，我等不讓底下的官員吃飽，他們有何力氣為君王辦差，如何為民眾服務？

伯陽父一時沒有答上來，無奈之時只得悶頭吃飯。雖說吃肉羹，但吃起來一點不含糊，吃起來有滋有味。

肉羹是一道美味么，讓大周的公卿如此神往么？姬延笑道，史官眼睛看著上方，公子，實在是妙不可言啊

姬延。。。。。。

史官；。。。。。。

姬延拍手道：來人，給我的老師上??肉羹

史官熱淚盈眶??：感謝?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