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突如其來的刺殺
似乎察覺到周平目光的渴望，楊老頭開口打趣道：「想要？」
周平下意識點點頭，隨後回過神來的他又連忙搖頭：「不要，這是你的刀，又不是我的刀，我要他幹嘛。」
楊老頭聞言不由想起什麼，隨即他對著周平撂下一句模稜兩可的話：「以後說不定它會是你的，但前提是你得死在我後面。」
周平頓時聽得一愣一愣的，為什麼楊老頭的刀以後會是他的？他以後會沒有嗎？這些話又是什麼意思？
想不懂周平也就不去想那麼多，他又對著楊老頭白了一眼道：「廢話，我自然死是在你後邊，難不成還會死在你前邊不成？」
楊老頭聞言再次「嘿嘿」笑了起來：「這可就說不定了，你不知道最近中原那邊不太平嗎？說不定到時給你祭奠的還會是我這個老頭呢。」
周平更加疑惑了：「你說啥老頭？中原那邊不太平關我啥事？我呆在幽州挺好的，等那時大將軍凱旋迴來后我就是明正其實的一隻斥候小隊隊長了，我傻我才去中原呢。」
楊老頭搖頭嘆了嘆口氣，語氣頓時悲傷的道：「你不知道，大將軍他這一走……就不準備回來了。」
說著楊老頭臉上留下兩行熱淚。
周平神情頓時一愣。
「你知道大楚是怎麼覆滅的嗎？大將軍作為大楚將領，自然要去雪恥當年中原地區遭受的恥辱。」
緊接著他沒有等周平答話便繼續出聲道：
「漠北鰲族天生嗜血，性格兇殘。當年趁西楚王朝發精兵三十萬平叛南蠻十九族時，也一舉發兵二十萬南下。」
「由於當時燕雲十六州的主將指揮不當，數日內他們便攻下整座燕雲，殺害整整數十萬守城士卒，連同普通百姓十多萬，所過之處血流成河，其兇殘聞所未聞！」
「好在當時有一些逃兵逃到了大楚的國都「上京」，他們與城內僅存的五萬禁軍一起抵禦那幫蠻子，可依舊也無濟於事，大楚最中間還是抵擋不住鰲族那二十萬鐵騎的馬蹄聲。」
「數日苦戰，鰲族最終攻破了上京的大門，而後殺害大楚皇室宗親總共一百六十八人，每一顆頭顱懸挂在城牆上，位列一至三品在朝的紫衣公卿滿門處死，屍體堆積在城牆底下。」
「城內燒殺搶掠的事情隨處可見，數百萬難民開始奔赴逃命，大楚也因此被亡了國。」
周平怔怔出神，他雖然略有耳聞大楚的覆滅史，可他還是頭一次聽到這麼詳細。
「這……當年大楚王朝不是實力雄厚嗎？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就被攻破都城？難道漠北鰲族真的那麼兇殘？」周平鄒著眉頭沉聲道。
楊老頭又是長嘆了一口氣道：「其實並不是那些漠北鰲族蠻子厲害，而是當時恰巧被他們給鑽了空子罷了，這才一舉把楚王朝給滅了的。」
「剛才你說的不錯，大楚與前史的諸多王朝相比，的確是號稱實力最為雄厚的王朝。可由於當年的大楚王的只愛詩歌不善朝政，加之許多錯誤的決斷，這再強的王朝底蘊恐怕也經不住一代帝王的這般揮霍。」
「再加之被譽為魚米之鄉的南方一夜間突然發生大面積旱災，田地間顆粒無收，莊稼枯死，許多農民迫不得已爆發了大規模的起義，這對於當時處於外患的楚王朝來講無異於是天大的禍事。」
「當年處於無兵可用的大楚王只得分出一部分上京禁軍守衛外出平亂，所以才導致上京防護鬆弛，以至於才被那群蠻子鑽了空子的。」
「城破半日後，外出平亂的十幾萬禁軍這才珊珊趕來。也就是在那時，禁軍統領周鄺這被部下擁護為帝，建立大周王朝。隨即揮師北進，經過兩年的平叛，這才漸漸收復整座燕雲。」
風雪聲越發大了起來，彷彿是在唏噓著當年那段王朝可悲的覆滅史一般。
「那大將軍當年在哪？家國危急他怎麼可能視而不見？」周平語氣著急的詢問道。
楊老頭聞言露出苦笑：「大將軍？呵呵，當年大將軍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他被授命率領三十萬精兵平定南蠻之亂，那時我就在軍中。」
「你不知道那些蠻子有多麼難纏，他們時打時休，一旦有什麼風吹草動他們就立即撤兵，等過段時日再進兵騷擾。」
「這場戰鬥一直持續了五年之久，你說當時大將軍能有什麼辦法？手握精兵卻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看著大楚王朝被覆滅。」
周平這時似乎想到了什麼：「那這次大將軍發兵漠北就是為了當年的事？」
楊老頭聞言咧嘴笑道：「那是自然，要知道當年那些蠻子既然敢出兵滅楚，那如今自然就要有承受大將軍怒火的準備，大將軍向來可都是有仇必報的。」
「那你為什麼說大將軍不準備回來了？你這又是什麼意思？」
楊老頭只是目光深意的看了周平一眼，隨後他擺了擺手道：「這事你以後自會知曉，現在還不是告訴你的時候。」
「你今生註定要步入中原，老頭子就問你一句，倘若日後你當上九五之尊，你是否會像當年大楚王一般整日吟詩作對沉迷享樂？讓這天下再次遭受劫難？諸侯割據，陷萬民與水深火熱之中？」楊老頭雙眸如鷹眼一般注視著周平。
看到楊老頭神情前所未有的嚴肅，周平連忙搖頭大義凜然的道：
「不會，起碼我會讓天下的人不再流離失所無家可歸，天下男兒不用再跟我一樣為了一頓飽飯而跑來當軍，把命別在褲腰上。」
聽到此答覆，楊老頭不由咧嘴一笑道：「好，果然是大將軍看重的人，你要記住你今日說過的話，不然我老頭子日後在地底下第一個不答應！」
「這好聽的話誰不會說，這關鍵得我要有當皇帝的命，否則說的這一切都是白搭。」周平再次給了楊老頭一個白眼道。
楊老頭突然神秘一笑的對周平道：「你會有的，因為從你出生的那一刻開始，這天下就註定會有你的一席之地。」
楊老頭說完沒等周平再次提出疑問，他便已起身向遼東幽州城的方位走去，身後的周平愣了一會後起身跟上道：「老頭兒，那我就借你吉言了，要是我以後我真的發達了，我一定好酒好肉的伺候著你。」
「說好了，到時你可不能死在我前邊，否則你的刀我可就真的不客氣的笑納了。」
楊老頭頂著風雪「嘿嘿」笑著，他嘴角剛想說一個「好」字。可猛然間便停下腳步，隨即一臉嚴肅的看著地面的皚皚白雪，片刻后他苦笑了一聲道：「也許……老頭兒我，真的可能要死在你前邊了，明年清明之時記得在我墳頭倒一壇酒！。」
風雪聲越發大了起來，周平聽不清楚的再次詢問道：「老頭兒，你剛才說什麼？我聽不太清。」
老頭兒臉上又「嘿嘿」的道笑著，他提高了一下聲量道：
「我說，天冷，該殺人了！」
「體寒，該喝酒了！」
…………
「來都來了，還藏藏匿匿的，算什麼好漢！」楊老頭瞪大雙眼，眼中狠色一閃而過，他一腳猛的往地面上的皚皚白雪踩去。
霎那間周平只看見十幾道黑色身影從白雪下邊飛出，他們各手持利刃，眼神中湧現出殺意，很明顯是來者不善。
看見突然間跳出這麼多人，周平不由卧槽一句：「老頭兒，這不妙啊，他們人那麼多，不如咱們還是先溜吧！」周平嘴唇哆嗦的開口道
楊老頭：「…………」。
此刻楊老頭只感覺他的臉都被周平丟光了，我剛才問你的時候你不還是說的那麼大義凜然嗎？怎麼現在就變成這慫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