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煅體脫凡

小道童頭前帶路，兩人一路無話便來到了先前的那座雕樑畫棟的中心大殿內。施禮已畢，道衍手一擺道童乖巧退了下去。道衍面容和藹開口問詢，「老六，準備好了?」凌天重重點了點頭。得到回應道衍帶著凌天轉到後殿，在一處牆壁前站住，牆面正上方掛著一張橫幅，上書一個大字「道」，字跡工整渾然天成，道衍輕敲幾下牆面，一陣機關嘎吱吱的響動過後牆面翻轉露出一間密室，凌天對這些機巧之術一竅不通，露出詫異的神情。道衍顯然習以為常率先走了進去，凌天緊隨其後，兩人一前一後走進密室，機關再次響動牆面又恢復如初。

幽暗的密室內燃著幾支蠟燭，道衍招呼凌天對面而坐，似乎看出凌天一臉迷惑，道衍臉色嚴肅的跟他解釋道，「煅體脫凡非同兒戲，忌諱被人打攪，雖然身在帝嚳宮中還是謹慎些好。」頓了頓繼續道「洗髓丹雖可服用，但為師為了讓它藥效發揮最大會用法力將其化開，隨著你吸收靈力進入體內。洗骨伐髓的過程中，一定要保持神台清靈，生死存亡一念之間。切記！」

「諾弟子記下了。」此等性命攸關的大事，凌天自然不敢大意鄭重允諾。「好，你正常修鍊便是，其他的事情交於為師即可。」道衍又囑咐了幾句，凌天便不再多言，五心朝天入定后瞬間周身靈力環繞。道衍見狀取出丹瓶，輕念法訣，一團柔光包裹住一枚洗髓丹從中飄出，碧綠色丹藥瞬間化為一股青氣，隨著靈氣蔓延進凌天體內。

空氣中瀰漫的葯香讓凌天精神為之一振，可隨之而來的巨大痛楚讓凌天冷汗直流。他不敢分心努力讓自己頭腦清醒、神台清明。洗骨伐髓正式開始，就見他皮膚慢慢開始龜裂，彷彿蛇蛻一般，舊的皮膚脫落新的肌膚開始生長，與此同時丹海內神嬰渾身閃著金光，背後的星辰披風散發出點點熒光飛向正在生長的肌膚里，新生肌膚竟然閃爍著淡淡白光。道衍神識外放，時刻觀察著周圍的情況以及凌天的狀態，見到這一幕輕咦了一聲，可還未及細想眉頭卻是一皺，低聲嘀咕道，「不好，這洗髓丹藥效藥力怎麼這麼快就耗盡了。」

他自是不知，盤古大陸修道之人少修肉身，多習法術神通，而凌天卻是例外，每每修鍊都以靈力滋養周身，肌肉和經絡的堅韌程度令人髮指，現在要打破重塑，一顆洗髓丹藥力是遠遠不夠的。看著凌天蛻變的速度變慢，來不及多想，道衍又化開一粒丹藥，可只堅持了片刻，蛻變再次變緩。道衍略一遲疑，第三顆丹藥再次化開，緊接著第四顆，隨著第四顆丹藥失效，凌天身體皮膚血肉才蛻變完成。接著綠色藥力，開始改變脈絡，只見凌天全身經絡開始斷裂，新的經絡伴隨著披風內的點點熒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再見凌天此刻神情扭曲極度痛苦，洗骨伐髓之苦可想而知。道衍此時也不再猶豫，一連化開五粒丹藥，隨著大量葯氣加持，凌天全身斷裂的經脈加速重生，隨著最後一處經脈重塑而成，綠色葯氣也所剩無幾。

最後一關便是就是五臟六腑的改造了，臟腑一旦重塑完成就預示著煅體脫凡成功，從此道行大進，壽元綿長遠超凡人。道衍一咬牙略一盤算直接一口氣化開九枚丹藥，在濃郁的葯氣作用下凌天體內臟器開始慢慢萎縮，最後化為最細小的顆粒被排出體外，摻雜著點點熒光新的臟器開始生成，隨著最後心臟重塑完成，神嬰恢復如常，星辰披風也沒了動靜，只是表面的漫天星辰暗淡了很多，不仔細看都看不到了，剩餘的葯氣無處可去竟也被星辰披風吸收，隨之而來星辰圖周天星辰下方竟然多了一抹綠色。此刻凌天自內而外都閃著瑩瑩星光，沐浴在星光之中顯得極其詭秘。

看著手中所剩無幾的丹瓶，道衍不禁失笑道，「好小子，竟然被你用掉了這麼多洗髓丹，你可真是時不時就給我一份驚喜啊。」此刻的凌天自然不知外界的情況，他正在內視自身，洗骨伐髓自然痛苦可好處也是極大的，現在的凌天不止壽元大增更能徒手斷精鋼，一般的法器難傷其身。調整片刻凌天滿意睜開雙目，滿臉儘是喜悅之情。

道衍開口說道，「老六恭喜你煅體脫凡，十八歲進入此境，我所認知的修士里也僅你一人而已！」「多謝師尊栽培，」說罷凌天拜倒在地。道衍扶起凌天玩味說道，「這十八顆洗髓丹倒也值得你這一拜，你可知你二師兄、三師兄洗骨伐髓之時也不過每人用了兩粒丹藥，哪怕是天姿如你大師兄、四師兄也不過一人用了四粒而已。至於其他正常修士一粒足矣，但你足足用了十八顆。」

凌天聽罷一時怔住不知說些什麼是好。看到凌天語塞，道衍微笑拍了拍他的肩頭語重深長說道，「好了，老六你只需時刻謹記自己是天尊山弟子，煅體脫凡不是修行的終點而是起點，以後靜心修鍊，不要辜負為師對你的付出也就是了，退下吧。」「是，弟子記下了。」說罷再次深施一禮這才起身告退。送走少年離開密室，道衍望著凌天離去的方向目光深邃的低聲道，「這次要不是為了修真大會多煉了些洗髓丹，怕是要出問題了。此子有大機緣，我輩成神夙願說不定能夠通過他成為現實。」

道衍如何思索無需多表，單說凌天走出大殿心情格外舒暢，看著如今的自己，再回想起未上山之前的窘迫，真可謂是雲泥之別感慨萬千。五年前的自己不過是一個流落在外的孤兒無人在意，每天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想方設法的去填飽肚皮，受人冷眼是常有的事，有事還會遭人打罵。而現在不僅衣食無憂，還有師尊教誨，師兄們的疼愛，自己道法也小有所成不再是當初那個任人打罵的孤身少年了。想到這他不禁有些思念靜心谷內多日未見諸位師兄了，於是腳步加緊朝靜心谷方向疾馳而去，可能凌天自己都沒注意到此時的他步態輕盈，速度更是比脫凡之前不知要快了多少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