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試著接受這個瘋狂的世界

卓鳴試著冷靜下來。

吸，呼，大口吸氣，又大口呼氣，胸膛一起一伏，像是被風吹過的草地。

卓鳴站在窗前，手放在自己滾圓的肚皮上，目光朝向遠處，他懷疑他眼中的一切都是假的。

微風撫摸過卓鳴的面龐，花香襲擊了卓鳴的鼻腔，飛鳥的鳴叫聲縈繞在卓鳴耳旁，面前的一切，無比的真實。

但卓鳴凸起的肚子是那麼刺眼，這不是啤酒肚。

卓鳴閉上眼，仔細的感受，能感受到肚子里生命的律動。

卓鳴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一個大男人，會像女人，十月懷胎。

所以，這個世界是不真實的，眼前的一切，都只是夢而已。

嘩啦啦！砰！

門外一陣嘈雜。

「給他找一張床位。」

卓鳴知道這是周醫生的聲音，給卓鳴看病的也是他。

「新人嗎？5601還有一張床位。」

卓鳴知道這是護士洛水的聲音，她很溫柔。

「周醫生，他得了什麼病。」洛水問道。

「又是孕育期犯病。他總覺得自己不是人，而是一隻羊。恐怕又是被肚子里正在孕育的聖魄影響了神志，過一段時間會自動復原。」

哈哈哈！

精神病院裡面傳來一陣大笑。

砰！

5601的門被推開，洛水推著新病友進來，將其安排在卓鳴的床位旁邊。

洛水安頓好新病人，來到正在思考的卓鳴身旁，十分溫柔道：「有些事，想不通就暫且先放下，來，我扶你去床上。」

卓鳴看向洛水，他懷疑眼前的洛水也是假的，就問：「你是假的，對嗎？」

洛水當然不會對一位精神病人的話感到奇怪，更加不會在意，她只是說：「來，讓我們去床上，好生躺著。」

啪！卓鳴伸出手，砸向洛水的胸前，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飄蕩在屋子裡，響噹噹！

洛水的事業線還不錯，不應該在精神病院浪費青春，應該去娛樂圈賺錢。

如果一切都是假的，卓鳴怕什麼呢？

「啊！」洛水捂住胸口後退，她想給卓鳴一個大嘴巴子，教這個小年輕一點規矩，但對一名精神病人較什麼勁呢！

洛水只得憤怒的轉身離開，現在只剩下卓鳴和新來的病友王虎。

卓鳴來到王虎的病床前，開口道：「你不應該叫王虎，應該叫王羊。」

王虎只會：「咩咩。」好似自己真不是人，而是一隻小羊羔。

卓鳴接著道：「你知道生命是怎麼孕育的嗎？」

新病友：「咩咩！」

「首先，一個精子在輸卵管里遊動，他是天選之子，他會打敗兩億多個對手，進入卵細胞，兩者結合形成胚胎，胚胎在女性的肚子里發育、成長，最後成為嬰兒從媽媽肚子里出來。」

王虎：「咩咩！」

「所以，你也是從你媽媽肚子里鑽出來的。你要是羊，你媽媽就也是羊，也就是說你爸爸也是羊，你全家都是羊。」

「所以，男人不可能懷孕，所以呢，你是假的，這座精神病院也是假的，你們都是外星人編造出來的，也許現在，就在電腦屏幕前，幾千個科學家正在研究我的反應，你明白嗎？」

王虎：「咩咩！」

「你是程序卡bug了嗎？怎麼只會咩咩叫呢？那些科學家也太不嚴謹了，做實驗不能派你這個只會咩咩的人來啊！」

卓鳴盯著王虎凸起的肚子，死死不放，像是想起了什麼。

這個凸起的肚子，勾起了一股邪惡。

突然，卓鳴一把拿住花瓶，朝著地上一碰。

砰！

花瓶碎裂，露出鋒利的稜角。

卓鳴咬牙切齒，小心將王虎肚皮上的衣服扒開。

「圓滾滾的，像是雙胞胎呢。」

卓鳴又把耳朵貼在王虎肚皮上，仔細聆聽。

良久，王虎真像是一隻羊，躺在床上『咩咩』直叫喚，好似是說：「我要吃草，我要餓死了。」

卓鳴把花瓶摔碎，裡面的花掉落在地上，卓鳴拿起來，遞到王虎嘴邊：「吃吧！」

王虎張開嘴，吃了個一乾二淨。

卓鳴又道：「讓我們來看看，男人懷孕，肚子里到底是啥呢？我真的很好奇呢？」

花瓶鋒利的稜角，貼在王虎的肚皮上，只要卓鳴用力一劃，一個口子就會出現在王虎肚子上。

到時候，王虎肚子里的東西就會跳出來，它是什麼模樣，卓鳴會看的一清二楚。

卓鳴露出了惡魔般的微笑。

砰！

就在這時，門洞開。

啪！

卓鳴手上的花瓶被重物砸掉在地上。

一隻巨手將卓鳴從王虎身邊拉開。

卓鳴對著天花板大喊：「你們這群道貌岸然的科學家們！你們別想得逞，你們玷污了科學家三個字，我呸！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好似卓鳴是被囚禁的罪犯。

卓鳴被升級了，現在單獨一個房間，有人專門看守。

卓鳴，一個人安靜地坐在屋子裡，雙手撫摸著自己的肚皮。

他不是沒想過，把自己的肚子剝開，看看那些邪惡科學家在自己肚子里種下的陰謀，但他不敢，萬一他是真穿越了呢！

門外，身穿紅衣的女士與周醫生碰了頭。

「司女士，您兒子的病情加重了！」周醫生語重心長的對面前的女士說道。

司玉紅簡直不敢相信：「他，沒事吧！」

周醫生：「按道理，等待他將體內的聖魄繁殖出來，他的病就會好。現在的一切，都是他肚子里的聖魄影響了他的心智。」

司玉紅：「你說，他要見我嗎？」

周醫生帶著司玉紅來到卓鳴的屋子門前。

周醫生最後提醒道：「你要做好心理準備，記住，他現在所說的每一句話，都當不得真。」

司玉紅當然不會相信一個精神病人說的話，但她要親眼看看自己的兒子。

咔嘰，門被打開。

卓鳴看向門口。

那個人，是那麼熟悉，哪么親近，感覺就像是看向自己的母親，那般的親切。

司玉紅，小心翼翼來到卓鳴面前，雙手撫摸卓鳴的臉龐，道：「瘦了！」

啪！

卓鳴卻粗暴地將司玉紅的手打掉，道：「我是卓鳴。」

司玉紅看向周醫生，立在旁邊的周醫生比了個沒問題的手勢。

司玉紅：「不，你是林波，是我兒子，你是林家的子弟。」

卓鳴佔據了林波的身體，面對司玉紅，卓鳴感覺就像是面對自己在地球的母親。

卓鳴無法對自己的母親說謊，哪怕她是異界的母親。

卓鳴：「林波，他死了，現在我是卓鳴。」

司玉紅愣住，不知道該說什麼。

卓鳴：「如果這世界是真的，我應該是魂穿過來，佔據了林波的身體。」

卓鳴說的很認真、平靜，好似在說一件事實，但司玉紅根本不信。

卓鳴低沉著嗓音開口道：「也許就是我殺了林波，佔了他的身體，但也許...」

卓鳴的眼神射出一道精光：「也許，這裡的一切都是假的，你是假的，精神病院也是假的，是那些可惡的外星科學家在拿我做實驗。」

司玉紅將每一句話都聽得真切，她簡直不敢相信，以前在她懷裡撒嬌的兒子，會變得如此，但她還是道：

「一切都會變好的，一切都會變好的。」

卓鳴怒了，但又嘆口氣：「我就知道，我說的話沒人會相信，但我要重申，我說的都是實話。」

司玉紅：「媽媽明白...」

「不，你不明白。」卓鳴粗暴打斷司玉紅：「你要是明白，你就應該立刻殺了我，為你兒子報仇。」

兒子加精神病，這兩個身份加在一起，卓鳴說什麼，司玉紅也不會相信。

周醫生在一旁打了個『趕緊離開』的手勢。

司玉紅趕忙道：「我先離開，明天再來。」

「不。」卓鳴說的很認真：「我要把來龍去脈講給你聽，任何人都不能對媽媽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