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 無盡囚牢
然而好景不長，不多時候就聽見一陣悶雷聲從遠方滾滾而來，「打雷了嗎？」馬如龍詫異的望向馬車上的黑臉娃兒。
「馬，馬，馬賊！」黑臉娃兒一臉恐懼，連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
哪裡來的馬賊？黑臉漢子眉頭緊皺在一起，前面不遠處就是部落所在，莫非這些馬賊是沖著那裡！
遠處一團黑雲滾滾疾馳而過，黑臉漢子只能高舉馬鞭，拚命的催馬前行，奈何道路崎嶇，一番顛簸過後，速度不僅沒有加快多少，倒是把車上兩人顛的夠嗆。
「阿大！」黑臉娃兒一頭撞在車框上，捂著頭上的大包，想要讓黑臉漢子把速度降低一些，可是，黑臉漢子充耳未聞，仍只是催馬狂奔。
終於，車子一歪直接側翻過去，馬如龍和黑臉娃兒都被甩出去老遠，「娃兒，不要怪罪阿大！」說著話，黑臉漢子解開馬套，自己策馬直接飛馳而去。
「阿大！」黑臉娃兒抹著眼淚望向黑臉漢子離去的身影，重重坐在地上，此去，也許就是永別——
十數里之外，一個不大的部落被馬賊團團包圍，無數舉著馬刀的殺神呼喊著，手中的弓箭尤自不停歇的射向聚在一起的幾座氈包，氈包里的婦女兒童只能抱在一起瑟瑟發抖。
「你們的頭人呢？讓他滾出來？」一個臉上蒙著黑布的高大漢子嚷嚷道。
頭人？哪裡來的頭人，不大功夫一個顫顫巍巍的老牧民撩起氈包前的布帘子，悄悄探出頭頭來望了一眼，眼見那群馬賊就在門外，卻沒有在射箭，便整個身子也擠了出來。
「長生天在上，草原人個個都是漢子，你們是那個大汗部下，只有地獄的魔鬼才沒有顏面見人。」
「哈哈，魔鬼！你說的對，我們就是地獄上來的魔鬼，兄弟們，給我殺！」那大漢應該是被觸怒了，一手提刀向上一撩，那老兒的頭顱當即飛起，留下一個無頭的乾癟屍體過了許久才緩緩倒下。
殺人了！氈包內的女人瘋了一樣的嗎沖向那提刀漢子，等來的又是白光一閃，女人前行的身影戛然停止，一頭栽倒在那大漢馬前。
殺！
殺啊！
後面一群魔鬼蜂湧而上，屠刀高高舉起，落下，舉起落下，人頭滾滾，血流成河，無論是男人女人，無論是老幼婦孺，無一能夠倖免——
黑臉漢子姍姍來遲，看到的只有一片火海，那火海猙獰的撲面而來，阿大！隔著老遠，黑臉漢子就看見那具乾癟的無頭屍體，頭顱猶在幾步之外死死的盯著灰暗的天空。還有珍珠，他的小女兒珍珠，仰躺在冰冷的草地上，身邊就是蜿蜒流淌的暗紅血液。
她是被人掐死的，魔鬼不僅侵犯了她的身體，還活活掐死了她。她掙扎了，雙手指甲縫裡都是仇人的血肉，她死了，死不瞑目，到死都不相信發生的這一切都是真的。
「啊——，長生天啊——」
黑臉漢子繼續前行，阿母也死了，一刀從背後捅進去，整個人軟趴趴的倒在氈包外的柵欄上，還有卓瑪，還有哈桑，還有嗷日格勒……
整個部落全完了，全死了。
黑臉漢子無力的跪倒在火海中，忽然一滴水落在他的臉上，冰冷刺骨。大概是長生天也無法忍受發生的這一切，那雨越來越大，越來越大，頃刻間瓢潑大雨鋪天蓋地，似乎急不可耐的要將這一切洗刷乾淨。
魔鬼從地獄而來，帶來的只有血腥和殺戮，他們來的快，去的也快，十幾里路，
黑臉娃兒帶著馬如龍一直走啊走啊，直到天黑的時候才發現前方那一片焦黑的土地。
氈包沒有了，牛羊沒有了，族人全死了，無數的烏鴉嘎嘎叫著從四面八方飛來，在部落上空盤旋著，就像一片揮之不去的黑雲。
最終，兩人還是發現了跪在血水中的黑臉漢子，他就神情獃滯的跪在那裡，一動不動。黑臉娃兒想說什麼，嘴唇動了動最終沒有說出口，
只有馬如龍感覺到一些不尋常得地方，那就是這裡太乾淨了，死了那麼多人，一個鬼魂都沒有，「這不應該啊！」記憶中，不應該是這樣的。
馬如龍越是覺得奇怪，他越是要想明白，只是腦海中空蕩蕩的，什麼都想不起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誰，自己從哪裡來？
嘩啦啦，一陣金光閃爍，降魔金蟬杖突兀的出現在他手中，馬如龍握緊降魔金蟬杖，一步一步走進部落中心位置。那裡，一團黑影逐漸凝實，眉眼間和馬如龍還有幾分相似。
「你殺了他們？」馬如龍步步緊逼。
「不，是你殺了他們！」黑霧最終定格，正是黑髮黑袍的無天。
「你是你，我是我？」馬如龍手中降魔金蟬杖一振，杖尖直指黑袍無天眉心。
「我死，你也會死！」黑袍無天渾然無懼，伸手扒開降魔金蟬杖，一步一步竟然向馬如龍走來。
「你便是我，我便是你，待你我他三體合一，這十方三界誰能阻擋？」
「不！」馬如龍本能的感覺到危險，他一步一步後退，想要遠離那個黑袍無天，越遠越好，最好是永遠不要相見。
只是那一瞬間，黑袍無天便欺身而上，猛地鑽進馬如龍的身體，那一刻，馬如龍臉部肌肉不自然的扭動起來，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還有你！」黑袍無天轉身，那裡分明有另一個白袍大和尚無天。
「哦彌陀佛」大和尚無天只是雙手結蓮花印，黑袍無天竟然不能奈何他分毫。「區區十方三界，不過彈指一須彌爾，你著象了。」
「天外天？」黑袍無天一臉愕然。
「須知天外有天，你我無論如何掙扎，只是黃粱一夢罷了」白袍大和尚循循善誘道，「西方天國，東方道家，崑崙仙宗，最近還有一股來自虛空的新勢力，這大道之爭迫在眉睫，你就沒有什麼想法嗎？」
「大道之爭？」黑袍無天低頭沉思，「何為大道？」
「呵呵，待你離開之日，自然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