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孤注一擲
這件事情汲黯的選擇或許沒錯,但是那又何嘗不是被武帝給利用了?武帝許給汲黯的更像是一個外表華麗的泡泡,雖然看起來漂亮,但是卻經不起觸碰,說到底更像是一張空頭支票,兌換的時間遙遙無期。
「難道你還沒有明白一件事情,皇上之前許下的諾言究竟能不能兌現,關鍵不在皇上那邊,還得再你這邊。要是你死了,皇上那邊也樂得清閑。」
「難不成夏大人有辦法?」汲黯連忙說道。
「要是沒有辦法,我怎麼會來這一趟?」
「之前你是賣弄了一個小聰明,以為太后不會怪罪,結果怎麼樣?竇太后還不是天天派人過來,生病總有好的時候,等著日子一過,竇太后肯定不會讓你有好果子吃。不過我猜你應該也會留後手,這後手究竟是什麼?」
汲黯支支吾吾,最後還是把自己的計劃給蕭明和盤托出,蕭明一聽也被逗樂了,原來汲黯早就做了要是實在不行就暫時找個理由回鄉下養老的借口。打算過上幾日,就把這個給呈上去。
「這倒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不過我這裡另有一計,是一個一勞永逸的辦法,說不定皇上不但會允諾之前許下的種種條件,竇太后也不會輕易責罰你,你覺得怎麼樣?」
「這……」汲黯不太相信,難道還會有這種好事?
「先不說這計劃究竟如何實施,夏大人既然如此費力幫忙,所求的肯定不小,那麼夏大人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汲黯也有戒心,之前種種,蕭明沒有理由現在儘力救助自己,除非一件事情,眼前之人所求甚大。
「我自然是有私心,不過卻不便告訴你,總之,不會對你有所損害罷了,但是這個計劃雖然一勞永逸,卻要冒相當大的風險,我也不能夠保證你的安全……」蕭明嘴角微微上揚,「不過,現在大人的情況也好不了多少,究竟如何選擇,全憑大人自己做主。」
「自己的命運還是掌握在自己的手裡比較實在,入朝為官本就是一件要莫大勇氣的事情,之前一直隱忍,至今也還是一個中大夫的官職,這個險,值得冒。」
蕭明點頭,然後把自己的計劃和盤托出,枉汲黯之前早已經有所準備,現在也是狠狠吃了一驚。因為這個計劃實在是過於冒險,真的是一個幾乎九死一生的局面,原來所說的相當大的風險,果然是一點都沒有誇張。
「真的只能如此?」
「只能如此。」蕭明回答的斬釘截鐵。
罷了罷了,汲黯心裡總感覺自己有被蕭明騙上賊船的感覺,不過也的確是照他自己所說,入朝為官,起起落落本就平常,安安穩穩註定只能做一個小官,要是少了進取之心,這官也就做到頭了。
可惜了,蕭明心裡還是有些許不舍,自己當年相當於間接造成了這個局面,現在又要重新推翻這個局面。
還是這句老話,沒有對錯,只有立場,現在的蕭明,別無選擇。
竇太后慵懶的躺在地上,身旁的宮女小心的給竇太後用芭蕉葉給竇太后扇涼,此時的長樂宮裡溫度還不算是很高,但是竇太后討厭悶熱的天氣,所以一定得要有宮女在旁扇芭蕉葉不可,外面也專門用涼水灑遍整個屋頂和地面,這樣一來才不會顯得有些悶。
等休息完,竇太后眼睛稍稍睜開,宮女提醒竇彭祖已經在門外等候多時,竇太后便把竇彭祖給宣進殿中。
「怎麼了,難道汲黯還是稱病不見面?」
「太后說的是,中大夫已經好幾日沒有上朝,派出去的人也都被攔在門外不得進,所以……」
竇太后說道:「汲黯年紀也大了,這件事情就先緩上一緩,不過他終須要給哀家一個交代,之前托他辦的事情,現在弄成這個樣子,終歸需要一個解釋。」
竇彭祖面露不屑道:「還需什麼解釋,只要太後下一個命令,我馬上就派人衝到他府上把他給抓出來不可,區區一個中大夫,要不是太后看得起他,怎麼會把這件重要的事情交給他去辦,哪裡知道就這麼簡簡單單的一件事情都辦不好,真是可惡至極。」
原本竇彭祖一直以為朝廷最終還是會把道路承包的交給他,這原本也是竇太后的意思,因為這件事情不好直接交給朝中重臣去辦,因為他們各有黨派怕最後結果確定下來引起其他人心裡不滿,所以竇太后才把這件事情交給汲黯去辦,因為汲黯也算是德高望重,雖然現在還只是一個中大夫,不過竇太后也有意讓他辦好這件事情就提升他的官職,哪裡知道汲黯最後竟然把事情給辦成這個樣子?
「這件事情還有迴轉的餘地,這個夏達,許給他一些好處,想要拿回絲綢之路也是輕而易舉。他也清楚這東西自己守不住,一定會答應我們的條件,哀家只是想不通,汲黯究竟是受了誰的指使做出這樣的事情,要是沒有人從旁影響,汲黯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做這件事情,究竟是什麼原因呢?」
「什麼原因,他這是故作聰明,弄巧成拙!」
這件事情必然要有一個解釋,竇太后想要知道的也僅僅是這個解釋,所以她才願意一直這麼等下去,不管汲黯生病是真是假,這件事情終歸需要弄清楚。
「算了,哀家再給汲黯兩天時間,若是他還是選擇避而不見,這件事情哀家也不再插手,任由你去做。」
「諾。」
竇彭祖退下之後,竇太后還在為這件事情而考慮不休,竇太后想了很多種可能性,甚至還想過會不會是某個諸侯在背地裡動的手腳,不過究竟有什麼目的,現在還是捉摸不透。
「總之,到時候一切就都清楚了,汲黯背後的人,現在肯定也在想方設法想要弄清楚我們這邊的動靜,究竟是誰呢,哀家真的想知道,在這個時候,究竟還有誰敢站出來公然反對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