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救人與演講
白筱凝先是拉住路人幫忙求救，后又折回岸邊，焦急張望，卻遲遲不見兩人露出水面。
半晌，李慕猛然探出水面，大口喘出體內的廢氣。轉用左手托住已經被嗆暈的錢曉佳的後腦，然後，費力地側身位划水，蹬腿游向湖邊。
沒一會兒，他就覺得四肢灌鉛，後面全靠求生本能機械地擺動。
直到最後一次蹬水把頭磕到了堤岸，才眼疾手快地反手扒住堤岸石縫。
長長地舒了口氣，算是劫後餘生，剛一抬頭，就望見白筱凝在岸上正探著半個身子向下看他。
「李慕，你們沒事吧？老師們馬上就到，你們在堅持下！曉佳，曉佳！」
「別喊了，她嗆暈過去，應該還能搶救下。倒是你，再往前探點，是打算下來一起共浴？」李慕喘著粗氣。
嚇得白筱凝趕緊縮回身子，又氣呼呼地瞪了一眼這個有些缺心眼的男孩。
沒過多久，聞訊而來的師生把李慕兩人拉上岸。
上岸后，李慕也顧不上雅不雅觀，就一屁股癱坐下來，雙手反撐。扭頭看著女老師給錢曉佳做急救。
按理說，他救得也算及時，應該不會出現什麼悲劇。
「嘔-，咳咳」伴隨一陣咳嗽，錢曉佳沒一會兒就恢復意識，隨即被一眾師生抬著離開。
李慕才如釋重負，直接四腳朝天躺下來。
然後，引得一陣驚呼，被另一位前來救援的老師，背著送到校醫室。
儘管他一再強調自己剛剛只是有些力竭而已，並沒有什麼事。
校醫室，李慕光著上半身讓校醫檢查。沒發現什麼問題，唯一的「傷」還是水中救援時被錢曉佳抓的。
班主任匆匆趕來，見其並無大礙，訓了他幾句，讓他好好休息。就又匆匆趕往醫院。
身心俱疲的李慕，回到宿舍倒頭便睡。
第二天一大早，李慕和白筱凝便被老班叫到辦公室。老班先是誇獎了下他們的救人事迹，然後苦口婆心地教育他倆，遇到類似情況應該第一時間聯繫老師，而不是盲目施救之類的。
差不多談了半小時，老班才放兩人離開。儘管老班的教學能力在二中並不算突出，且為人比較嚴厲，但他不會像一般老師那樣只關注甚至偏袒尖子生。
對像李慕、許池這類的成績下遊學生平時也算盡心盡責，算是個負責任的好老師。
所以，對前世相處過三年的老班，李慕還是很敬重的。當然，逮著機會喜歡對學生長篇說教也是班主任的通病。
走出辦公室，李慕兩人不約而同地舒了口氣。發現彼此的神同步，不由相視一笑。
「李慕，等會兒!下周一升旗講話，你好好準備下這事兒的講稿。周五前給我看下。」老班把剛出門的李慕喊回來。
「啥？要我發言？劉老師，學校就這麼恩將仇報的么？能不寫么？」
歷來都是反面教材的李慕，上台演講，還是對著幾千號人，對他而言，無論前世今生還是頭一回。輕微社恐的他想想就頭大，果斷拒絕。
「怎麼說話呢？國旗下講話，這麼好的機會，不好好表現。那麼多好學生，都只能選一個上去！」
「那我讓他們......」
在老班瞪得銅鈴大小的一雙電眼下，李慕的聲音漸如蚊蠅，又眼看老班一副攢能量條準備說教的架勢，趕緊道：
「我知道了，我寫，馬上寫！」
「對嘛！真不像話，筱凝，
幫我看著他。」
老班轉頭和藹地跟白筱凝交代句，然後提著保溫杯，消失在走廊拐角。
「看著我幹嘛？」
「班長大人，不能見死不救吧？這玩意兒我真寫不來。就會個開頭，感謝，感謝XXX，感謝領導的那種。」李慕露著一副苦瓜臉。
「照這開頭思路寫就對了呀。多誇誇自己嘛，你可是英雄救美哦！你行的，加油！」
白筱凝一雙水亮的杏眼看著李慕眨巴眨巴，然後背著雙手快步走開。
留下一臉獃滯的他，講真他是真沒想到自家班長還有如此俏皮的一面。
對於憋個語文作文都費勁的李慕，更別提寫在要在上千號人面前的講稿。「系統，找你呢！快出來！」可呼喚半天也沒反應。
頓時，李慕的小脾氣就上來了，「狗系統，你別躲在裡面不出聲，我知道你在家，你有本事上我身，怎麼沒本事開門啊！快出來，快出來」
一番轟炸，系統實在受不了他發浪，甩出一篇講稿範文。
「不是我要批評你，系統。在這種生死攸關的時刻，你得像這樣體現你的價值，要主動，要有主人翁意識，懂伐？」
李慕一臉嘚瑟地在腦海打開系統給的「講稿範文」，一邊調侃。
「Ihaveadream.......thatallmenarecreatedequal，...thattheyareamongthesearelife，libertyandthepursuitofhappiness...」
當看到滿屏的英文，李慕知道自己又被系統耍了，當真欺負他看不懂黑人領袖的《我有一個夢想》和《獨立宣言》是吧？
在系統面前怒秀一把漢語言藝術，李慕罵罵咧咧地走回教室。
他半隻腳剛踏進教室，就受到了昔日同窗的熱烈歡迎，顯然他的英勇事迹已被傳開，一掃前面猥瑣流氓形象。
這不還有幾個戲精，正兒八經地跑到他面前表示看走眼，誤會啥啥的。
但此時李慕只覺得熱鬧是他們的，世界很吵鬧，他只心繫下周一的國旗下演講。
瞥了一眼，在旁邊擠眉鬥眼的許池，他突然茅塞頓開。這貨高中畢業後上的是傳媒大學中文系，跑了幾年記者，最後考上公務員。
那筆杆子杠杠的。不知道現在如何，但文筆這東西講的不就一個天賦嘛。
反正，比自己強，應該吧？
李慕也是急病投醫，狠狠拍了下基友的屁股，用左手勾住老友，就是一頓威逼利誘。
在他付出三期知音漫客和一份外語學習資料的代價后，兩位「卧龍鳳雛」在互相恭維中相約共創「佳作」。
剛開始還愁眉苦臉的李慕，轉眼就喜笑顏開。
白筱凝忍不住問了他幾次演講稿的事，而已然有所依仗的李慕則是每每回以智珠在握，一副「問題不大」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