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禁區】

「不是。」

聽到鍾小雅的疑問，姜漁卻是搖了搖頭。

他雖是一方大帝，卻不是神，也不想成為什麼神。

他修的道，是逍遙隨心自在大道。

是神是人是鬼是仙，對他來說，並沒有什麼區別。心即理，本心不變，生息萬物，並無不同。

聞言，鍾小雅在對姜漁愈發崇拜的同時，也稍微有些小失落。

她問道：「大哥哥，難道真的像他們說的那樣，我們九州沒有神嗎？」

姜漁看著鍾小雅，看著她求知的眼神，道：「你記住，所謂的神，也不過是一出生就自帶神力的人罷了。九州或許有神，又或許沒有，他們未必會跟你站在同一邊。所以九州有沒有神，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身處這個世界，你要做什麼。」

「身處這個世界，我要做什麼........」

鍾小雅聽著姜漁的話，看著姜漁在陽光餘暉下的身影，她那尚未成熟的心中，卻好似有某根弦，被觸動了一般。

她有一瞬間的失神。

卻在回過神來時，發現原本還站在她面前的姜漁，已經不見蹤影。

只剩下醫院裡滿目狼藉，以及前方被毀去的小鎮街景。

「大哥哥？」

鍾小雅回頭四顧，卻找不到姜漁的身影。

「唳！」

只聽得晴空之下一道熟悉的清唳之聲。

一頭如山般巨大的火焰神鳳揮舞著翅膀，向著西方飛去。

熾熱的溫度融化冰雪。

在這溫暖之中，醫院裡，那些未被女武神奪走靈魂的傷員，皆在此刻悠悠轉醒。

隨後他們便發現，原本重傷的身體，不知何時，已經不再疼痛。

雖然沒有痊癒，但都已經好了許多。

除了殘肢斷臂無法修復。

其他的就連觸目驚心的傷口也已有所癒合。

鍾小雅的爺爺也在此刻醒來，看到面前廢墟的景象，有些驚訝。

又看到前方已經沒有牆體的斷壁處，鍾小雅年少的身軀正站在最邊上，面對西方，似乎在與某人道別。

「小雅？」

鍾國強喚了孫女一聲。

「爺爺，你醒啦？」

鍾小雅轉頭看著自己的爺爺，笑著來到床前。

「奇怪了，我怎麼睡了一覺，感覺身體好像好多了？」

鍾國強感受著自己的身體，已經不像之前醒來時那般難受，甚至人都變得很有勁兒了，頓時有些詫異。

「真的？」

鍾小雅不由感到意外。

她想起姜漁之前說的，她爺爺很快就會好起來。

她心中不由一陣感動，鼻頭泛酸。

今天如果不是姜漁的出現，她早就死在雪域之中，成了雪原巨狼的血食。

自己爺爺也會被女武神帶走靈魂，永遠變成行屍走肉。

是姜漁改變了她和爺爺的命運，還有最後那番話，給了她一段新的人生。

「小雅，你怎麼哭了？這裡發生什麼事了？這裡是醫院嗎？」

鍾國強見孫女突然眼泛淚光，不由有些擔心的詢問道。

「嗯呢，已經沒事了。」

鍾小雅只是搖著頭，笑著用手背抹了抹眼睛。

她緊緊攥著手裡的玉佩，看向西方。

「下次見面，我一定會變得非常非常非常厲害的！大哥哥，你等我！」

此時夕陽漸晚，日光溫和。

少女笑顏如花。

騰騰騰！

黑色的渡鴉揮動翅膀，

在電線杆上飛起，飛向更西的西方。

.......

阿斯加德。

阿薩神王奧丁的宮殿，格拉茲海姆。

「嘎~！」

「嘎~！」

金碧輝煌的神殿之上，阿薩眾神皆圍在一顆巨大的水晶球之前。

兩隻渡鴉在大殿上飛行，最終落在那巨大的水晶球上方的金桿之上。

下一瞬，那水晶球之中，便顯示出人間世界的畫面。

上面顯示的，正是今日在雪關鎮醫院時，一名身穿古裝的東方銀髮男子，彈指間接連擊殺兩名女武神的畫面。

眾神看著這一幕，皆是面露凝重之色。

特別是看到那銀髮男子居然吸收了兩位女武神的神格時，眾神眉頭皺的更深了。

「那東方人，居然吸收了格恩達爾與希露德的神格！」

「他是哪裡的神祇？居然幫著九州人。」

「難道是倭國的神祇？他們的領袖天照大御神不是三個月前才來見過天父，說九州以西歸我們，九州以東歸他們么？」

「難道是九州的神祇？」

「怎麼可能，九州沒有神祇！除了那個女人.......」

眾神原本憤怒著，但說到那個女人之時，皆是面面相覷。

露出比看到姜漁斬殺女武神時更加凝重之色。

這時，一名紅髮紅鬍子，手臂上有鎚子紋身的彪悍神祇突然冷哼一聲，道：「若不是有那個女人在，僅靠九州上那些古老家族，那九州諸多靈山，早是我阿薩神族的所有物了！」

眾神聞言，皆是深有同感。

哐哐！

卻在這時，王座之上，傳來一陣權杖敲擊地板的聲音。

眾神於是止住議論，看向王座之上。

就見王座之上，端坐著一名頭髮花白，身披金甲，頭戴鷹盔，手持金色長矛的獨眼男性神祇。

他身材高大魁梧，渾身散發著帝者的無上威嚴。

正是阿薩神族的神王，奧丁。

正是他用手中長矛敲擊地面，打斷了眾神的議論。

他道：「那東方人並非任何一方的神祇，他是於常冬與常夏之間走出之人。」

言罷，奧丁看向水晶球的上兩隻渡鴉，喚了一聲：「福金、霧尼。」

福金與霧尼頓時心領神會。

嘎嘎加了兩聲，它們腳下的水晶球頓時變換了畫面。

畫面中的，是一座立於常冬山脈與常夏山脈中央的神山，此山無比高聳，直通雲霄。

山中有仙鶴齊飛，煥發出無限生生不息之意。

見了，不由疑惑問道：「天父，這是什麼地方？我週遊世界之時從未見過。」

奧丁獨眼凝視著水晶球之中的神山，道：「是昔日的混沌禁區之一。」

「混沌禁區？」

眾神聞言皆是驚訝。

自他們降臨這方世界之時，世間便有許多區域處於一片黑暗的混沌之中。

即使是一位神祇，進入這等混沌之中，也會喪失神力，甚至是被裡面的混沌氣息撕裂成粉碎！

故而將這種區域稱之為混沌禁區。

鎚子神祇問道：「天父，你的意思是那個東方人，是從混沌禁區之中走出之人？」

那混沌禁區，神明禁行，倘若那人真的是從混沌禁區之中走出，那他的實力，該有多麼可怕？

奧丁卻是搖頭，道：「他的確是從禁區之中走出，只是，那片禁區，現在已經不再充滿混沌。」

「就在幾個小時前，全世界的混沌禁區都已經解禁，禁區之中是大量的新土。」

「那銀髮男子，便是從常夏與常冬之間的禁區中走出之人。」

聞言，眾神頓時明白了一切。

禁區解禁，大量的新土出現。

新土的出現，意味著其他區域的神祇也在虎視眈眈，準備瓜分這新土的資源。

鎚子神祇道：「天父，既然如此，應當立刻前往搶佔新土。」

奧丁點頭：「這正是我將你們喚來的原因，我已派洛基前往西方美洲世界搶佔新土。我兒索爾，你將帶領諸神南下，福金會帶你找到新土。」

聞言，臂上紋有鎚子的雷神索爾點頭領命：「是！天父！」

渡鴉福金頓時自水晶球上飛起，向著神殿外面飛去。

雷神索爾以及其餘阿薩諸神亦起身跟上。

「巴德爾。」

這時，奧丁叫住了其中一名樣貌英俊的金髮神祇。

正是光明之神巴德爾，是天父奧丁與天後弗麗嘉所生的嫡系神子。

巴德爾的臉上始終掛著燦爛的笑容，他看著奧丁，微笑著詢問道：「天父，有何吩咐。」

奧丁指著水晶球里那座通天徹地的神山，冷聲道：「巴德爾，我最親愛的孩子，阿薩神族最勇武的戰士。霧尼將會帶你去常冬與常夏之地，我要你將那名東方人的頭顱摘下，將之懸挂在掛在九州國的最高峰。讓所有九州人都知道，輕視我阿薩神族的後果！」

雖然那東方人只是兩招就把兩位女武神滅殺。

但女武神在阿薩神族之中，不過是低等神祇罷了。

而巴德爾，貴為神王嫡子。

更有傳說，他的神力，早已超過了神王奧丁。

阿薩眾神已經有上萬年沒有見過巴德爾使出全力應戰了，即使是公認的阿斯加德第一戰士的雷神索爾，也曾公開坦然自己在神力上不如巴德爾。

就連奧丁自己，也想看看，自己這個兒子，真實實力到底達到一個如何的地步。

巴德爾聞言，英俊臉上依舊是那般如沐春風的笑容。

他微笑著道：「如你所願，我最敬愛的天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