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巨變】

姜漁來到洞府中央。

就見此處，有一片金色神池，神池之中開出一朵朵本源青蓮，散發出生生不息之意。

而那神池之上，正懸浮著一塊齊人高的巨大的透明水晶，水晶通體散發出一股大道氣息，讓人望而生畏。

此水晶便是不周山的本體，亦稱山魄。

不周山乃維繫天地平衡的神山。

倘若不周山倒下，對於靈墟界眾生來說，便是一場滅頂之災！

一萬多年前，姜漁便經歷過一次。

當時不周山不知何種原因，彷彿突然被一股巨力衝撞了一般，山魄開裂，巨山轟然倒塌。

屆時，天地失衡，靈墟界的地心引力陡然變強。

無數凡人凡獸在一瞬間被引力壓成肉泥。

這靈墟界，或說靈墟星，其總面積，比姜漁前世所在的地球，還要巨大百倍以上，其地心引力自然無比可怕。

在如此可怕的重力環境下，只有實力達到御靈境以上的修士，才能勉強生存。

無數歲月里，正是不周山在維持靈墟界的引力，才讓弱小的生靈也能生存。

當年姜漁也是花了極大的代價，才將不周山的山魄修復，世間重力才恢復原樣。

此後，姜漁便一直在不周山中隱居。

守護不周山不被破壞。

至於不周山的山體為何只有一半，倒是與當年那次不周山倒塌無關。

因為早在那次倒塌之前，這裡便被稱為不周山了。

想著，一條赤色小蛇盤旋著爬上了姜漁的肩膀。

「帝尊，外面的天徹底暗了下來，天地靈氣正在消失。」

小蛇開口，正是燭幽的聲音。

姜漁也感受到了外面的變化，不僅是天地靈氣正在消失，還有一股令姜漁都感到不安的混沌之力，開始在天地間瀰漫。

轟隆隆！

此刻，外面一道驚雷劈下，那雷聲，彷彿要把整片天空都炸裂一般。

霎時間黑雲壓城，狂風怒號。

天地間一片昏暗。

不周山中的異獸，也紛紛驚恐著跑上山來。

就連周圍雪域中的生靈，也瘋狂向不周山跑來，尋求庇護。

大地開始龜裂，無數靈獸生物掉入裂開的大地，被地底的岩漿吞沒。

卻在此刻，遠處不周山中，一道金光衝天而起。

雪域眾生在驚慌中抬頭。

就見那不周山之巔，一柄金色長劍劃破長空，刺破黑暗，直衝雲霄！

「那是，九幽鎮域劍！」

「是不周山上那位大帝的無上帝兵！」

看著那升空而起的金色長劍，雪域眾生驚訝之餘，皆是露出虔誠之色。

金色長劍飛至半空，劍身之上頓時散發出一股金色蒼茫帝力。

滔天帝力宛若一張彌天大網，瞬間將整個不周山及方圓數千里內的雪域籠罩。

金色大網所過之處，大地的動蕩皆是被穩定了下來。

而金色大網之外的世界，仍在動蕩，且愈演愈烈！

大地開裂。

洪水滔天。

岩漿噴發。

萬獸哀嚎。

儼然一副諸神末日的景象！

姜漁所在的洞府之中，也陸陸續續鑽進來許多奇珍異獸。

「帝尊，外面的天地已是一片混沌，無法感知遠方！」

「怎會如此？」

「莫非是仇家找上門來了？」

「不可能！帝尊乃昔日九帝之首，燭幽大人實力更是足以斬殺一名大帝。

除非三位大帝聯手，否則，誰敢動我不周山？」

三位大帝聯手，幾乎不可能。

這世間，除了姜漁和燭幽，其他還活著的大帝數量加起來還有沒有三位，都是兩說。

眾獸皆是口吐人言，議論紛紛。

只有姜漁面色淡然，雖然他感應不到混沌的源頭，但可以確定的是，這一切，並非人為。

倒像是腳下這片世界，突然有了自我意識一般，正在躁動不安。

「莫非，這就是顥天大帝所說過的靈墟界巨變？」

這時，姜漁肩上的燭幽似是想到什麼，不由眼神驚異道。

「靈墟界巨變？！」

眾獸聞言，皆是驚訝。

顯然都知道那位顥天大帝所留下的預言。

想到顥天大帝所說的，靈墟界巨變之後，成仙路就會再啟，眾獸皆不由看向姜漁。

姜漁亦是有些動容。

成仙，是靈墟界往來無數修士的終極目標。

古來修成大帝者，無不對成仙充滿渴望。

縱使姜漁早已把生死看淡，卻不代表他不想成仙。

他，也想一窺成仙路背後的神秘，見證那方永恆的世界！

不過。

真實到底如何，姜漁未曾可知。

比起外面的情況，眼下，唯有維持好不周山，才是重中之重。

想著，姜漁便對身後眾獸道：「將山下眾生安頓好，先渡過此劫，再做商議。」

「是，帝尊！」

眾獸皆點頭，雖心中仍有所擔憂，但只要有姜漁在，眾獸心中不安便會不覺褪去。

眾獸大多已經跟了姜漁上萬年，見過這個男人創造了太多奇迹。

只要姜漁還在，就還沒到惶恐的時候。

.......

天地在黑暗與混沌之中，度過了無比漫長的時光。

周圍只是無止境的黑暗。

很長一段時間裡，不周山眾生唯一能見到的光，便是懸於天空中那柄金色長劍。

恍若黑暗中的一縷希望。

給眾生安心之感。

不知過了多久，天地間的混沌被一道刺眼的日光劃破。

彷彿被人用巨大的斧子，劈開混沌，讓世間重現光明。

「光！是光！」

「外面的混沌褪去了！」

「帝尊！外面光明重現了！」

在黑暗與混沌中度過了漫長時光的眾生，在看到光明與顏色之後，皆是忍不住發出興奮的吼叫。

「帝尊！？」

卻在這時。

洞府內，燭幽驚愕的聲音響起。

眾獸聞言，皆是向姜漁看去。

就見金色神池邊上的姜漁，此刻滿頭長發竟已花白！

眾獸驚恐！

明明遁入黑暗之前，姜漁還好好的，如今世界亮起，姜漁卻一夕白頭！

看著這一幕，眾獸心中驚恐之餘，亦有一陣複雜心情湧上心頭。

因為，它們突然意識到，這個它們追隨了一輩子，創造過無數奇迹的男人，似乎正在步入暮年.......

兩萬歲。

歷來成帝者，少有如此長壽的大帝。

儘管如此，眾獸也不願意接受他們最為尊敬的帝尊，竟然真的已經開始老去。

反觀姜漁，卻是依舊波瀾不驚。

他緩緩回頭看向眾獸，開口時，仍是帝者的無上威嚴：「外面情況如何？」

聞言，眾獸不由怔然。

雖然姜漁的頭髮已經花白，但這份威嚴，無不在告訴眾獸，眼前之人，仍然是它們心目中那唯一的不敗帝尊！

「帝尊！不周山的另一半山體！.......」

這時，洞府之外，傳來一陣鳳唳之聲！

姜漁聞言，閃身來到洞外。

眾獸亦緊隨其後。

來到洞外，就見天地間混沌已然褪去。

意想中滿目瘡痍的世界，並沒有出現。呈現在眼前的，是無數山川綠野，一片瑰麗與秀美景象。

不周山的東南面原本是一望無際的赤色荒海，而此刻，赤色荒海竟消失不見，只剩連綿萬里的山川河流！

從未見過的飛禽鳥獸，在天空中盤旋，俯瞰著這片全新的土地。

發出陣陣清脆叫聲。

姜漁看著眼前彷彿換了人間的景色，並沒有太多驚訝。

反倒是在感應到天地間的靈氣濃度時，令他詫異。

因為，此刻天地靈氣的濃度，比起原來，還要濃郁三十倍有餘！

「帝尊！你看！」

這時，一頭翱翔天際的火焰神鳳發出一聲鳳唳，降落在姜漁之前垂釣的位置。

卻見那裡，原本是懸崖的地方，此刻竟變成了平地！

原本缺了一半的不周山山體，被另一半巨大的雪山所填充！

一半山體綠意盎然，一半山體冰天雪地。

兩瓣山體合二為一，卻嚴絲合縫。

彷彿這才是不周山完整的狀態。

而那綿延萬里的無數山川，也是一片陌生的世界。

就好像，姜漁原來所在的世界，與另外一個世界融合了一般！

「這就是巨變后的靈墟界么？亦或者，這裡已經不是靈墟界了。」

感受著天地間的靈氣濃度，姜漁開始相信了顥天大帝所說的那個預言。

如此濃郁的天地靈氣，任何生靈置身其中，修鍊速度都會急劇攀升。

不過。

天地靈氣再多，對已經成帝的姜漁來說，並沒有什麼區別。

吸收天地靈氣，已經無法令他修為寸進半分，也無法驅除他體內的歲月痕迹。

想要長生，唯有成仙！

「世間已然巨變，那成仙路，真的會開啟么？」

姜漁輕聲喃喃著。

倘若成仙路真的存在，自己自然不會錯過。

想著，姜漁遙望東方未知的土地，眼中閃過一絲熱忱。

微風拂過，吹動了姜漁的三千銀絲。

.......

接下來，姜漁便吩咐不周山眾獸，去偵查方圓數萬里內的情況。

自己則留在不周山中休養生息。

在黑暗與混沌之中度過了如此漫長的時間，姜漁一直維繫著不周山與方圓數千里的結界，若是對於全盛時期的他來說，這點消耗，不過是九牛一毛。

但如今他體內九成九以上的靈力都被歲月之力封鎖。

早已今非昔比。

而且，經此一役，姜漁感覺自己體內那歲月之力的封鎖區域，又擴大了許多！

那歲月之力，就像躲在陰影里的刺客。

趁你分心不備之際，便會沖將上來將你背刺。

燭幽與姜漁有靈魂血契，姜漁身上的變化，燭幽自然能感應到，此刻也是擔憂不已。

在姜漁休養之時，燭幽便靜靜守在姜漁身邊護法。

直到半日後。

「唳！」

一隻巨大的火焰神鳳，嘯空歸來。

火鳳的雙爪間，正抓著兩個巨大鋼鐵之物。

它飛至不周山頂，隨即將這兩大鐵物扔在姜漁面前。

姜漁微微睜開雙眼。

待看清眼前兩個大鋼鐵時，姜漁那向來波瀾不驚的臉上，不由露出驚詫之色。

這哪是什麼大鋼鐵？分明是兩艘已經千瘡百孔的戰鬥飛機！

「戰鬥機？」

姜漁驚疑。

特別是在看到那兩艘戰鬥機，機身上貼著的紅色的旗幟標誌時，更是愕然。

「華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