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9章]·水晶
張遼正看著樹枝串著的烤魚狂咽口水,聽了靳文遠這麼一問,倒是愣了一愣,問道:「大王您是怎麼知道的?」說完之後猛地一拍腦門,懊惱道:「又說傻話了……大王怎麼可能會不知道……」
靳文遠實際上測量過此地的經緯度,這地兒位置最是尷尬,離洛*陽已經挺近了,可是又不是特別近,如果採選宮女的隊伍還沒回京,那麼,依照他們固有的速度,今天白天肯定回不了洛*陽。到了晚上一旦城門關閉,他們也只有在野外安營紮寨。
當然,靳文遠沒必要和張遼說這些。他翻動著烤魚,打趣著說道:「你可真夠能吃的啊,我給你兩罐午餐肉,還有鳳尾魚,都已經吃完了還惦記著烤魚?啊?」
張遼頗為羞澀地抓了抓頭皮,不好意思道:「小的把肉已經吃了,那魚,小的實在不會吃……」
「不會吃?」
「是小的無能……」
「是共*軍太狡猾了吧……」
「共……軍?」
「哦,這和你沒關係。」
張遼的背包照例背在他身上,靳文遠招招手,讓他把背包拿過來,包里的四聽鳳尾魚是玻璃罐子、鐵皮封口,而一看到玻璃,靳文遠馬上就明白了,對於張遼來說,這瓶子的價值要遠遠高於裡面所裝的鳳尾魚,現代人若是沒有開瓶器又實在想吃了,直接砸了玻璃罐子就好,可這玩意兒在張遼手上,他怎麼捨得把瓶子砸了?哪怕是鐵皮的封口,他手裡有刀子,也不一定敢下刀,生怕把水晶似的瓶子給刮壞了。
「你是捨不得這瓶子吧?」靳文遠問道。
「大王的水晶瓶太名貴了,小的可不敢亂來……」
「哦?」靳文遠似笑非笑問道:「若是這幾個瓶子都送給你了……」說著話,靳文遠cāo起鳳尾魚罐頭,作勢yù往石頭上砸過去,又說道:「把瓶子敲開來,不就可以吃到裡面的魚了么?」
「大王萬萬不可……」張遼往地上一滾,舒展了身子平躺、壓住靳文遠拿玻璃罐子瞄準的石頭,連聲哀求說:「小的不吃這勞什子魚了,但請大王手下留情,不要把水晶瓶子給敲壞了……」
靳文遠哈哈大笑,惡趣味得到了極大地滿足,他掏出多功能軍刀,三兩下就把鐵皮封口打開,然後把鳳尾魚罐頭遞給張遼,說道:「吃吧,吃完了別忘了把水晶瓶子洗乾淨一點,找一個好人家,賣一個好價錢,後半輩子你就衣食無憂了。」
「謝大王賞賜!」張遼美滋滋拿手指摳出裡面的一條一條小魚,罐裝鳳尾魚好就好在油水足,三兩下吃完,當真就是滿嘴流油。
吃完了一罐,張遼又迫不及待把另三罐交到靳文遠手上,這時候,靳文遠的烤魚火候也差不多了,他打了個手勢,讓張遼稍等片刻,而他,則拿出調味料,均勻撒了細鹽、胡椒,分了一條給張遼,他自己也開始吃了起來。
不得不說,張遼特別能吃,剛吃完一罐鳳尾魚,又狼吞虎咽啃乾淨了烤魚,馬上又開始惦記上了另三罐罐裝魚。
「你餓死鬼投胎吧……」靳文遠罵了一句,卻仍是滿足了他的願望,三罐魚依次打開。
「是,大王說的極是……」張遼很痛快地就承認了靳文遠的說法,他的嘴巴鼓鼓囊囊的,說話的口齒也不是很清楚,不過,大致意思,靳文遠算是聽明白了,遠的暫且不說,就說今天一天,他就只吃了兩罐午餐肉;再回頭說遠的,小時候,因為長得塊頭比較大,幹得活就比一般人要多,幹得活多了,也就更能吃--可每天總也吃不飽的樣子。
說著話,剩下的三罐鳳尾魚也馬上給吃了個乾乾淨淨,吃干抹凈,他樂吱吱跑河邊去洗瓶子,從今往後,這四口水晶瓶子算是他的財產了,他洗得別提有多用心,簡直就像是在撫摸情人的身子,溫柔而多情。
靳文遠耐心地等著,半個多小時之後,張遼才算把他的四個傳家寶水晶瓶子洗得纖塵不染。他蹲在地上,看著一溜兒擺開的「名貴」水晶,不時地發出呵呵的傻笑。
「對了,文遠,你認不認識并州一些有錢人家?」靳文遠想起了他隨穿梭機帶來的小商品、還有化妝品,這些東西,賣給有錢人最合適,眼下還是一八四年,天下初亂,卻還沒有亂得徹底,真要晚幾年,真正到了亂世,反而就無人問津了。
「有錢人家啊……」張遼抓了抓頭皮,雖說他馬上就要變成有錢人了,可是,有錢人家他還真的就不認識。
「哎,算了……即使是認識的,估計也被你帶領山賊給洗劫一空了。」靳文遠看到張遼一臉為難地樣子,就知道問他肯定沒戲。
「大王明鑒,小的也是被那些流民裹挾而入,做山賊非是小的本意,後來入了伙,看他們也委實可憐,帶他們吃一口飽飯而已……」張遼還以為靳文遠要和他秋後算賬,忙不迭地分辯道。
「你那點破事我沒興趣知道……瓶子你用乾草包紮起來,順便把裡面也填上,這樣放背包里就不容易碎。」
「謝大王指點。」張遼大喜,依著靳文遠所說的,用乾草把玻璃瓶子里裡外外都包裹起來,然後才小心放入背包里。
靳文遠跳上車子,點火發動,打開車頭燈,然後招呼張遼上車,這一次是讓他坐副駕駛座位上,順便可以給他指路,指明採選的車隊露宿在何地。
張遼發現他在大王心目中的地位又前進了一步,自然是喜不自勝,他的背包本來死死抱在懷裡都捨不得放手,就因為地位提高了,靳文遠一句話,他就乖乖把背包放到後車廂里。
車子駛到了官道上,張遼馬上指著前方說:「大王,請讓小的下車,讓小的給大王帶路。」
「沒關係,你就坐在副駕駛座位上,哪裡應該直行,哪裡應該轉彎,把這些說清楚就可以了。」
哪料到,靳文遠的一番好意,卻反而給張遼帶來了很大的困擾。
「大王恕罪,小的跟蹤之時,走了多少步自己心裡清楚,就是坐在車上,糊裡糊塗的,反而就不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