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殺雞訓練
楚雪微微點頭，努力地擠出一絲笑容，「剛剛多謝哥哥，昨天也是。」
「剛剛怎麼了嗎？」楚風輕聲問道，他剛來，也沒做什麼。
「剛剛做了噩夢，我在一片漆黑的森林裡，拚命地跑呀跑呀，周圍全是矩形的尖叫小臉，眼睛紅彤彤的，還發出瘮人的笑聲，就在我快被嚇死的時候，多虧哥哥把我叫醒了。」
「哈哈，這個呀。現在沒事了，爹和娘都在等你吃早飯，再不起來，太陽馬上就要曬屁股了。」
「那我先出去了啊，你快點收拾。」
就在他起身離開時，楚雪抬起腦袋，追問道：「昨天的事，哥哥不害怕嗎。」
楚風也是人，儘管心智成熟，但也會害怕。若就他一個人，早就跑了，他怎麼可能和流匪拚命呢。
楚風回頭笑道：「我怎麼會不怕呀，但心裡有了要保護的人，就不再懼怕。」
楚雪眼睛一亮，若有所悟，「我明白了，我以後也要努力修鍊，保護父親和哥哥，還有娘親。」
儘管這個理由很幼稚，但不就是這樣嗎。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爭奪自己想要的。
若說什麼是楚風想要獲得的，自然是長生。而他也在為這個目標努力著，不過從現在來看，他需要努力地活下去，在林家沒有注意到他的時候，成長起來。
修鍊一道，終點就是長生，而沒有實力拱衛，即使獲得長生，也不過就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而永生，是另一個極致的境界，楚風還沒在哪本書里看到過這方面的介紹。
或許是昨天晚上沒吃晚飯的原因，今早這頓，楚風和楚雪，吃的都格外的香。
飯後，就在楚風二人準備去上學的時候，若素卻道：「今天就好好休息吧，在鎮裡面轉轉，明天再去上學。」
楚風自然是無所謂，他巴不得不去，楚雪聽到這個決定，也很高興。
清河鎮小學，六年學制，前兩年教授語文和數學兩門功課，后四年，還會加入另外四門功課。平時上課，老師只把重點的內容講下，其它的，自行學習，若有不會的，再去問他。
在實力至上的這個世界，很少有人看中成績如何，即使是入學修道學院，大多只是參考一下。
清河鎮不大，有趣的地方也不多，但勝在環境優美，處處可見青山綠水。
走在河邊的兄妹倆，時而停下來，趴在岸邊的護欄上，看著水底的魚兒，游來游去，時而並肩前行，說著家長里短。
當他們談論到修道學院的時候，楚雪神情恍惚道，「將來哥哥肯定能在五星學院學習修鍊，而我…可能就在雲城吧，也不知道雲城的修道學院，大不大，要是沒有清河鎮大，那我就不去了。」
「放心吧，我要是去了五星學院，也把你帶過去。再說，每年都有高級修道學院，來雲城招收學生，像你資質這麼好，肯定會被某個尊者看上的。」
「那可不一定。」她轉而又道：「若真的是這樣，哥哥你就不用去參加什麼帝陵試煉，等我修鍊有成，成為強者，我來保護哥哥。」
楚風忍不住笑了下，「真要這樣也挺好。」
走著走著，他們來到一處遍布鵝卵石的河灘，只見楚風彎腰撿了一塊純白橢圓的鵝卵石，遞給楚雪，「這塊還挺好看的，給你。」
「好看嗎？」楚雪拿在手裡，端詳了兩眼，然後獨自跑到河邊，對著水面看了過去。
她有些懷疑哥哥審美，一個破石頭，有什麼好看的。
水面輕微波動，但還是遮蓋不住女孩精緻的面容。
「我長的可比石頭好看多了，也不曾見哥哥誇過一次……」看著水中的自己，楚雪默默想道。
楚風以為她發現了什麼，也跟了過去，見到她把水面當作鏡子，在那撅著小嘴，扮鬼臉。
「哥，你覺得我長的好看不？」聽見後面的腳步聲，楚雪頭也不回地問道。
看到一群小魚，被驚嚇的游到遠處，楚風打趣道：「你都把魚嚇跑了。」
「哼，什麼呀，它們明明是看到你，才嚇跑的。」說完，便氣呼呼地往岸邊走去。
楚風走到河邊，也對著水面看了起來，「有嗎，我長的也挺好看的……」
……
兩天後的下午，楚安買了兩籠子的活雞，有公有母，大約有十五六隻。
今天是楚風和楚雪的生日，楚安準備用這些雞，制定一個計劃，來鍛煉孩子。
賣雞的農夫，用平車把雞送到了楚家藥材鋪門口。
只見他一臉的愁容，在楚安付過錢后，才滿臉高興，拉平車回去，
在此之前，農夫擔心楚安不會付給他錢，畢竟這事以前也經常發生。
欺凌弱者，是一些強者喜歡乾的事，他們這樣做，目的就是展現自己比別人強的優越感。
對父親一下子買了這麼多隻雞，楚風覺得奇怪，難道家裡以後也準備賣雞了嗎。
可這利潤不高，管理起來還很麻煩，畢竟小雞是活物，需要吃喝拉撒。
他放下手裡的藥材，小跑出去，幫父親把兩籠雞搬到院子里。
在和父親合抬雞籠的過程中，楚風還是沒忍住問道：「父親，你買這麼多雞幹嘛？」
「是給你們練手用的。」楚安隨意道。
練手？難道是說，把小雞松放在院子里，然後再讓他和妹妹抓住，鍛煉他們敏捷的身法和手速？
一時間，楚風的腦海里，出現了他和楚雪在院子里捉小雞的畫面。
等把兩個籠子都抬到院子里后，楚安拍了拍手，然後手指著雞籠，對楚風說道：「以後你和楚雪，每天殺一隻雞，嗯，這些夠你們倆殺七八天。」
「練手是這個意思……」楚風愣了愣。
「這殺雞有什麼講究嗎，為什麼要練習殺雞啊！」楚風滿腦子的不解。
看到他疑惑不解的表情，楚安這才解釋到：「殺雞和殺人，原理是一樣的，習慣了殺雞，以後就不怕殺人了。」
「這想法……」楚風暗暗佩服，這是要教他和楚雪如何殺雞。
以後面對歹徒，把對方當成雞，有了殺雞的心理基礎，自然不會再害怕殺人。
等安置好雞籠后，楚安又吩咐若素，叫她燒一鍋熱水，等下用。
然後才使喚楚風，讓他去把楚雪叫過來，自己則跑到廚房裡，拿了一個大碗和一把匕首。
很快，三人站在了雞籠旁邊。
楚安問道：「要我幫你們挑選小雞嗎？」
楚雪皺著眉頭，一臉的不情願，「爹爹，我們能不殺雞嗎。」
「別怕，我給你們示範一下。」說著，他就打開了雞籠，隨便拎了一隻雞，然後把它按在地上，固定好脖子，照著脖子氣管處，劃了一刀。然後把雞脖子流血的傷口，對著大碗。
在這過程，雞不斷掙扎著，楚雪的表情也在掙扎……
不一會，血流乾淨，楚安便把小雞扔到一邊的空地上，而雞又掙扎了兩下，才一動不動。
隨後楚安又從籠子里抓了一隻雞，遞給了楚風，「你是哥哥，你先來。」
「好吧，我可不怕殺雞。」
楚風為自己打氣，然後像父親一樣，把雞按在地上，然後固定好脖子，隨後下刀。
結果很成功，他一刀就切開了雞脖子，美中不足的是，就是殺雞的時候，他有些緊張，手抖個不停。
放完血后，楚風把雞也扔在了一邊。
這次輪到楚雪了。楚安又拎了一隻雞出來，遞給楚雪。
見她一個勁的搖頭，甚至都想跑開，楚風便開口道：「這樣吧，父親，把雞給我，我固定好后，再讓小雪捅一刀。」
第一次，可以理解，楚安點了點頭，把雞遞給了楚風。
等楚風固定好后，楚安才開口：「看到脖子了嗎，那個地方是它的要害，你下刀越快，它痛苦越少，小雞早晚都要死，你給它來個痛快的。」
楚雪臉色蒼白，手抖個不停，甚至下刀的時候，都是閉著眼睛。
好在這殺雞隻要一瞬間就能完成，不需要持久。不然閉著眼睛拿刀子，一直捅小雞，還是很恐怖的。特別是對按住楚風來說，這會傷到他。
看到楚風把雞拿去放血后，她才重重地呼了一口氣，蒼白的臉色，也逐漸有了血色。
而此時，燒好水的若素，站在廚房門口，看到院子里殺雞的父子三人，無奈了笑了笑，「夫君也是，讓楚風殺雞就算了，還幹嘛讓楚雪也動手，她一個女孩子。」
事情到這還沒結束，楚安又叫楚風，去廚房端了一盆熱水過來，然後示範怎麼拔雞毛……
在這個過程中，最讓楚風受不了的，就是隨著熱氣蒸騰，鑽進鼻子里的腥臭味。
楚雪拔了幾根毛，就忍受不了，最後還是楚風幫她完成的。
殺雞的訓練環節，晚上的全雞宴，才是最難熬的時候。
一個剛經歷殺雞的小孩，再面對煮熟的，且香噴噴的雞塊，心裡和身體都會有些不適應。
之前經常吃雞肉的楚風和楚雪，都一致覺得，今天的雞肉不好吃……
面對這個控訴，楚安只是笑了笑，而若素則用責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其實楚風覺得，最後若是架在火上，在院子里烤制，或許會很好吃。
在他說出這個提議后，楚安覺得很有道理，並且決定，明天殺的雞，就在院子里燒烤。
聽到還要殺雞，楚風和楚雪都有一股噁心的感覺，在胃裡翻騰，剛剛勉強吃進去的飯，都想從胃裡跑出來。
到最後，楚雪實在忍受不了，說了句「爹爹太壞了！」，便跑回了自己的屋子裡。
而楚風也吃不下去，和父母說了句告辭的話，便回到自己的房間里。
面對這個情況，楚安很詫異，他問向一旁的若素，「我是不是做的不對？」
「事情是對的，但方法太過激。別說是孩子，我都有點看不下去。」
聽到夫人如此說，楚安覺得自己真的辦錯事了，他撓了撓兩下頭，不知如何是好。
見此，若素撲哧一笑，勸說道：「好了，孩子知道你是在為他們著想，不過下次這樣的事情，和他們商量一下，徵求一下意見。」
楚安點了點頭，他看著滿滿一桌的全雞宴，也沒了繼續吃飯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