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山外的世界（三回）

竇蓋道：「是，徒兒謹記師父的教誨，待徒兒了結心愿，就可返回山來侍奉您老。」隨後又轉向各位師兄，道：「各位師兄保重。」

眾師兄齊聲道：「恭送師弟藝成下山，一路順風，但凡有求，只需傳書即可。」

竇蓋依依不捨地跪拜，那真是一步一回首，眾人也是向竇蓋揮手告別。

竇蓋沿著蜿蜒崎嶇的山路，一路走下山來。初春的天氣，燦爛的陽光下雖有一些溫暖，但也還夾著冬末的一絲絲的寒意。

一路行來，約莫過了一個多時辰，就來到了一個集鎮。竇蓋不知今天是「二月二」的好日子，集鎮上熱鬧非凡，竇蓋是初次走出大山，看到什麼都有一種新鮮感，瞧那處處歡歌笑語，人人喜氣洋洋。小孩子手上玩著的是「小金龍」，嘴裡哼的是「龍」的小曲。由十多個大人舉著一條張牙舞爪的「大金龍」，揮舞著，敲鑼打鼓，走街串巷，有些觀看的人緊跟其後，吶喊著，高唱著龍的曲調，這真是「祥龍抬頭，甚喜歡歌，翱翔蒼穹」。

竇蓋看得正起勁，突然感覺到，腰間插著的鐵筷子好像有人在抽動，回首看去，一個衣衫單薄的，頭髮凌亂的小男孩正捏著筷梢，竇蓋立刻問道：「你想要這筷子嗎？」

小乞丐點點頭，道：「嗯……我想看看。」

竇蓋擺手拒絕道：「小兄弟，這可不行，它是我的東西，我給你銀兩都可以。」

「狗娃，還不謝謝少爺的銀兩。」這時，旁邊的一個五六十歲的丐幫老頭，一拉小男孩，說完一邊走，一邊回頭看著竇蓋手中的鐵筷子。

瞧那邊又游來兩條「巨龍」，搖擺著身軀，齊頭並進，人們高唱著，吆喝著，好似在慶祝今年又是一個祥瑞的豐收年。雖然這裡熱鬧好看，但也不能逗留太久，觀賞了一陣子，便一路東北行進。

一路無事，這一日便來到了蜀東地界的山路上，發現有人在距他不近不遠，尾隨於他。竇蓋心中明白，不知什麼人有什麼企圖在跟蹤他，說不定就是沖他的鐵筷子而來的，也就假裝沒有發現，繼續往前走。

轉個山坳，前面又是一個集鎮。哦喲，也是熱鬧非凡，耍雜賣藝的，做生意買賣的吆喝聲不絕於耳，瞧那邊一個壯漢肩頂竹竿，彎彎的竹竿頂上還斜掛一個人。再看這邊還有一個姑娘躺在長凳上，雙腳蹬大缸，缸上還坐著一個大漢，缸內還蹲著兩個姑娘。看到這些，竇蓋也不得不佩服這姑娘的腳勁，那連人帶缸是好幾百斤。

精彩的表演，博得眾人的一片歡呼聲、掌聲后，這雜藝班的一個小姑娘，便雙手托舉著一個小竹藍子，向大家討取賞銀，許多人便往小竹藍里丟銅錢和散碎銀子，竇蓋也順手投去了一些碎銀。

這時，突然有人喊道：「姑娘，只要你一隻腳蹬著缸，並用另一隻腳，接住這一錠銀子，那就是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