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伏虎幫堂前大選，10少年離鄉習武

話說伏虎幫欲於李家村大選武童，辰時不到，便有一眾村民，圍聚於李家祠堂之前，這些個村民，皆是欲一觀伏虎幫之風采，其中不少村民，乃是帶了自家孩童前來參選，村中之人，皆是如此，平日生活無趣，但凡有個熱鬧，便是要仔細觀瞧，也為日後閑談，增些個談資。

忽銅鑼聲響，一中年胖子和李村長並肩出了祠堂，只見那中年胖子，身披寶藍色錦緞長袍，一臉絡腮長髯，其身後，自有多個精裝漢子相隨，一看之下便知，這中年胖子乃是眾人頭腦。

中年胖子和村長互相微躬，道了個請，便上前一步，言道，「諸位鄉親父老，在下張大海，乃是伏虎幫外門管事，負責此次李家村武童大選，咱們李家村，人丁興旺，孩童眾多，乃是清泉鎮一帶之最大村寨，故而，我伏虎幫才會在李家村，單獨舉辦一場武童選拔，村中，凡是年不過一十二歲的孩童，皆可參選，選中之人，將於明日，隨我去清泉鎮入幫，成為我伏虎幫在冊武童，且當即發放三月月錢作為獎賞，便是三十兩一品靈石」。

眾人聞言，皆是叫好，霎時間，氣氛火熱，這胖子擺擺手又道，「此次選拔，只考兩項，一個是力氣，一個便是記性，我伏虎幫正值用人之際，人才多多益善，凡兩項合格之孩童，皆可入選」。

言罷，他向右一指，道，「眾人且看，此大石，重三百斤，若能捧起此石直立者，便算力氣過關」，言罷，便向左一指道，「這乃是一本伏虎幫的武功典籍，若是能在一刻之內，背誦下此書十頁者，便算記性過關，可有人先來嘗試」。

這等選拔方式，看似簡單，實則頗有深意，舉石，考的是力，這方世界靈氣充沛，未曾習武之人，若是力氣大於同輩，便算其身體更易與靈氣相和，自是有些個資質，背書，考的是悟，如若死記硬背，哪能於一刻之內，便將這等晦澀典籍背誦十頁之多，必是有些文采悟性，方可成功。

眾人聽聞若是被選中，便有三十兩靈石可拿，皆是各自感嘆，自家孩子過了一十二歲之人，都怪自己未有多生幾個，那青年男女，也恨自己何不早些成婚生子，白白放跑了這三十兩靈石，正是眾人議論紛紛之際，一個小黑胖子，走出人群，他貌似憨頭憨腦，慢吞吞道，「嗯，要不，俺先來試試，俺勁兒可大，俺爹乃是個石匠，平常，俺就幫俺爹幹活，搬過好些個大石」。

「好，你叫甚名字，今年幾歲」，張大海問道。

「俺叫李鐵棍，今年一十有二」，小胖子答道。

「那你是先背書，還是先搬石」，張大海問道。

「嘿嘿，俺要先搬石，背書，俺可不善」，這李鐵棍也是憨厚，還未等張大海開口，便徑直走向大石，只見他深吸口氣，雙手托住石底，使勁兒一蹬，小臉兒瞬間漲紅，大石緩緩離地，不多時，便過了膝蓋，他猛地再一用力，便站的筆直，但也用盡全力，只見他雙目通紅，胳膊之上青筋暴起，自覺力氣用盡，他便把手一松，咚的一聲，大石落地，險些砸了自家腳面，見這小胖子竟真的將大石舉起站直，眾人紛紛叫好，李鐵棍喘著粗氣道，「累死俺了，大叔，俺算過關了么」。

張大海笑道，「好，好，好，未曾想，娃娃你這大力氣，還剩背書一項，你若是能背誦十頁書文，便算過關」。

李鐵棍微微皺眉，他平定心神，徑直走向書案，拿起那本典籍便看，一刻已過，他便背了起來，真箇是磕磕巴巴，

前言不搭后語，「夫唯武功之屬，皆為……後天之人，感靈……氣……之所存，而創者也，為之……滌凈……身形，身形其垢何來，自……」，背了沒兩頁，那李鐵棍便撓起頭來。

張大海見狀，自覺這李鐵棍愚笨，背誦書文不到兩頁，便已磕磕絆絆，好些個字，那李鐵棍也未曾認全，便道，「好了，好了，便背到這裡，莫要再背了，這記性也太差了些，這娃，你先退下去，稍時，若是人湊不夠，我便勉強讓你做個備選，且看別家娃娃選過」。

李鐵棍應了一聲，走回人群，頗為悻悻，只見其父李石匠開口罵道，「他媽的，平日叫你多識些字，你便是不聽，非要整日搬些個破石頭，難不成，想似你爹一般，當個石匠，刻碑修房，凈幹些出力的買賣」。

眾人聞言大笑，李鐵棍縮著個脖子，道，「俺知道錯了，爹，您老人家莫要生氣」。

而後數個時辰，有幾十個孩童，陸續上前參選，可惜一番下來，只有五人力氣過關，且其中有三人，書背了六七頁便也背不下去了，皆是硬著頭皮，連蒙帶唬，算是濫竽充數，矇混過關。

張大海暗自思忖，「這窮鄉僻壤，能選出甚資質好的武童來，還值得我親自來選，這些娃娃名諱，也甚是隨意，甚狗蛋，鐵棍，狗剩子，二娃子，只見名諱，便知沒個好貨色，這已數個時辰，只選出這幾個歪瓜裂棗，也是矬子里拔大個，那鎮里從小受訓的娃娃，休說三百斤，便是四百斤，也是不在話下，且皆是那資質不錯，聰明伶俐的好苗子，現如今，連十人都湊不齊，這等資質，便是當了武童，料想也是過不了年比那關，不過是來我伏虎幫白吃白喝一年多，白拿那每月月錢」。

徐橫溢自是觀察了一番，見了這些少年表現，也是摸清了眾人深淺，心道，「我便做個樣子，勉強合格，既不顯眼，也能中選，最好不過」，思罷，便於父母知會一聲，走上前去，報了聲姓名。

張大海道，「唉，這娃名字起的甚好，徐徐若風，才華橫溢，徐橫溢，快些試試」。

徐橫溢行至大石前，雙手抱石，尚未運氣，稍一用力，那大石便離地而起，眾人咦了一聲，張大海也是眼前一亮，徐橫溢心中卻是叫苦不迭，「糟糕，三百斤於我而言，也是太過輕鬆，豈不是失算，沒了準頭兒，這剩下的，便要發揮演技，也是苦了我這些年，天天裝作小兒模樣，和那一眾憨小拿尿和泥」，思罷，徐橫溢故作費力，憋的一臉通紅，好半天才挺起腰來。

張大海見狀，搖搖頭，心道，「還以為要撿個寶，未曾想，亦是個後繼無力的娃娃，不過，這娃八歲，年紀尚小，也算是有些個資質」。

徐橫溢放下大石，大喘幾口氣，行至書案前，拿起典籍便看，他看的仔細，發現此典籍，非是武功秘籍，只是闡述武功由來，靈氣所屬云云，書中所講，便是前世所觀古籍，亦有提及，只是文筆之上，較之後者更為直白，他撓頭搔首，佯裝費力，一刻后，也是磕磕巴巴，把這十頁背完，才對張大海道，「大叔，如何」。

張大海道，「嗯，不錯，不錯，算上你，也才三個真能背下來，算是過關」。

見徐橫溢中選，那徐老三已是樂開了花，抱起徐恆溢好一番誇讚，如此舉動，也是引來眾人羨慕目光。

申時，張大海見無人再上前參選，便向李村長言道，「李村長，既已無人再來參選，那便莫要耽擱功夫，此次，共選出六人，明日，我便帶此六人回幫復命」。

李村長一聽，便低聲對張大海道，「張大管事，今晚我家備了些酒水薄禮，還望張大管事賞臉」。

張大海笑道，「好說，好說，這酒喝得，禮物便免了，否則，豈不說我收受賄賂，徇私舞弊」。

李村長忙說道，「張大管事，這也篩了不下百十人，才選出六人，尚不足十，我李家村這多年來，少有這難得機會，正該多送上些人才，為幫里效力，不若，再選上幾個聰明伶俐的帶走」。

「這老頭倒是精明，甚進幫效力，還不是指望多幾個娃娃進幫，給他李家村長臉，無非弄點農家酒菜，散碎靈石，打發我等，算了，之前幾人，尚算不錯，雖有所欠缺，但若只帶六人回去，確也是不好交差，便做個順水人情，再饒他四人，湊個整兒」，思罷，張大海道，「李村長，這著實為難了，我亦是按規矩辦事，怎好不守約定」，后故作為難，佯裝思忖，感嘆道，「也罷，權當我張大海造福鄉里，便多讓出四個名額，方才那力大，卻未能背全十頁者，我便也收下了」。

李村長聽聞張大海所言，喜上眉梢，忙鞠躬拜倒，「多謝張大管事成全」。

張大海忙扶起村長，稍後，又從眾多落選孩童中，挑了四個力大之人算作過關，李鐵棍自在其中，張大海擺擺手，沖眾人道，「此次，共有十名孩童入選，入選之人，明日卯時，於此李氏宗祠集合，過時不候，各家無需備上鋪蓋衣物，到了幫中，自有安排，散了罷」，眾人見沒甚熱鬧可看，便慢慢散去。

入夜，徐母正自落淚，絮絮叨叨的講了頗多道理於徐橫溢，徐橫溢好言相慰，徐老三則不然，凈是些鴻鵠之志云云，似尚未從自家兒子入選的喜悅中緩過勁兒來，徐橫溢雖表面平靜，內心亦難平靜，心道，「說來，轉世至此已有八載，雖是自行吐納靈氣亦有頗多收穫，但在李家村這等窮鄉僻壤，畢竟不得見識，前世便有仗劍天涯之壯志，今世真箇有了機會，豈能錯過，自不可默默無聞，慌度此生，誓要活個通透明了，有朝一日，也要做些驚天動地的事迹。」

次日卯時，馬蹄嘶鳴，眾人乘坐馬車，奔了清泉鎮而去。

真箇是：

晨輝伴拂柳，縱馬踏千山。

風發意氣車中坐，交匯古今起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