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離開永壽
張警官和同事已經做好了將整座山翻起來的準備,可到了山上,張警官懵了,不到半小時他們就發現了幾個失蹤女孩的屍體。
這本應該是令人振奮的消息,可張警官一點都沒有高興或快樂的意思。就像是卯足了力氣,最後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最後剩下的只有鬱悶。
張警官暴打祝由和馬財的心思更重了,幸好這倆人現在不在旁邊。
祝由和馬財睡醒之後,趕到了霹靂大垮岔和王總所在的賓館,說到底霹靂大垮岔才是他倆的客戶,無論她是不是安全,祝由和馬財都需要看一看。
祝由和馬財趕到時,霹靂大垮岔已經醒了,一點事都沒有,正坐在房間里吃零食呢。祝由和馬財走進去后才發現,王總早就在這裡了。
王總自己也知道,雖然他是那個付費的人,但祝由和馬財離開這裡時,絕對不會跟他打招呼。所以他只能預判祝由和馬財的行動,先到霹靂大垮岔的房間中等著。
馬財跟在祝由的後面進門,在看到王總之後,臉色瞬間發生變化,原本充滿笑意的臉,突然變得冷漠。
唯獨在看向霹靂大垮岔和那個經濟人時,才稍微有一些暖意。
祝由倒是沒什麼影響,像一個老朋友一樣跟霹靂大垮岔打著招呼,當然也沒有冷落了王總。
寒暄過後,祝由告訴霹靂大垮岔,鬼巷已經恢復正常,晚上的直播不會受到影響。
王總拉住祝由,王總是一個生意人,他知道祝由和馬財現在所做的事如果放在網上,商機遠非霹靂大垮岔能比。
更重要的是,祝由和馬財現在所做的事擁有很大的變現空間,所以他不想就這樣放祝由和馬財離開。
直播和短視頻是這個時代背景下的產物,是所有人打發時間的工具。可祝由就是沒辦法接受這些東西,在他的眼裡,直播和短視頻就像是一種新的精神鴉片,只要沾染了,就不那麼容易戒掉。
當然,其中更重要的一個原因是,祝由相信只要和這些資本家、企業家等進行合作,他和馬財的路可能就越走越偏。到最後就算可以掙很多錢,但他和馬財一定會丟失自己的本心。
祝由笑著婉拒了王總,帶著馬財離開了賓館。
「媽耶,我的生活里好不容易走進來兩個美女,就這樣錯過了。我們到底在幹嘛?愛人錯過嗎?」走在回家的路上,馬財一邊搖頭一邊嘆氣。
「兄弟,他倆搞直播的,進她直播間,她們就是你的寶。」祝由安慰說。
午飯過後,祝由和馬財離開了永壽鎮,因為他不知道該用怎麼方式和借口跟張警官解釋這一切。
昨天晚上出了鬼巷,祝由和馬財連夜趕到山頂,一想到扳指中放著不下十具穿著嫁衣的屍體,祝由就一陣頭大。
他和馬財在山頂逛了很久,沒有哪一個地方可以放下這些屍體,而不會被人隨便發現。最終祝由放棄了,隨意地找了個比較寬敞的地方,放出了那些屍體。
最後的結果令祝由感到意外,當他放出這些屍體之後,除了個別的幾具屍體以外,剩下的幾乎都化成了灰塵,被風吹散了。
最後僅剩四具屍體,三具是今年消失的人,還依稀能辨別出她們原來的面貌。還有一具剛一接觸空氣就和其他屍體一樣,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只不過她變成了一具白骨。
原本這三具屍體祝由還沒有想到一個比較合理的解釋呢,現在又多了一具。就算祝由和馬財想看著霹靂大垮岔拍完照片併發布在網上,
他們也不敢多待。每多待一分鐘,祝由和馬財被張警官逮到的可能性就多一份。
張警官趕到發現屍體的現場時,他更鬱悶了。在派出所備過案的只有三個人,可現在這裡卻放著四具屍體。這個人到底是誰,他需要祝由和馬財給他一個答案。
「你們先把這幾具屍體拉回去,我出去一趟」。張警官自己一個人下了山,開上車去找祝由和馬財。
這倆人不在賓館,還沒退房,他們去了哪裡?張警官略微思考後,出門上車,又去了王總和霹靂大垮岔所住的賓館。
張警官趕到時,祝由和馬財剛離開。為了能逮到祝由,張警官從霹靂大垮岔那裡要了祝由的電話。連續打了好幾個電話,祝由都沒有接。
祝由早就猜到張警官要找他,所以他決定除了父母的電話之外,今天誰的電話他都不接。
張警官知道祝由和馬財要走了,可他不死心,如果不找到祝由和馬財,很多事情都沒辦法解決。
當張警官再次趕到山城賓館時,祝由和馬財已經退完了房,離開了永壽鎮。
走在回程的路上,看著遠去的山城,祝由心裡有些憂鬱和惆悵。一開始他和馬財的本心是幫助所有的鬼解脫,消除他們心中的執念。
可現在,在這個不大的山城,他沒有消除那條惡鬼心中的執念,甚至於他都沒有摸清那個惡鬼的執念是什麼。
有一個聲音在祝由的內心吶喊,你在做什麼?你知道自己在作惡嗎?你這樣和那些只知道殺戮的鬼有什麼區別。
祝由知道,如今他所做的事,說好聽了是俠義,說難聽了就是另一種形式的惡鬼。他必須馬上離開這個地方,找一個地方好好靜一靜。
張警官望著祝由離開的方向,他心中有很多遺憾和疑惑,可現在他都需要他自己解決,也許這些遺憾直到他退休都沒辦法找到答案。
晚上八點,馬財打開了霹靂大垮岔的直播,霹靂大垮岔出現在直播間里,她笑著和經濟人配合,一會搞笑,一會拍照。祝由沒有看直播,只是側著身子,聽了聽霹靂大垮岔的直播。
她的直播間里有歡笑,有打鬧,祝由的心裡有欣慰。
這條路不好走,今後的路上,也許這樣的事還會發生。祝由轉過身子,斜靠在馬財的身上,心裡默默的盤算著一些東西,慢慢地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