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章 真相。依舊是非常正經的一章
人類是菲奧亞大陸的第一批居民。
所以說菲奧亞大陸是專門為人類準備的也不為過。
後來陸陸續續多了許多種族。雖然也曾起過衝突，但最後總歸是找到了和平相處的方式，最多偶爾有點小摩擦。
直到魔族的出現。
諷刺的是，魔族並不是創世神的手筆。
人類對神明的狂熱崇拜逐漸變得畸形，一部分人開始進行一些血腥的獻祭活動，從牲口到同類。
第一隻魔族是從「聖女」的腹中誕生的。
如果菲奧亞大陸與上面的居民是創世神寫的一組代碼，那魔族便是這組代碼運行時產生異變的病毒。
許是胎兒時期的影響，出生后的魔族以人為食。確切的說，是以人心所產生的黑暗為食，並且能夠用獨特的血繼方式擴大魔族的成員。
魔族需要更多的食物，而他們遠比人類更強大，所以動了將人類圈養起來的心思，像人類馴化野生動物那樣。
但沒有哪個智慧生物能容忍自己變成別人的盤中之餐。
所以，人類開始了漫長而又慘烈的反抗。
那一仗打年，皇室的國王與十二名王子全部戰死，人類的數量銳減了近一半。
他們沒有退縮。
曾經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第一公主披甲上陣，成為新的領袖。
公主雖然在法術上頗有天賦，但和她的幾位哥哥比還是有些差距的。所以，戰爭剛開始時，公主並沒有前往一線，而是在奔走在其他種族間尋求幫助。
矮人提供了武器、地精拿出了一部分他們的財寶、獸人派出小隊協助找出藏在人類中的惡魔、亡靈族安置著死去的靈魂、龍族中有一隻是公主的朋友，它獨自去了戰場。
這場戰役中，只有精靈族沒有參與。
他們人丁凋零，人類與他們無恩，魔族與他們無仇，兩者的死活與精靈又有什麼關係？
公主知道他們幾乎沒有勝算，可人類此時若退，便是萬劫不復。
就在絕望之時，創世神終於騰出手，來處理「病毒」了。
在神的授意下，公主與魔王做了個賭約。
他們各自代表人類與魔族出戰。
人類若是輸了，就放棄抵抗；魔族若是輸了，則永遠離開菲奧亞大陸。
這樣的提議，簡直像是人類最後瘋狂的掙扎。
魔族本以為他們勝券在握，卻不知公主從創世神那裡得到了秘法，冒險召回了萬千戰死殺場的亡靈聚於已身，以自損八千的方式擊敗了魔王。
作為見證的天族齊力打開了魔界的入口。
然而，許多魔族並不甘心失敗。他們本就佔上風，當時就有了毀約的念頭。
反正魔王重傷，也無法約束他們。
剛剛結束的戰爭再次一觸即發，這時，天族之主提出了一個建議。
此時的魔王與公主，皆有毀天滅地之能，千瘡百孔的大陸經不起他們的爭鬥。
所以，每一百年，魔族和人類各選出一名「繼承者」進行培養，以兩年為期，再一次進行賭約。
公主和魔王負責教導，其他人不可以出手暗殺對方選中的人。
這隻能是一場繼承者與繼承者之間的較量。
魔族若勝了，就可以重返大陸；若敗了，只能再等下一個百年。
賽巴斯再傻此時也猜到了蒂法的身份。
他聽得熱血沸騰，心情澎湃，中二的宿命感撲面而來。
勇者不就是完成公主的心愿，擊敗魔王的存在么！
「蒂法，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賽巴斯拍著胸脯保證道，「我會替你守住這片大陸和他的子民！」
少女眼中卻沒有絲毫寬慰。
男生突然意識到，如果故事如此簡單，之前猜到真相的「勇者」為何會憎恨蒂法？又為何會認為自己在做一件可笑的事情？
「我究竟要選擇什麼？」
蒂法望向遠方：「從一開始，天族提出的賭約就是一場騙局。」
創世神終究更偏愛祂創造的第一個種族，也深深震撼於人類在那場戰爭中所表現出的勇敢。
就像蒂法獲得了秘術一樣，繼承者的戰爭，魔族本來就不會有任何勝算。
「賭約只是為了給魔族一個虛假的希望。這個希望讓他們心甘情願、乖乖地退入魔界，終止戰爭；這個希望讓他們產生分歧，不會凝聚起來衝擊邊界的結界。」
「在一次次的賭約中，人類早已遺忘了最初的故事與仇恨，可魔族還沒有。」
新生的魔物們並不知曉人類的味道，他們生於魔界，長於魔界，早已習慣了魔界的生活，對另一個「界」毫無興趣。但魔族的壽命漫長，那場大戰活到現今的也不止斯莫利特一人。他們還惦記著仇恨，惦記著曾經快活的生活，惦記著美味的食材，並將自己的意志強加給自己的屬民。
「我們需要時間，需要很多很多的時間，等待最後一個魔族遺忘。」
蒂法看向男生：「所以，其實就算你什麼都不做，什麼都不學……」
「也一定會在最後贏得勝利。」
「勇者會獲得神啟。」
賽巴斯愣住了，他甚至開始有點同情魔族。.
「魔、魔王知道嗎？」男生問道。
「知道，」蒂法道，「他猜到了。」
「那他還要明繼續賭約？」賽巴斯一臉驚訝，「換成是我被耍了這麼久，早就掀桌子了。」
「掀桌子？」蒂法道，「戰爭帶來的死亡從不是一方的，能持年的戰爭，也絕對不會是單方面碾壓的屠戮。」
「魔族若是一個對同胞死亡毫不在意的種族，仇恨就不會持續如此之久。」
「然而，從創世神插手開始，魔族面對的，就不再是人類了。」
「在魔界，他們可以像人類那樣繁衍種族、也不曾有誰因缺乏食物而餓死；那裡的土地、生物堅韌無比，不會輕易被破壞；他們有著不容於大陸卻適合自己的生存法則。」蒂法頓了頓，「魔界並不是創世神隨便創造的，只要他們安安分分的生活，就永遠是那裡的主人。」
「創世神願意用一個騙局，用漫長的時間給予魔族退路，已經很溫柔了。」
「因為，祂本可以動動手指，讓意外的產物消匿於無形。」
「你若是魔王，你會如何選擇？」
「那還是繼續賭約吧。」賽巴斯道：「魔王就不能勸勸嗎？這樣，說不定早就結了。」
蒂法搖搖頭：「魔族是人類黑暗的心孕育出來的，他有著人類所有陰暗的情感，又長期以此為養分成長。」
「偏執、嫉妒、貪婪、自私……」
「獨獨沒有理智。」
賽巴斯似乎有些明白了：「那些新生的魔物雖然會遺傳到這些性格，不過因為沒有人吃，所以，一代代下來會被慢慢代謝掉。而老魔物也會死亡，等到那時兩界就能和平共處了，是嗎？」
「不過，如果賭局只是用來騙取時間，」男生道，「蒂法你為什麼要瞞著我們，進行那麼嚴苛的訓練？」
「我恨魔族！他們殺死了我所有的親人，殺害了我數不盡的同胞，」蒂法望著男生的眼睛似乎有溢不完的哀傷，「可我也可憐他們，可憐被選中的繼承者。」
「無論斯莫利特是否願意，魔族一定會想法設法，傾盡全力去培養繼承者。」
「若他輸給了一個遊手好閒、無所事事的對手……」
賽巴斯接過話，喃喃道：「換成是我，一定會瘋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