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買辦的糊塗賬

打更人剛敲了晨某，賈寶玉就拿著王熙鳳給開的條子去了廚房。

進門時可還有丫鬟塞給柳嫂子銅錢，見寶二爺進來，柳嫂子連忙將錢收到口袋裡。

不知哪個院子的丫鬟看到是寶二爺，慌張似的跑了，「我難道是惡霸不成！」賈寶玉這樣想著。

「二爺有何吩咐？」柳嫂子一聲言語打斷了寶玉的思索。

寶玉拿出印信「柳嫂子，如今這廚房已經歸我管了！」

「那不就好了，日前還思量著有個明事理的主子來打理就好了，沒想到今天就應驗了！」柳嫂子眉開眼笑。

賈寶玉卻想，你少給我揣著明白裝糊塗，你明知道我想要什麼！

事情確實如寶玉想的那樣，柳嫂子經營著廚房，來來往往最容易打聽出院子里的事情，寶二爺賭博被捉如此云云，這些事她都清楚。

"爺不和你矯情，我這兒有個買賣嫂子若同意，咱們大家都好，若是不同意，我盡可把你開了讓別人來做。"要知道在廚房工作可是個好活計，單單每月收的紅包就比那些哥兒們的例錢多。

「嫂子你可好好想，不要為了一時痛快丟了飯碗！」寶玉把話都挑明了，能不能抓住機會就是柳嫂子的事。

「不用說了，我同意！」

「好，日後府內吃食還是原樣，只不過每日你得來的打點銀子咱們三七分賬，你三我七！」寶玉從懷裡掏出一張紙，是昨夜擬好的契約。

「只是…這三七分賬太過苛刻了！」柳嫂子顯得不願意，明知道人家是坑自己卻不能發作。

「哎，罷了，就當賣給寶二爺一個人情！」柳嫂子尋思著。

柳嫂子不識字，也寫不出自己的名字。賈寶玉拿出隨身攜帶的印泥，這種事還要準備妥當，要不時間久了指不定出什麼幺蛾子！

簽了契約，寶玉再待在廚房就有些不合時宜，況且如今該準備飯食，自己在這兒就是個累贅。

賈寶玉相信柳嫂子是個精明的人，知道如何運用寶二爺的名聲與府內人做生意。

清早，各院子里小廝丫鬟來拿飯食，柳嫂子逢人便說現在的廚房背後真正的股東就是寶二爺，說者有心聽者有意，一來二去這些人帶著這一重要信息說給了各府的小姐哥兒們。

「還真別說，掌管廚房后在飯食上真的沒虧待我！」賈寶玉看著襲人傳來的那蓮子羹，精心的飯食真不忍心吃啊！

「寶二爺還不知道吧，往日里就數柳嫂子為人霸道不通情理，她仗著有廚房平日里都壓我們這些下人一頭，今日對我也異常客氣起來！」襲人說著也不覺得累了，拿出連日為寶玉趕做的手帕和絲被。

一邊做一邊嘟囔著「寶二爺要省著點兒用，這些手帕是消耗品需要多做…」

寶玉也發現了，自從襲人從外面回來就一直反常，她不是常常在自己睡著后獨自起來痴痴傻傻的看著自己，就是拚命的綉這些手帕絲巾之類的東西。

寶玉問她最近怎麼了，襲人只是搖頭不願和自己說。可人就頂不住好奇心，寶玉留了個心思，日後也要多注意襲人！..

到中午時，賈府內各院子已經傳遍了寶二爺是廚房主人的事，尤其以自己的親生母親王夫人表現的最為激動。

「哎呀，我家那個二世祖終於有些正形了！」於是乎告知傳菜的丫頭在午飯傳菜時交給柳嫂子二十兩銀子，就算是間接給寶玉了。

各院子里的小姐們也紛紛拿出些銅板來，讓小廝一併交給柳嫂子。

這天過後，賈寶玉來到廚房，恰逢看到柳嫂子望著一面盆的銀錢傻笑。

「寶二爺，你可真是福星啊，這些銀子竟比我一年掙的還要多！」柳嫂子不後悔有賈寶玉的加入，因為就算是三七分它也能拿到太多好處。

掌管廚房第一天，刨去柳嫂子的錢盈利四十兩銀子！賈寶玉覺得不錯，不過明天就沒那麼多了，大家的錢又不是大風刮來的，等銀子用完就沒多少好處了。

三更天的時候，廚房的買辦要去街道上買肉菜蛋奶，來找寶玉要銀子。

襲人見寶玉睡的熟就沒忍心叫醒他，她從錢匣子內拿了三銀子去買東西。

等到寶玉起床查看錢匣子時不禁大叫一聲「啊，我的錢哪兒去了！」寶玉撕心裂肺的叫喊聲將在外洗漱的襲人引到屋內。

「襲人姐姐，院子里招賊了，我少了三銀子！」寶玉眼看著血汗錢一夜之間不翼而飛別提多心疼了。

襲人聽了卻捂著肚子笑，「哈哈，寶二爺…」襲人肯定知道什麼，「襲人姐姐，你就告訴我唄！」

「二爺，是昨夜府內買辦前來要銀子買菜蔬去了。」

什麼，買東西竟要花這麼多錢？！寶玉剛開始很震驚，後來覺得賈府這麼大花錢如流水是肯定的，當問到襲人這群買辦每日都要去置辦時，寶玉才覺察出問題。

因為這時銀子很值錢，大概八兩銀子能置辦一處相對完好的宅子，也就是說每日買辦都需要花買4所宅子的錢買菜蔬，若是十幾天出去一次置辦還可以說的過去，天天去，賈寶玉相信這裡面肯定有貓膩！

「襲人，廚房每日會有賬目嗎？」寶玉勢要將這件事查清楚。

因為若是每日三十多兩銀子買東西到下月底不但不能掙夠二百兩沒準兒還得搭上自己的錢，昨日四十兩進賬並不代表今日還是四十兩！

「寶二爺，廚房是有賬單的，我這就去給你拿！」襲人放下手底下的針線活，去了廚房索要賬目。

一本厚厚的賬目放在寶玉身前，他只是翻開第一頁就發現令人震驚的東西，「半扇牛肉二兩一錢銀子！」呵，二兩一錢我能買十七八頭活牛了，再往下看一籃雞蛋一兩銀子…

這…賬目明顯不對，寶玉立馬想到「買辦做了假賬！」

「襲人，你可知誰當了買辦？」寶玉要求的緊，所以襲人有些結巴。

「呃，好像是百草堂郎中的兒子！

賈寶玉帶著賬目去找王熙鳳。

此時她正吃著小菜，見寶玉登門急忙吩咐平兒將東西收拾了。

「姨娘，今日你來看看這廚房賬目吧！」寶玉將厚厚的賬本放到王熙鳳身前，只是翻了一頁她就氣哄哄的道「真是豈有此理！」她也看到了賬目不合理的地方，不愧是賈府的精明人就是比一般人能幹。

「姨娘，這些人在你眼皮子底下耍心思這是明擺著和姨娘作對，不服管教呀！」寶玉心中想到，王熙鳳是個眼底容不得沙子的人，發生這樣的事她定然不會放過。

「把買辦給我板子丟出府去！」王熙鳳面色不虞的說道。

「姨娘，據我所知百草堂坐班郎中是廚房買辦的兒子，正所謂上樑不正…」寶玉的話還沒說完王熙鳳就已經怒了「把那個老傢伙也給我撤了，再找個好的！」王熙鳳翻了下白眼怒氣沖沖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