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

天山

寧小川等人帶著受傷的裴羽一路北上,一路上裴羽不停的咳血,情況有些不樂觀。

「噗嗤。」裴羽一口黑血噴出,整個人重心不穩,直接從馬上摔了下來。

「前輩。」寧小川趕緊勒馬停下,一個箭步衝到裴羽身邊,扶起面色蒼白如紙的裴羽。

裴羽深呼吸一口氣,然後用盡全身力氣撕掉胸口的衣服,只見裴羽的心口處,一塊巴掌大小的傷口正不斷的冒著黑煙,就像附骨之蛆一樣吞噬者裴羽的血肉。

看著胸前的傷口,裴羽搖頭苦笑道,「到底還是大意了,那傢伙知道在長歌泣血陣中,我的真氣無窮無盡,他們永遠都不是我的對手,於是便想出用以命換命的辦法來博得一線生機,我挺佩服他,並不是所有人都敢做出這麼大膽的決定。」

「你去找長老門的人了?」後知後覺的寧小川驚愕的說道。

他和陶鴻雁交過手,知道長老門的人不好對付,按照裴羽這話的意思,似乎他找上的不止一個人,這也就能解釋為什麼裴羽會受傷了。

「長老門的人嗅覺敏銳,他們現在覺得你就是一殺手,可是若長此下去,他們早晚會發現一些端倪,到了那個時候可就不是一兩個人圍追堵截那麼簡單了。」裴羽閉著眼睛,忍受著劇痛說道。

裴羽的話讓寧小川心中一陣暖意,「前輩,大恩不言謝,只是你現在還能撐得住嗎?」

「怕是不能跟著你去北境了,這股真氣萬分詭異,卡在了我的心脈之處,我不敢運轉真氣,稍有不慎便會落個氣血衰竭。」裴羽搖頭說道。

「沒事,我來,前輩你就說怎麼辦,我來動手。」寧小川說著便運轉真氣,想要幫裴羽把這股真氣逼出來。

「別。」

裴羽趕緊搖頭說道,「不可妄動,《神泣錄》和其他功法不同,此法邪性過大,運轉真氣亦是生機所化,與尋常武者所修真氣不同,若是接受了你的真氣,那我就真的要沒了。」

「那怎麼辦?難道就一點辦法也沒有了嗎?」寧小川著急的摸著腦袋,說去汕州找神醫吧,但神醫也拿這股真氣沒有辦法啊。

「有人能救我。」思索良久后,裴羽還是說出了那個人的名字,「呂涭。」

「是……四大高手之一外號鎮海平關的呂涭……」聶紅衣深呼一口氣,驚訝道。

裴羽點了點頭,劇痛讓這個看起來年輕實則是個老妖怪的武林高手冷汗直流,「普天之下,能救我的,只有他。」

「可是當年四大高手齊齊退隱,這鎮海平關到底在哪啊?」寧小川著急的問道。

「荊州,漢江城……」裴羽艱難的說道。

「漢江……」寧小川回頭望向來時之路,輕聲說道,「聶姑娘,你帶著前輩一路原路返回,去荊州找呂前輩,不惜一切代價都要將前輩安然無恙的送到漢江。」

「公子,那你……」聶紅衣起身愕然,按照他們的計劃,讓他們下一步的目標就是北境天山了。

而那個時候必然會因為十二國器而掀起一場腥風血雨,若是自己在,到時候還能幫寧小川一點,若是現在走了,那到時候寧小川就危險了。

寧小川直接打斷聶紅衣的話,「相信我,帶著前輩去治傷,若是時間來得及就來北境,若是趕不上就去殷都找我二哥,在家裡等我。」

看聶紅衣還有些不舍,寧小川無奈點頭道,「前輩為了我而受傷,若你真的是為我好,就帶著前輩去治傷,你放心吧,不管是在北蠻還是在大奉,能殺我寧小川的人還沒出生呢。」

寧小川都這麼說了,聶紅衣也不再堅持,紅著眼眶點了點頭,隨後扶起裴羽,翻身上馬,「公子放心,您交代的事,在下一定完成。」

說罷,便帶著重傷的裴羽往南邊走去,而在走之前裴羽也沖著他點了點頭,似乎再告訴他,日後還會再見。

寧小川深呼吸一口氣,看著兩人遠去的背影,無奈嘆氣。

他這一路上能如此順利少不了裴羽的功勞,而且自己之所以能如此有恃無恐的前往北境,其底氣便是裴羽。

身為中原四大高手裴羽的實力絕對毋庸置疑,有裴羽在,就算拿不到東皇鍾,但也能保證自己活著離開北境,現在裴羽重傷離去,寧小川心中多少有些擔心。

袁亥北默默的翻身上馬,沉聲道,「寧大人,沒有了裴羽前輩,您還要去北境嗎?」

寧小川摸了摸鼻子,「遇到裴羽本就是意外之喜,他的出現固然會給我一些鼓勵和底氣,但他的離去卻不能動搖我繼續北上的決心,袁將軍,其實你大可不必如此看我,帶著固化的態度看人,往往只能看到你自己想看到的一面,而被你忽視掉的恰好是最重要的一面。」

袁亥北半天不說話,隨後勒馬往前走去,寧小川無奈一笑,翻身上馬,旁邊的呂翊走來,凝眉道,「袁亥北為人高傲,在他心中即便到現在,您也不過是個紈絝,如此高傲之人,您為什麼要讓他與我們同行。」

「他的態度比一開始已經好太多了,他本心不壞,而且,我們北行少不了他,若是沒有他,如何讓朝廷知道我們的動向。

呂兄,你信不信,此番北蠻執行結束后,袁亥北對我的看法一定會有所改觀,說不定還會成為很好的朋友。」寧小川自信的說道。

呂翊露出少有的笑意,拍馬跟在寧小川身後,三人繼續北上。

……

十天後,對於長鷹勒格上主公輸望來說這十天過的是極度不爽,隨著沈遷的自焚身亡,他十幾年的算盤徹底打空。

現在是北蠻政局的關鍵時期,為了保住上主之位的他不得不另闢蹊徑,然而此時的他卻要面臨一個更糟糕的事,那就是面對慕容灼灼。

沒錯,錫林勒格上主慕容寶玉的兒子慕容灼灼來了,按正常情況來說,公輸望和慕容寶玉同為勒格上主,而慕容灼灼作為少主在面對公輸望的時候是要上門拜訪的。

但是在長鷹勒格卻是公輸望帶入去見慕容灼灼。

對於公輸望來說,慕容家的人他一個都得罪不起,即便是身為懸壺城城主的慕容隼,他也得敬之三分。

年輕的慕容少主穿著狐裘扎著頭髮坐在椅子上,一隻手把玩著鑲著金邊的短匕,一隻手拖著暖酒壺,瞪著眼睛看著湖口飄出的熱氣,就跟個小孩子一樣。

一陣匆忙的腳步聲響起,公輸望一進門就發出陣陣笑意,看到慕容灼灼後邊走邊說道,「不知慕容少主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望少主勿怪啊。」

慕容灼灼看著公輸望輕輕一笑,隨手一扔,手中的酒壺穩穩落在桌面上,整個人從椅子上瞬間彈起,沖著公輸望行禮,「晚輩怎敢勞煩公輸上主親自相迎,公輸上主請上坐。」

「少主客氣了,還是您來吧。」這種假客氣公輸望一眼就看出來了,說著讓自己上坐但位置卻並未讓出,慕容灼灼這一手跟他那個老爹倒是一模一樣啊。

慕容灼灼也沒客氣,揚了揚身後錦袍,一屁股就坐了下去,「公輸上主,我這次來是為了那幾個中原殺手而來,他們為首的叫做寧小川,年齡比我小不了幾歲,我想您應該記得那些人吧。」

別說記得了,公輸望聽到寧延他們,臉色就變了,不由得怒氣橫生,「就算是化成灰我也忘不了,怎麼?少主,您也盯上他們看?」

「準確來說不是我,是長老門,十天前,長老門五長老老鬼在追殺他們幾人的途中在長鷹勒格被殺,這事你可知道?」慕容灼灼拉著臉說道。

公輸望嚇了一大跳,這事他還真不知道,趕緊起身拱手道,「有這種事?這事我一點不知道。」

慕容灼灼伸手示意公輸望坐下,反應別這麼打,「長老門秘密行事,你不知道正常,這個寧小川,長老門已經查清楚了,他的身份是中原禮國公寧致的兒子,項州軍鎮西將軍寧鶴的弟弟,在來我汗國之前更是中原朝廷的禮部侍郎。

而且根據長老門和我的調查,懸壺城赫連城主被殺,錫林勒格耗廿部族莫名出事,再到現在長老門五長老被殺,這些事背後多少多有寧小川的影子,所有我想這些絕對和寧延脫不了干係。」

「這個寧小川倒真大膽啊……」公輸望不可思議的說道,要知道這可是北蠻,敢如此肆意,倒真是有些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意思。

慕容灼灼陰冷一笑,「而且根據寧小川的路線來看,他的目標很有可能是北境。」

北境這兩字意味著什麼,公輸望不可能不知道,儘管他不知道具體的,但身為長鷹勒格上主,對十二國器的事也多少有些耳聞。

「那少主您的意思是……」

慕容灼灼重新拿起桌上的酒壺,聚精會神的看著,片刻后開口道,「是個有趣的對手,但也僅此而已了,我已經安排回烈去堵了,而我來這裡另有他事。」

「什麼?」

聽到這兩個字的公輸望身體忍不住一抖,瞬間抬頭看向慕容灼灼,「敢問少主何事?」

「關於沈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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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世梟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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