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家父王水井
金玉良緣門口圍滿了人,都是些看熱鬧的傢伙。
聽說都城四惡之一的王建瓴,又帶著香袖院的那個女子找人麻煩。
「又是哪個倒霉蛋惹惱了這個惡霸。」
「這王建瓴仗著他爹是中書侍郎,兄長在劍林書院求學,在京城橫行無忌,真是噁心!」
「哎呦,你不要命了,快小聲些吧。」
……
高挑女子見小桑旁邊的男子,沒有插手的意思,心中冷笑。
看她身邊男子長得倒是英俊,就是太繡花枕頭了;自己女人被打了,也無動於衷,可惜了這張臉。
這小賤人也是個只會看臉的蠢貨,跟香袖院里的姐妹們一個德行;跟了這種連自己女人都護不住,甚至連屁都不放一個的廢物,和遇到負心漢有什麼兩樣?
小桑看那個囂張的女子沖自己走來,而旁邊的楚權陰著臉,似乎因為她闖禍,在生氣。
不就是再挨一巴掌嗎?有什麼大不了的,來吧!
她看女子已經揚起手掌朝她扇來,已經認命的閉上了眼睛。
可想象中的巴掌並沒有落下,只聽見一聲冷哼從旁邊傳來。
她睜開眼睛,驚愕的看見,楚權正一隻手鉗著那女子的手腕。
女子臉色變得極為難看:「你幹什麼?」
同樣,話音未落。
啪!
楚權鬆開鉗著她的手,一巴掌扇在她臉上。
女子整個人被打蒙,捂著臉坐在地上,愣愣出神。
她被人扇了耳光?她第一次被人扇了耳光!他怎麼敢打自己的?他不知道我昭晨是王建瓴的女人嗎?他好大的膽子!
昭晨坐在地上,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楚權,「你……你敢打我?」
轉頭沖著身後的王建瓴吼道:「王建瓴!你在看什麼?我被打了!」
名叫王建瓴的男子,也被突如其來的一巴掌驚呆,他做夢也沒想到,有人敢在他面前出手,打他的女人。
被震驚的不止他一人,在場所有人都被驚呆了,就連小桑也張大了嘴巴,一副吃驚的模樣。
看戲的人震驚之餘,心中也替楚權捏了一把汗。
好漢不吃眼前虧,別人躲王建瓴都來不急,你怎麼還敢繼續招惹,甚至激怒於他?
王建瓴在昭晨的呵斥中回過神來。
怒極反笑,他那一笑,本就磕磣的臉龐,更加扭曲。
王建瓴抬手攔住想要替主子出氣的扈從,獰笑一聲:「好膽子!英雄救美的戲碼,在我這可不好使!」
快步踏出,向楚權奔跑來,一拳砸向楚權的面門。
在他看來,這一拳怎麼說也要把他鼻血打出來,好讓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知道,他惹了不該惹的人。
可下一刻,他的笑容就僵在臉上。
他拳頭向來都是無往不利,然而,現在竟然被眼前的傢伙一隻手捏住。
自己的拳頭被他手掌包住,向前用力,推又推不動;向後用力,抽也抽不出來。
從始至終,楚權只是抬了只手,就捏住王建瓴看似迅猛的一拳,身形都沒有晃動一下。
楚權面色陰沉,低頭俯視著王建瓴。
「你!給老子放開!」王建瓴吼道。
楚權嘴角掛笑,人畜無害,手掌用力。
感受著手上傳來的刺痛,王建瓴疼的呲牙咧嘴,抬腳沖楚權踹去。
不曾想,他腹部傳來劇痛,整個人倒飛出去一丈遠。
被踹飛的王建瓴倒在地上,還是昭晨爬過去把他扶了起來。
肚子和手都疼,一時不知道,該捂哪個。
抬起沒有受傷的手,指著楚權,難以置信樣子和剛才昭晨的表情如出一轍:「你,你敢打我。你知道我爹是誰嗎?」
楚權看白痴般的看著他:「驕橫跋扈,我管你爹是誰!」
「你要是真不知道你爹是誰,應該去問你娘,而不是問我。」
王建瓴面色鐵青,「家父王水井!是朝廷要員!正四品的中書侍郎!你惹到我,你家族就玩完了!」
「敢打我,我要你死!」沖身後四個膀大腰圓的四個扈從吼道,「愣著幹什麼?上啊,給我廢了他!」
四個大漢磨拳擦掌,沖楚權走來,就當所有人以為,那個年輕高大的男子今天走不出金玉良緣的時候,一道聲音響起。
「呦,這不是王水井的幼子王建瓴嗎?」聲音從楚權背後傳出,來人正是先前去幫楚權包裝簪子的婦人。
婦人晃動著腰肢走到楚權面前,把手裡的精美的盒子遞了過去。
楚權道了聲謝,婦人則是沖他笑了笑。
婦人雙手環胸,走到四個大漢、昭晨和王建瓴面前。
笑問:「這是做什麼,要砸了我這鋪子?」
王建瓴掙脫昭晨的攙扶,沖著婦人躬身行禮:「晚輩不敢,見過趙姨。」
「我看你敢得很啊,在京城裡作威作福慣了,來我這金玉良緣逞威風?」婦人掩嘴輕笑。
王建瓴保持著行禮的姿勢,不敢抬頭,額頭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婦人轉頭看向昭晨,對後者笑了笑,「聽說香袖院的姑娘們個個生的標緻水靈,今天一見還真是應了那句老話:聞名不如見面;你是香袖院里的五花芙之首昭晨吧。」
昭晨也不是蠢貨,見王建瓴對婦人畢恭畢敬,也不敢輕慢,連忙低眉垂目,作揖道:「奴家正是「花芙」昭晨。」
在每個青樓都有選美的趣事,好事者會根據青樓女子的才貌排名,文人雅客含蓄的稱之為「品花」,最後會列出榜單,叫做「花榜」。
花榜的第一名,叫做花魁;第二三名,叫做花吟;第四至第八名,叫做花芙;第九至第十六名,叫做花顏;其餘落榜的女子被稱為花女。
能上花榜的女子,相貌不用多說,誇讚她們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都不為過。當然,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更是樣樣精通。
這昭晨正是香袖院的五花芙之首。
婦人見她側身行禮,圍繞她轉了一圈,最後停在她面前,用手扶了扶她胳膊,示意她可以不用屈膝行禮了。
昭晨餘光瞥見王建瓴依然保持著拱手低頭作揖的姿勢,只好直起身卻不敢抬頭。
婦人撲哧一笑,捏住昭晨的下巴,打量了一會。
昭晨低垂眉目,不敢抬眼看婦人。
「這副頜首低眉的樣子,看起來就順眼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