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流水

第44章 流水

病倒在榻的謝玄英思來想去,還是覺得這個法子不妥當。

他行走江湖多年,多少通些醫術,設法營造一種重病假象並不難,可若是太醫深究下去,很容易被看穿。

最關鍵的是,他不相信花京時。

花京時長得便是一副心機深沉的模樣,謝玄英就算再缺一根筋,也不會認為花京時會真心實意為他著想。

但花京時也給他提了個醒,太子遲早會納妃侍,接著還會有太子妃,等到那一日到來,他也許會被一腳踹開,灰溜溜趕出宮外,再也見不到太子。

謝玄英絕對不允許這件事發生。

他必須想法子,留在太子身邊。

床上男子輾轉反側,臉色蒼白如灰,動作倒是挺利索,不出須臾,他從枕頭底下翻出一個錦囊,從中倒出一枚藥丸。

謝玄英遊走江湖時曾遇到一個怪醫,怪醫不喜救死扶傷,喜歡搗鼓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此葯便是怪醫所贈。

假孕葯。

此葯並不會讓人真正受孕,卻會擁有受孕后所有反應,如厭食、嗜睡、嘔吐、瘙癢、胸口酸脹……若是男子服用此葯,還會出現一些特殊反應。

當謝玄英得知此葯作用后一陣惡寒,實在無法理解怪醫的惡趣味,正巧怪醫多煉了幾枚藥丸,他推辭不過,便收下了。

卻沒想到,會在今日派上用場。

趁目前無人,謝玄英下床倒水,盯著手中藥丸許久,咬牙丟進。

藥丸入水即化,謝玄英盯著晃動的水面,額前沁出一點汗,手指鬆了又握,還是沒辦法喝下口。

原本謝玄英的計劃是,趁太子來探望他,他藉機勾引親熱一番,藥效發作后,他再去尋太子,說自己有了身孕。

等月份稍微大一些,他製造一場流產陷害花京時,再在太子面前裝裝可憐賣賣慘,趁機要個名分,太子看在「孩子」的份上定會答應。

計劃完美。

但謝玄英實在喝不下去。

他不敢確定這個葯是否有用,怪醫剛煉完送他一顆后,便雲遊四海。

先前太醫將他的居所里裡外外翻了一遍,檢查該藥丸時也沒從中檢查出有毒藥材,反而都是溫和補藥,有益健康。

謝玄英思忖片刻,決定還是再回床上躺躺,做足心理建設再來一口飲盡。

躺了沒多久的謝玄英開始渾身不自在,心中始終惦記著加料了的水,他翻身坐起不再遲疑,準備去將其一飲而盡。

剛踏出沒幾步,他看見小太子正坐在桌前,一群人給他扇著風兒,見他走來,小太子抬了抬眼,恰好把手中琉璃杯放下。

見他愣在那裡不動,小太子奇怪道:「怎麼了?」

「殿下,那杯水……」

「你這兒的水,怎如此香甜?」

虞清回味般舔舔嘴巴,飽滿嘴唇被浸得濕漉漉,外頭天熱,他一路趕來出了不少汗,正口渴得緊。

他又抬起琉璃杯,把剩下的冰水一飲而盡。

謝玄英臉色蒼白如紙,身形一晃,宮人馬上前來攙扶,耳邊嘈雜不斷,他卻什麼都聽不清,滿腦都是——完了!

怎麼就那麼巧,那杯水恰好被太子喝下,謝玄英雖不能確定那枚葯藥效如何,但這可是太子殿下!

謝玄英被攙回至床上,虞清緩緩踱至榻邊,謝玄英臉色的確有些難看,雙目渙散嘴唇發白,他俯過身,伸手摸了摸謝玄英的額頭,很涼。

「怎會突然生病?太醫還說了什麼。」

一旁宮人要答,榻上的謝玄英卻突然咳嗽起來,虞清再次望向他,他以極慢速度起身,躺在虞清的腿上。

虞清皺皺眉,低頭瞧著謝玄英,終究看在是病

人的份上,沒有將其推開。

「殿下……」

從前日日相見,謝玄英還沒有感覺,不過一日不見,他終於認清自己的心,他滿心滿腦都是太子。

冷泉周邊的畫面歷歷在目,太子迷亂的表情仍在眼前,謝玄英無比悔恨,當日他為何袖手旁觀,他應該上前拉開二人,不能讓太子繼續受人欺負。

「你說。」

「殿下,我很想您。」

謝玄英不會肉麻的,說甜言蜜語也透著硬邦邦的緊繃感。

聞聲,虞清眉尖抖了抖,又見謝玄英臉色實在蒼白,心想,算了,何必和病人生氣。

「你是孤的人,自然要想孤。」小太子神情傲慢,很霸道地捏起男人下巴,「吃過葯了吧?」

謝玄英乖順地嗯了一聲,脾氣倒是收斂了不少,最起碼比以前聽話。

虞清吩咐宮人好好照顧謝玄英。

「殿下,您對我真好。」

「好好養病。你說你想見孤,孤來了。現在孤要回去了,你記得按時服藥。」

這裡沒有東宮涼快,虞清起身舉動受到一股阻力,袖角被扯住了。

「殿下,您很久沒來看我了,今晚可以留下嗎?」

但凡謝玄英臉色稍微好點,虞清都不會答應,但謝玄英這副氣若遊絲的模樣,總給他一種感覺,這好像是他們最後一面的感覺。

虞清的小臉微凝,想起林公公說謝玄英活不了多久了,莫非謝玄英當真要英年早逝?

但他又真的怕熱,這兒條件比不上東宮,他糾結一會,還是嘆了口氣。

算了,謝玄英人都要沒了,滿足謝玄英一個願望算什麼,也算積善積德了。

只不過小太子不忘囑咐宮人:「夜裡記得多添些冰。」

謝玄英再次得寵的消息插翅般傳遍宮廷,聽聞謝玄英身體不適,太子丟下丞相匆匆趕來,對謝玄英噓寒問暖,特地囑咐宮人多備些冰。

冰在宮廷可是個稀罕物,每宮每月分到的冰有限,太子多給謝玄英一些冰,東宮便會少一些冰。

據說太子今夜還要在謝玄英榻邊照顧,堂堂太子殿下,竟紆尊降貴做伺候人的事。

所有細節都能表明,謝玄英復寵了。

夜晚,謝玄英的臉色好轉,似冰人躺在床上僵硬不已,目光不敢亂轉。

側邊的小太子剛沐浴完,雪白裡衣包裹住纖長身材,裸露出來的肌膚賽雪,潤滿一層細細水珠。

林公公與張公公一人負責一側,分別捧著柔順墨發擦拭,黑髮上的水珠將部分裡衣打濕,幾乎半透明的質地勾勒出若隱若現的曲線,比直接看到更要讓人驚艷。

謝玄英偷偷側首看了一眼,心跳狂烈,一發不可收拾,他喉間滾動數下,目光貪婪往下挪移。

小太子身材比尋常男子要嬌小一些,被水沾濕的裡衣緊貼后腰,那一塊凹下一個誇張弧度,再往下卻異常圓潤飽滿,細腰、肥臀交織成勾人曲線。

謝玄英設法讓身體處在虛弱之中,可他竟發現下流的反應是陰謀詭計都無法阻擋的,他下頜線緊繃,不動聲色扯過薄被,蓋住了自己。

「下去吧。」

頭髮差不多被擦乾時,虞清擺擺手,讓林公公與張公公下去,自己則拿著一本民間志怪小說,仔細地看了起來。

虞清喜歡鑽研文字,從前他自學多門語言,便發現自己在語言上有得天獨厚的天賦。

來到青朝一月多,他已能夠正常閱讀書籍,除了一些較為生僻的古文,他皆已掌握。

虞清很快便沉迷在志怪小說之中。

看到恐怖處,纖白手指會稍微捏緊,彎曲指節沁出點粉意,臉蛋也變得紅撲撲。

桌上燭火忽明忽暗

,火光調皮躍動在他的臉上,襯得他眉目愈發精緻,是妖冶的漂亮。

謝玄英一陣走神,等他回過神,已經將手覆在薄被下,當著太子的面,竟開始做出膽大包天之事。

可太子實在太過惹眼,每一寸肌膚如雪細膩,透著玉石般的高貴光澤,尚有些濕潤的裡衣透出裡頭的肉色,都像是在勾引人。

哪怕隔著裡衣,謝玄英都能在腦中完美還原底下風景。

這一瞬,許多畫面有所重疊。

太子在冷泉邊上的,太子伏在質子身上的,太子被迫掐著臉接吻的,太子被指欺負的……

「……嗯。」

猝不及防一道悶哼,讓虞清放下書籍,他緩緩起身走到床邊,歪了歪腦袋,看著面色漲紅的謝玄英。

「身體不舒服?孤讓人傳太醫。」

「不,殿下!」

匆忙之下,謝玄英抓住虞清的手,虞清只感到一陣濡意,低頭一瞧,發現自己的手腕、手背是一片潤色。

還沒反應過來這是什麼,空氣飄來一陣怪異味道,他皺皺眉,本能用力嗅了嗅。

等反應過來這是什麼的時候,他臉蛋漲紅一片,想也不想推開謝玄英,本想揍謝玄英一頓,可又顧忌對方是病人,只是怒怒瞪了過去。

小太子看著自己髒兮兮的手,心中怒火中燒,泄憤般將手背上的痕迹全部蹭回到謝玄英臉上,一邊紅著臉罵:「你是瘋了嗎?你病成這樣還在想這些,你、你沒救了!」

他竟還會可憐謝玄英,想著要滿足謝玄英臨死前最後一個願望,他在這兒大發善心,謝玄英在做什麼?臨死前最後一下?

而且他就坐在不遠處,謝玄英當真大膽,為了色心什麼事都敢做,不要命了是不是!

發脾氣的小太子轉身就要走,卻被從后抱住,謝玄英忘了自己方才在做什麼,慌張之下直接抱了上去,二人都是一怔,氣氛於是更加尷尬了。

大片粉潮從臉蛋蔓延,一路往下,逐漸侵佔脖頸,沒入裡衣里。

雪白透粉的肌膚溢著淡淡香氣,黑髮凌亂散在後頭,襯得肌膚愈發細嫩。

「殿下……」謝玄英喉間微動,情難自禁,低頭親了親那塊雪白頸肉。

電流席捲般的酥麻讓虞清整個人抖了抖,同時他察覺到謝玄英愈發過分,慢慢抱著他蹭,嘴唇在後頸遊離。

小太子冷笑一聲,用力朝後頂了頂謝玄英,從而掙脫懷抱,飛速往門口跑,經過的地面上儘是淅淅瀝瀝的水痕。

可惜小太子不善運動,很快便被捉住,謝玄英將他抵在門上,俊容漲紅一片,連帶另一個地方的色彩也愈發猙獰。

虞清氣壞了,被困在懷中,還不忘低頭用力瞪著,口中還在罵:「你瘋了嗎!孤要治你的罪!」

「殿下,您沒發現嗎。」謝玄英忍耐數下,才忍下吻上去的衝動,他知曉今天太過分了,小太子格外生氣,他需要哄著太子。

他用濕漉漉的手捧起小太子的臉,小太子眉尖一抖,眼睫高抬,又是要發脾氣的表現,卻被捏住下巴,微轉了過去。

「這些都是您留下的。」

虞清沒好氣地看了過去,地面蹭出一道很長的水痕,似水龍從殿內蔓延至腳下。

他低頭往腳下看了一眼,發現足邊蓄成一個小水窪。

直到現在小太子才發現身體異樣,他陡然將肌肉收緊,等待片刻鬆懈下來,他這才確定這些確實是自己留下的。

他慌張地揪住男人胸口衣裳:「怎、怎麼回事?孤這是怎麼了?」

「怎麼會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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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氣包在炮灰事業繼續作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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