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水裡加魚湯
三平碼頭很大，這是依靠大運河所建的碼頭，上下連接了六個州府，是溝通南北經濟貿易的重要交通設施。
一眼望不到頭的水面上停泊著數只船，最大的船長20米左右，寬了9米，夾板上堆滿了貨物箱子。來來往往的人在不同船隻間穿梭叫賣的自家的貨物，一旦有意兩人就團團行禮，相攜著往城內走。
正值太陽最大的時候，勞工們都沒幹活，癱坐在地上，從懷裡摸出饅頭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實在噎著了就猛灌一口水。饅頭吃完就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聊天吹牛。
這碼頭的確沒有什麼建築，但各種手推車不在少數，一些車還空著，一些車已經裝滿了貨物，零零散散和著這滿地的人看著有些擁擠。
程子璇走到一個身體格外壯碩的絡腮鬍子大叔面前，她之前就注意到了他，倒不是其他，主要這人已經吃了三個饅頭了，手上這是第四個。她蹲在大叔旁邊問道：「大叔，你們在這扛貨一天有多少錢啊？」
絡腮鬍子眼一蹬，大嗓門震的人耳朵疼：「你個臭丫頭，眼睛咋長的？老子今年剛二十，你以為你還是個奶娃娃嗎？叫老子大叔？」
程子清上前將妹妹攔在身後，一邊遞出剛剛拿在手中的大白饅頭一邊道歉：「大哥，實在抱歉，是舍妹眼拙了。」說著還不忘瞪了眼身後的妹妹。程子璇默默吐槽，這滿臉絡腮鬍我也看不出來你風華正茂啊。
那絡腮鬍子拿過饅頭，輕哼了聲，也沒說啥，繼續蹲著啃饅頭，一口就小半個饅頭，咽下去了再斜眼飄過來：..
「剛你妹妹來問工價，咋的你小子要來？」說完上下打量了下程子清，搖搖頭，「就你這細皮嫩肉、小胳膊小腿的怕不是你扛貨而是貨扛你吧。」
周圍看熱鬧的人哄堂大笑。
程子清也不惱，等他們笑夠了才溫和有禮的說：「大哥說的是，我也覺得自己干不來這活。」
程子璇接話：「這位大哥，我們只是好奇問問，要不方便說我們就不問了。」
「哼，問吧問吧，有錢人家的公子小姐，拿大白饅頭白送人。」他嘀嘀咕咕的吐槽完才回答程子璇最開始的問題，「看到老子這一身腱子肉沒？在這個碼頭上他們都是一百一十文一天，老子一就這還有不少老爺爭著讓我幹活了！」說著還炫耀的展示他滿身的肌肉。
程子璇咂舌，一文的確是個不小的數目了，他二哥上山採藥一天平均也才這個數。
她真心實意的誇了幾句才又問道：「我看這麼大個碼頭好像沒有賣吃食的，大哥們每天中午都吃自己帶的饅頭？」
那壯漢還挺敏銳，他立刻把視線落到程子璇身上，眯了眯眼：「小丫頭是想在這碼頭做生意？那可打錯算盤了。你現在看著倒還好，等我們上工后，這人來車往的，混亂一片，你連攤子都支不起來！」
一旁的人也七嘴八舌的說來了：「那可不嘛，這地方小，我們忙起來都覺得地方不夠，哪有位置支攤子？」
「就是，再說了那賣的吃食多貴啊，有那錢買糧食回去讓老娘媳婦兒做多好！」
「小哥兒，你們可不能這麼想不開，這兒賺不到錢的，之前我們村裡有人想到這賣面，可還沒開始了那攤子就擋著車路了，被船上的管事好一通罵。」……
吵吵鬧鬧的好一會才安靜下來，那壯漢總結性的發言：「所以，哪兒不能做生意？偏想到這來，快走快走，我們要上工了，沒空嘮！」
於是人一窩蜂的散了，還有人不忘回頭囑咐道：「這做不成生意，可別干冤枉事！」
那模樣還怪可愛的。
等人走乾淨了，程子清問她：「接下來還去哪兒？」
「去吳府看完伯母和小八我們就回去吧。」
「你有主意了嗎？」
「有了。」她俏皮的眨眨眼，「二哥，你猜猜我準備幹嘛？」
程子清無奈一笑：「雖不知道你具體要做什麼，但地點一定是這碼頭，從剛剛開始你嘴角就沒平過。」
「哈哈哈，對的，我就看好這碼頭，這兒將是你妹妹我夢想的。」
程子清看著眉飛色舞的妹妹沒有出聲反對，她是那麼的自信，那麼的歡樂，不管結果如何總要讓她嘗試下，不管成功與否還有他兜底不是？
他從懷裡拿出個荷包，將它塞給程子璇，說道：「荷包里有三兩銀子，給你的，以後家裡的銀錢都歸你管，雖不多，兌換成銅板也能讓你暫時數錢過過癮。」
程子璇沒有矯情，伸手接了過來，創業初期是要錢的，她對著二哥甜甜一笑：「我一定不辜負二哥的信任。」
「嗯，走吧，我們去吳府。」程子清揉揉了她的頭，招呼著。
等他們走出碼頭，程子璇叫住他哥：「哥，先別急著走，你聽我詳細說說，再分析分析提點意見。」
他看看了周圍：「在這說？」
「先商量好，我們等會去完吳府就去買東西，明天就可以把生意做起來。」
「……行吧，你也是夠心急的。」
「賺錢不積極腦子有問題！」她鏗鏘有力的回道，「聽我說嘛。我剛剛仔細看了碼頭的環境，發現他們說的不假，碼頭有些擁擠，在這擺攤的確會擋道，但我不擺攤。」
說到這她還故意停頓下，想賣賣關子，程子清倪了她一眼：「繼續！」
「……我發現他們中午吃飯的時候有將近半個時辰，且喝的冷水，吃的冷饅頭，一個個噎的直翻白眼，所以我想就只這半個小時出攤，就只賣湯，一碗有鹽有油的熱湯只要兩個銅板，我覺得他們還是願意花這個錢的。」
「我們之前在四平區問過魚的價錢，成人巴掌大的魚5文一條，一次買十條還送一條，豆腐9文兩斤，買十斤也才45文，加上油鹽等調味料我就能做出兩百份魚湯，而本金才一百多文，利潤得有三百文。」
程子清仔細琢磨了一遍：「聽著十分不錯，不過你這是水裡加魚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