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劫富濟貧!
劉財主心中一驚,正要說話,卻是被張牧給扯著衣服接連後退了三四步。
直到自己的脊背貼在牆上,張牧這才鬆了一口氣。
這劉財主已經是被嚇傻了。
雖然說,這些年流寇作祟,可是,這些流寇畢竟沒有真正的殺進他的家,也因此,警惕心小了不少。
哪知道,今天晚上竟是被張牧給摸上門了。
「好漢饒命,好漢饒命,你要什麼,你要什麼,我就給你什麼!」
劉財主哆哆嗦嗦的開口道:「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張牧卻是大聲的開口道:「劉四海,你進來!」
劉四海在院外聽到張牧的呼喊,這是略微的遲疑了一下,而後快步的走了進來。
劉善才一愣,看清楚劉四海之後,頓時咒罵起來:「好你個劉四海,你個吃裡扒外的狗東西,你敢勾結土匪,你死定了,你們全家都死定了!」
「我全家都已經死了,就只剩下我一個了!」劉四海忽然間大聲的吼叫起來:「死了,都死了,就是被你給害死的!」
劉善才愣住了,他還要口吐芬芳的時候,張牧手中的鋼刀一橫,笑著開口道:「劉財主,這好像沒有你說話的份兒!」
劉善才狠狠的吞了吞口水,帶著幾分畏懼的看著張牧:「閣下,閣下是何許人也?」
「我叫張牧!」張牧笑著開口道:「你的好親家潘舉人害的我家破人亡!」
「這,這跟我有什麼關係。」劉善才慌了神,立刻開口道:「我,我這就讓文遠寫一封休書,斷了跟潘家的往來!」
砰!
他的聲音剛剛落下,就被張牧一腳踢中了膝關節,當場就讓劉善才跪了下來。
「閉嘴!」
張牧只是冷笑一聲,而後看著劉四海道:「你去村口把張勇喊過來!」
隨後,張牧以刀對準了其中一個家丁冷冷的開口道:「你,出去敲鑼打鼓,讓所有的村民都出來,都過來,就說劉財主要發錢了,快點!」
這個家丁獃滯了,而劉財主則是哆哆嗦嗦的開口道:「還愣著幹什麼?趕緊快去!」
「好漢,張好漢你要什麼,我就給你什麼,只求你不要傷我性命!」
劉財主戰戰兢兢的開口道:「你要什麼,全都拿去!」
張牧只是冷笑:「不用你多說,我知道,讓你的家丁把你家裡的糧食,還有所有的錢財都搬出來,不要試圖欺騙我,今天官差來了,收了多少稅,你比我清楚,全都拿出來!」
劉家的女眷開始哭哭啼啼起來。
「不準哭!」張牧大吼一聲:「快,把糧食全都給我搬出來!」
「還愣著幹什麼?都搬出來,都搬出來!」
這劉財主已經是被嚇破了膽,褲襠裡面精濕一片,只感覺這刀鋒再稍微的往前一點點就能劃破自己的咽喉。
一群家丁開始行動起來。
糧食,銀子,全都搬了出來。
這個院落竟是堆積不下。
整個大柳村都是轟動起來。
只聽到一陣陣敲鑼打鼓的聲音:「劉財主發錢,發糧食了!」
張勇來到了跟前,也是狠狠的吃了一驚。
張牧隨手把刀遞給了張勇,道:「看好他,別讓他跑了!」
張勇點點頭,眼瞅著聚攏過來的村民。
這些村民都沒有睡覺,他們想要睡覺,可是,飢餓的感覺一陣陣襲來,今日官差走了,家裡的最後一點糧食都被抽走了。
這大半夜,飢腸轆轆的,怎麼可能會睡得著?
發錢發糧食?
看了看天,就感覺今天這太陽絕對是打西邊出來的。
這大柳村的村民一聽說分糧食,卻是顧不得飢餓,黑壓壓的全部都集中到了劉財主的家裡,到了這一刻,他們才是恍然大悟,原來這個劉財主這是被人給挾持了。
可是,看看這院落裡面的糧食,眼睛都開始冒光了。
這是今天剛改收走的糧食。
還有一些是春天播種的種子,也都被搜颳走了,糧食,全都在劉財主家裡。
去年是個災年,冬天過後還不知道凍死了多少人。
今年開春,多少人肚子裡面都是空空如也。
眼瞅和劉財主家裡這麼多糧食,眼睛都開始冒綠光,真的是餓極了。
不過,此時此刻,他們倒也不敢上前。
就看到劉財主好像是死狗一般被人摁在地上,在一邊的桌子上還是站著一個男子。
眼瞅著人到的差不多了,張牧跳上了桌子大聲的開口道:「大傢伙晚上好,我叫張牧,是隔壁張庄的!」
張牧?
一群人看到了張牧,都是忍不住驚呼了一聲。
「他就是張牧?」
「我聽到官差說了,這個人青面獠牙,力大無窮,還會法術,怎麼看起來不太一樣!」
「這就是真人不露相!」
村民們議論紛紛,看著張牧倒也是頗為畏懼,大明的百姓大抵還是迷信的,只感覺張牧的身上都是籠罩著一層神秘的光彩。
張牧倒是不知道這群官差是如何宣傳自己。
此時此刻,他卻是用足了力氣:「今日,我來大柳村,乃是為了替天行道!」
「替天行道?」
所有的村民都是微微一愣。
「今天,這是官差讓我們活不下去了,這個劉財主助紂為虐,告訴我,你們,願意讓劉財主如此欺凌我們嗎?」張牧的聲音很大。
場面,沉默了下來。
這種生活,他們已經是習慣了的。
但是,習慣並不代表,他們不會反抗。
尤其是,從前你欺負我們我們也就忍了,只要日子還能過下去,大家也就湊活湊活了。
現在的問題是,伴隨著崇禎四年開始。
大傢伙的日子是肉眼可見的越來越不好過了。
而,今天朝廷這一次加稅,更是把所有人心頭的怒火給點燃,現在的問題,並不是大家的日子好不好過,而是現在大傢伙到底還能不能活下去。
朝廷收稅,用的是一條鞭法,是銀子。
糧食,他們是賤賣給了士紳,然後,士紳把稅銀交給稅官。
「不願意!」劉四海大聲的吼了出來。
「不願意!」
這個聲音,最開始零星的幾個聲音,可是到了最後,卻是猶如驚雷一般。
「不願意!」
每一個人都回憶起了自己今天的遭遇,都是感覺怒火上涌,都是發出了一個撕心裂肺的吼叫聲。
聲音轟隆,卻是每一個人都爆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吼叫聲。
張勇都是一愣一愣的,他們是強盜,是劫匪,這個動靜鬧的,感覺他們倒不像是劫匪,而是替天行道的梁山好漢。
張牧又道:「你們想不想活下去?」
「想!」
「要不要分糧,拿回屬於我們的糧食?」
「要!」
張牧隨手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匕首,刷的一聲丟到了桌子上,而後,一把扯著劉財主徑直的來到了村民的跟前,一把把劉地主摁在了桌子上。
劉財主瑟瑟發抖。
張牧大聲的開口道:「「今天晚上到這裡的,每人都可以拿走十斗糧食!」
十斗糧食!
大柳村的村民齊刷刷的吞了吞口水。
換了在從前,他們多半是沒有這個膽量來分這個糧食。
但是,自打崇禎四年開始起,他們的日子那是真的一天不如一天,崇禎八年,大旱和蝗災,也不知道餓死了多少人。
今年,這個日子過的更是恓惶。
沒糧食,那就要被活活餓死了。
一人十斗糧食,足以讓他們度過今年。
「但是!」
張牧大聲的開口道:「你們也要給我聽好了,這糧食,也不是白拿的,誰來拿糧食,那就得說說看,這個劉財主平時是怎麼欺負你們的!」
「要拿糧食,先得給劉財主一刀!」
「你!」
劉財主就要叫罵,卻被張牧摁住了後腦勺對著桌子狠狠的扣了上去。
砰!
頃刻間,劉財主就是頭破血流,張牧又看著張勇:「把嘴給我堵上!」
「要拿糧食就得告訴大傢伙,劉財主是怎麼欺負你的!」張牧大聲的開口道:「還有,必須要給劉財主一刀,不然,就沒有資格領糧食!」
一邊說著,張牧沖著張勇使了一個眼色。
張勇一把死死的摁住了劉財主,而張牧則是手持鋼刀死死的看著眼前的村民:「你們,誰先來?」
「我先來!」
最先說話的還是劉四海,他大聲的開口道:「我先來!」
說話的同時,劉四海一把抓起了桌子上的匕首,咬牙切齒的開口道:「劉善才,你個老不死的東西,當初你逼著我爹去徭役,去給遼東送糧食,我爹就沒回來!」
「你個老畜生,還想要玷污我娘親,我娘親不從被你強上,事後暴露,你又把我母親逼的上吊自殺!」
說話間,這劉四海一把抓起了桌子上的匕首,狠狠的一刀刺進了劉善才的手掌。
啊!
劉善才頓時爆發除了殺豬一般的慘叫聲。
劉四海拔出了匕首又要再給劉善才一刀,張牧道:「好了,劉四海,你可以領糧食了!」
劉四海微微一愣,張牧卻是冷笑,慢吞吞的開口道:「你得給大傢伙一個出氣兒的機會,你先領糧食!」
劉四海沉默一下,而後噗通一聲跪在了張牧的面前,重重的磕了一個響頭。
到一邊默默的領糧食了。
一邊的家丁已經是傻眼了,他還想要說話,劉四海已經站在了他的跟前,他哆嗦了一下,也不敢反抗什麼只是老老實實的,取斗過來,準備分糧。
「換大斗!」張牧又吼了一聲。
他又老老實實的換了大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