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道法兩端

在一番試探過後，比武的時間甚至已經過去一半了。可是兩人卻並沒有將對方的實力試探出來，若是可以或許這一戰得持續半天往上，但比武可不會給這麼多時間。

於是在又一次衝鋒試探過後，封清明率先打破了均衡。亮光一閃他的手中出現了一桿三米長槍，他想要一鼓作氣打得董一籌措手不及。

只是封清明依舊低估了這個捲髮少年的實力，他那一往無前的槍尖被一股力量硬生生停到了半空。在自己衝鋒的架勢將要停下之前，封清明便已做好了退離的準備。但來自空氣中的攻擊從他身上爆開，將他掀翻了出去。

一陣閃身躲避后，封清明來到了自己試探許久得出的安全距離。而他望向董一籌的眼神中充滿了熱忱的光芒，比大部分的年輕人都要炙熱，絲毫不像是一個朽木將枯的老人。

攻擊得手的董一籌並沒有盲目追擊，他絲毫不認為自己的這一次攻擊能對這個「大師」造成什麼實質性傷害。

果不其然，本來半伏在地上的老人嘴角一咧，隨後淡然地擦了擦嘴角的血跡輕鬆站起。而這一次，老人的手中出現了一面盾牌和一把大刀。

見到扛著盾牌再度衝鋒上前的身影，王告淼等一眾高層的注意更加集中了。由於這次的比武之中並不讓眾人穿戴鎧甲，於是董一籌一直都沒有展示過他的攻擊對上防禦會有什麼效果，而現在終於有人對此進行試探了。

「哐！」

隨著巨大的聲音響起，那瘦削的身影被連著手中的盾牌一齊被轟飛了很遠。若是仔細看去，老人手臂上的盾牌並沒有任何傷痕，反倒是他的胸口上留下了一道淺淺地痕迹。

這時就算是王告淼的眼神中都出現了一絲凝重，反倒是被幾次擊倒的封清明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小友，若是老夫沒有猜錯的話，你這一次用的攻擊並不是之前對付我的那種了吧。」

「老傢伙，你知道就知道了唄，幹嘛說破它啊？我還等著後面挑戰賽時，好好陰一下王告淼那個傢伙呢！」

這一番忙裡偷閒的對話中，董一籌第一次展露出不滿的情緒，但這並不是直接因為對方叫破自己功法奧秘，而是因為「這會使王告淼有所警惕」。

而經過這次對話，台下有些觀眾對董一籌的好感度再次降低了。因為他實在是太過狂傲。他剛剛所說的「挑戰賽」是由這次市民比武中的第一名才能參與的，董一籌輕描淡寫說出的話代表他已經將這次比武的第一穩入囊中了。

「封大師，給這個狂妄的人一點教訓！」

「封前輩，好好收拾收拾他！」

「......」

並不只是現場台下的觀眾們對董一籌如此不滿，就是在藍星各地關注三號城這次比武的眾吃瓜群眾們中，也有大部分人表示著自己的不滿。

「這小子咋就這麼狂呢？這不得逮住他使勁削他啊！」

「就是，他裝什麼裝呢？比綜合上官文昊那麼帥那麼強都沒有驕傲，比武功又比不過他們城主王告淼，就是比腦袋大他也比不過那個李破奴啊！」

顯然大部分人都很是偏激，絲毫沒有進行理性地分析，但還是有小部分人還是客觀公正的。

「年輕人嘛，不氣盛叫什麼年輕人？」

「人家能站到決賽賽場上，還能像現在這樣全面壓制對方，人家就是有這個資本，你們這些人酸什麼酸？」

有了觀點的對立，那麼口角便自然而然的出現了，很快便吃瓜大軍分成兩大陣營開始互懟。本來只是台上兩人無心的對話，卻逐漸成為了一場對立互噴的鬧劇。

......

此時在擂台上的戰鬥仍在繼續，正在激戰中的兩人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幾句話竟然掀起這麼多風浪，不過就算他們知道了估計也只是淡淡笑笑不放在心上。

在知道董一籌的部分力量分級后，封清明提著手中的刀盾便不斷轉移著身形逼近施壓。

在不斷的糾纏下，一直穩站擂台正中的董一籌也有些吃不消了，開始移動起自己的身形，以此來避免過多沒有必要的精神損耗。

但看上去老邁且瘦弱的封清明，此時卻如同一個難以打垮的鐵人一般，無論董一籌使用什麼手段也不能將他真正擊退。

在如此衝鋒之下，很快董一籌便將要無處可躲了。就在大刀向著他的頭顱砍去之時，那驚人的武學身法再次展現，可一味地逃避是解決不了問題的，董一籌只能與其短兵相接了。

只是瞬間，董一籌的右手中出現了一把長劍。在所有人的注視之下，那把長劍宛如游龍在擂台中起舞，彷彿周圍的一切都盡在其掌握之中。

這一手劍術讓無數人為此而感到驚訝、欽佩，可這在封清明等一種武學高手的眼中則又是另一種色彩了。

「耗（昊）子，你說這劍能有你的幾分？」

一身黑衣的王告淼此時臉上帶著賤賤的微笑，向著身邊的上官文昊打趣著。沒等上官文昊回應，他又向著身體的另一側開口。

「唉，杜老弟，怎麼說這裡坐著沙發是不是很舒服？」

沒錯，杜勿斁（du）此時也在這個本應只有「高層」才能進入的房間之中。顯然，這是王告淼的所作所為，不過眾人也沒有對此多說什麼。

至於董一籌的劍術，若是拋去他在其中所布下的精神之力的話，這劍招在他們的眼中，只不過是花拳繡腿的花架子罷了。

而封清明此時自然也是看破劍招的外在，見到襲來的劍光他用盾牌向前猛撞，那飄灑的劍光剎那間就崩潰消散了。

抓住空當封清明右手中的大刀再次劈砍而去，隨著一股看不見的力量激射，握著大刀的手突然吃痛，隨後便是重重的一擊將其打飛。

當封清明站定的時候，董一籌又一次提著劍殺來。但封清明這一次並沒有繼續用這盾刀組合了，反而將一開始使用的長槍祭出。

近乎三米的長槍被猛地橫甩，一擊掃蕩讓董一籌不得不停步。接下來便是長槍的猛攻，刺、戳、挑、揮、掃、砸，每一樣都讓董一籌的長劍難以獨自招架，只好用那神秘力量進行解圍。

而這數次的對招之後，封清明驗證了自己並沒有猜錯。董一籌的力量在離他本人很近時所受的便會令人難以招架，但只要離得稍微遠一點這力量便會大幅度削弱。

就此封清明開始了消耗戰術，用手中的長槍將董一籌的攻擊盡數瓦解，並且還不斷地施加壓制。董一籌就算想要脫身，卻也在這長槍的攻勢之下難以脫離。..

就這樣又僵持了許久，董一籌的速度開始變慢了，那神秘力量的波動也在不斷削減。但封清明沒有莽撞，只是繼續有條不紊（en）的進行著壓制。

當比武的時間接近尾聲之時，封清明這才向上衝去，用著自己手中的長槍向著已經後繼無力的董一籌刺去。

突然間，封清明看到了董一籌臉上嘲弄的神情，而對方也在此時輕鬆開口：「哼哼。到此為止了。」

此時的封清明已經只有兩種選擇了，立刻抽身退去觀察情況，一鼓作氣貫穿對方。

這是董一籌赤裸裸的陽謀，而對於封清明而言這是一次賭博。是相信這真的是一場陷阱，還是認為對方只是在虛張聲勢。

看似是各佔半數的選擇，但從董一籌露出笑容並開口的時候，其實最終的選項便已經是命中注定了！

「欻！」

尖銳的長槍帶著貫穿空氣的聲音穿透了董一籌的心臟，鮮血從董一籌的七竅中流出，而他的臉上此時仍舊帶著那嘲弄的笑意。

在看到對方七竅流血之時，封清明便已經知道了最終結局，也不再繼續徒勞用功了。

老人的臉上帶著發自內心的欣慰笑容，彷彿遇到了一生中最值得高興的事情。可眉目之間的蒼涼哀傷，卻無論如何都無法被忽視。

「唉...終究是老了啊！『長江後浪推前浪，浮事新人換舊人"啊！」

「喂，老傢伙，你是不是真老糊塗了，這後半句用這裡不太合適吧？我可本就是品能兼優、萬眾矚目的新人王！」

隨著輕浮的聲音從擂台的四面八方響起，被掛在長槍之上的「董一籌」的身影開始緩緩變淡，隨之封清明猛地吐了一口鮮血，他的身影也開始變淡。

直到最後，兩道身影同時消散化作無數微光。閃爍間，微光開始聚集，最終組成了兩道人影。

「我靠！這這是...」

「我是不是眼花了啊？這...這是什麼啊？」

隨著觀眾們的驚訝，擂台上的兩道身影徹底成型，兩人的動作姿勢並沒有改變。依舊是一人持槍傲立，一人被掛在槍尖。

只是...

兩個人的位置徹底交換了...

「恭喜董一籌，獲得了此次比武的冠軍！」

（3000字大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