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霧裡看花

在現場失去了聲音后，王告淼絲毫沒有去管面前的黑影，只是自顧自地掏出了一個水壺，仰著頭大口大口地向著嘴中灌去。終於在王告淼放下水壺抹了一下嘴后，一直在天上沉浮的黑影也在此時發出了聲響。

「不愧是王城主，可以輕而易舉地看破我的設計準時赴約，在下佩服！」

聽著非男非女的聲音，王告淼略顯痛苦地摸了摸耳朵，顯然他並不喜歡這種動靜。但相比於聲音，王告淼更討厭對話中的客套：「喂，你這傢伙出個價吧，咱們趕快結束，我這裡事情多得很呢！」

那道影子聽后只是搖頭，態度明確地拒絕了王告淼的要求，引得對方一陣牙癢對此卻又無可奈何。

「剛一見面便提價格，王城主不覺得這樣太俗了嗎？還是說王城主其實本就是個不堪所用的俗人？」

一天以來幾次被他人玩弄於股掌，經歷種種現在還要被對方不斷調侃。縱算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性，更何況是由怒火構建能力的王告淼？

早已怒火中燒的少年又怎會繼續容忍，只見他豎起了左手的中指比向對方，嘴裡低吼著：「不是，咱們就把話挑明了說不行是吧？你就直接給我個准信你是會死嗎？」

「王城主的火氣真不小，不愧是點燃了天穹的男人。」帶著笑意的再次調侃意味著王告淼這一拳打到了棉花之上，牟足了力氣卻無用而歸。..

突然一張紙條從空中飄了下來，王告淼只是一伸手便將其輕易地拿到手中。不等王告淼回復什麼，那道黑影便再一次消散於他的眼前。

「王城主，來日方長你我總會再見的，到那時我自然會朝您討要了。」

平復了一下心情后，王告淼站在空曠寂寥的月色下吐槽著：「額...也不是我說啊，你不聽聽我想知道啥你就跑了，看上去很不靠譜啊。」

話雖然這樣說，王告淼還是滿臉平淡地打開了紙條，當他看清上面所寫的內容后，他臉上的表情逐漸變得扭曲，一股股火焰由內而外點燃了他的周身。

不斷用力的雙手險些將紙條撕裂，好在這紙條的質量並不一般，才得以在烈火與巨力中幸免於難。忙碌了一天的王師傅此刻再也綳不住了，他被人破防了。

「情報販子！你該死啊！」（暗裔劍魔同款聲調）

被火焰點亮的紙條上赫然寫著一行字：霧裡看花花非花，水中望月難捉月。

......

當「土人」王告淼走回了大道上時，一搭眼便看見了城中亮起了一處處緊急集合的燈光。當「柳」所布置的幻境消失后也沒有找到蚩嘯的王告淼，望著這些燈光心中頓時湧出了不好的預感。

果然，在王告淼趕到了燈光密集處時，錦亞唯、顧垍與杜勿斁（du）三人正站在那裡。他們看到王告淼后立刻便將他圍了起來，略有防備的架勢並不阻礙顧垍對王告淼的「友好」交流。

「你這個坑貨又去哪裡浪去了？是不是又重色輕友了？」

「什麼？你敢質疑單身戰神的含金量？」

「......」

在這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問候」中，王告淼也知道了自己消失的這幾個小時里，三號城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在月亮剛剛升起沒多久后，蚩嘯就從空中跌落到了第二軍指揮營地之中。當時正是第二軍規劃大會的時候，一群人就這樣和攤在會議長桌上的蚩嘯面面相覷。

「嘿！偷東西偷到這裡來了？兄弟們，盤他！」

此時為荒詭大陸夜間七點左右。

隨著顧垍的一聲令下，第二軍頓時雞飛狗跳、雞犬不寧，而作為罪魁禍首的蚩嘯則一路捂著自己有著鞋印的屁股一路狂奔，直到消失在月色中再也不見。

隨著第二軍的動靜，整個三號城也都忙了起來，因為在這名嫌疑犯的身旁，人們並沒有看到主動請纓的「擔保人」王告淼。

可蚩嘯和王告淼二人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就算是數千人同時尋找也沒有找到關於他的半點消息，只有某不願意透漏姓名的女性稱：曾在黃昏時分於北城的花柳園中見過這二人。

在過了兩個小時后，有士兵稱在中城小巷中發現疑似蚩嘯的身影，並在巷中發現了和之前一樣的記號。

又過了半小時后，在接近北城的地方封清明與疑似蚩嘯的人交手，最終被對方依靠強大的身法與反偵察能力逃脫。

時間來到夜晚十一點左右，王告淼出現在中城和錦亞唯三人碰面。可是他給出的證詞卻是：二人最後一面是在黃昏時分的西城花柳園中，之後二人再無見面。但這些事情絕對不會是蚩嘯所為，否則他提頭來見。

事情也為此逐漸變得撲朔迷離，好在這時王告淼四人尋找到了唯一和對方交過手的封清明，在王告淼的詢問下，曾在比武大會上戰勝蚩嘯的老人是這樣回答的。

「哎呀，我年紀大了老眼昏花，看東西模糊不清啊。真可謂是『老年花似霧中看"，不知道啊不知道。」

聽到這般回答的聲音，看著這番搖晃的白髮，王告淼長長地吐了一口氣，讓自己儘可能的平靜下來，隨即他便在臉上堆滿了笑容，說話也輕聲柔語了起來。

「像您這樣的人老了呀，就要多登山。您說是吧？老xx......」

就在王告淼的上半句話說出來的時候，在他身旁的顧垍便發現了端倪。在王告淼剛要說最後三個字的時候，顧垍便撲上去堵住了他的嘴，也正因如此他那句話中最後的兩個字和後面的話語都變得模糊不清。

好在顧垍的反應迅速，擋下了王告淼的「圖窮匕見」，不然的話這兩個字要是清晰的出現在此，接下來必然是一番來語言的「血雨腥風」。

在與封清明同行后，他們一行人又遇到了聞訊而來的秦梧嫻和柳因風二人，到了後半夜，三號城中除了董一籌和蚩嘯以外的所有高層都湊到了一起。這一夜三號城近乎無人入眠，而蚩嘯仍舊沒有任何蹤跡。

當雞鳴聲響起時，眾人望著緩緩點燃天際的太陽，最後由王告淼下令解散休息，這才讓這一事件告一段落。

......

在南城郊區的一棟房子中，王告淼正強撐著雙眼拿著一張紙條坐在客廳中。

「王兄，你見到『柳"了？」

一襲白衣的少年從二樓走下，顯然，他便是三號城中在昨夜少數睡著的人之一。王告淼摸著滿臉胡茬，反應了一會才開口回復：「一道影子罷了，算了我先去睡覺了。」

在簡單的對話后，只留下了「霧裡看花」的謎題堆在王告淼的口袋中仍未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