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 鴻鈞:永生不一定是幸福

就在林軒懷揣著鴻蒙紫氣，小心翼翼的離開須彌山之際。

瀛洲島上，玄黃緩緩睜開了眼睛，目光望著西方須彌山的方向不由得嘆了口氣：

「我命由我不由天嗎？可惜了，本尊是真的想贈與你一場機緣的啊！」

玄黃望著瀛洲島的上空默默的出神，他想不明白，自己明明已經給了對方承諾，可以幫助他證道成聖。

同時也告訴他的那條鴻蒙紫氣對他並沒有什麼用，可他為何還要帶走那條鴻蒙紫氣呢？

「生靈心中的慾望原來是可以被無限放大的，不管是人也罷，先天神聖也好，都有著自己的慾望，是我低估了生靈的慾望啊！」

玄黃默默的嘆了口氣，似乎是在安慰自己一樣這般說道。

他在洪荒待了無數年，什麼樣的生靈，什麼樣的事情他沒有見過？這其實只不過是他給自己找的一個借口而已。

他知道沒有任何一個生靈在面對成聖的誘惑面前可以保持冷靜，所以他才會在林軒出發前往西方靈山的時候告訴對方，自己可以幫助對方證道成聖。

說他爛好人也好，說他什麼也罷，他只是想看在他們同樣身份的份上幫對方一把，只是沒想到對方竟然會選擇背刺。

「也許只有抓到自己手中的利益才叫利益吧，呵呵，本尊一時間倒是也糊塗了！」

玄黃苦笑一聲，他或許不該有仁慈之心的，可是如果一旦沒有了仁慈之心，其餘的感情恐怕也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消失。

在洪荒雖然修行到金仙之後，只要不發生意外，就可以擁有永恆的生命。

但是今天只是不朽，並不能得以真正的超脫，所以洪荒生靈追求的是可以證得大道。

昔日的那些好友化道的化道，入了輪迴的入了輪迴，遠走混沌海的離開了洪荒，還有一部分則是閉關苦修想要證道。

他也不是不理解對方的做法，也不是覺得自己證道后，就不希望其他人可以證道。

畢竟如果混元大羅金仙境界的人越多，那麼對於洪荒對於他都有好處。

當少數人站在頂峰的時候，他可以為所欲為掌控一切，可是當許多人都和他站在同樣位置的時候，他心中剩下的就只是想著如何讓自己可以爬的更高走的更遠。

這樣才能激發彼此之間的勝負欲和爭鬥心態，從而可以讓洪荒更好的迸發生機與活力。

「鴻蒙紫氣，大道之基，錯矣，錯矣！」玄黃滿是唏噓的嘆了口氣，而後朗聲道：

「徒兒速來！」

呼～

似是周遭的空間起了波瀾，又似乎沒有任何事情發生，但東王公的身影卻是實實在在對出現在了大殿內：

「弟子見過老師，不知老師有何吩咐？」

玄黃看向東王公的眼神中充滿了讚賞，還是自家這個徒弟讓自己省心。

自從證道之後不僅沒有懈怠，反而更加努力的修行，同時還將神情之中的事情處理的妥善得當，讓他得以穩坐釣魚台，享受一切。

看來並非所有的穿越者都是好的，也並非所有的土著生靈都是和自己不合拍的。

收起了自己那些雜亂複雜的心思，玄黃笑著道：

「神庭如今可還好否？」

「回老師的話，神庭如今准聖已有幾十位，大羅金仙近千，餘下太乙金仙和金仙者，不知凡幾。」

東王公雖然不知道自家老師在想什麼，但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頓了一下又繼續道：

「如今神庭的實力加起來，要遠勝十倍於那所謂的天庭。」

他這話倒是沒有作假，畢竟能進入神庭核心修行的每一位都是荒古的遺種，他們的資質、氣運、跟腳，比之洪荒如今的生靈不知道要好上多少。

而能從荒古時代生存下來的，他們最低最低都有著成為太乙金仙的資格。

當然修行大道並不是靠時間的，而是靠自己去參悟，但是在自身自製的加持下，對於神庭內的生靈來說修成太乙金仙，也不過是遲早的事兒。

「神庭既然擁有如此實力，不知徒兒你可曾想過將那天庭取而代之？」

神庭的實力也沒有出乎玄黃的預料，畢竟從他建立允許東王公神庭的那一刻開始，神庭就已經是洪荒中的龐然大物了。

這些個元會神庭雖然不曾出現在洪荒之中，但是能從荒古活到現在的勝利還是有的，他們應該對於神庭還有所記憶。

「取而代之？」東王公怔了一下，緊接著臉上便露出了濃郁的笑容。

他怎麼會沒有這樣的想法呢？他曾經也勸過這家老師，希望可以讓自家的神庭取代那天庭。

畢竟那天庭只有幾個准聖而已，為首的所謂的天帝也不過只是一個準聖巔峰，整個天庭加起來都不夠他一隻手打的。

可惜老師一直跟他說時機未到，時機未到，而且老師傳呼自己，莫非……

東王公抬頭看著了一眼老師，就對上了那雙似喜非喜，似笑非笑的眼眸。

「弟子明白了！」

東王公也跟著嘿嘿一笑，縱然已經身為洪荒中最高無上的勝任，可在老師面前，他仍舊保持著一顆質樸的道心，

「弟子這就去走一走，好好勸說一下那天庭之主讓他們退出洪荒。」

「若是他們不願意呢？」玄黃問。

東王公笑了，笑容中帶著一些莫名的味道，他雖然修身養性，但不代表他是個仁慈準備。

「痴兒啊，糊塗！」玄黃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想法，不由得搖搖頭，

「那天庭不管怎麼說，也是洪荒如今名義上最強的勢力，洪荒萬族皆都臣服於他，聽從它的號令，就連遠古三族也不得不臣服。

你是真的以為遠古三族打不過天庭嗎？糊塗！

那天庭看似風光，可實際上卻承載了洪荒大部分種族的因果，遠古三族之所以心甘情願的沉浮，就在於他們身上也背負了太多的因果，所以他們想藉助天庭的氣運功德和混沌鍾來慢慢的洗刷自己身上的因果。

如果你此刻出手滅了天庭，那承擔在你身上的因果將會何其多？」

「這……」東王公驚了一下，他倒是沒想到這一方面。

而且在經過老師的一番提點之後，他又不由得覺得頭皮發麻。

那可是洪荒大部分種族的因果啊！

縱然是以他如今的實力，雖然可以全部接下，但迎接他的將會是一場劫難，輕則修為倒退，重則阻斷道途，日後想要再進一步恐怕千難萬難。

大道是公平的，它對於所有的生靈都是一樣的態度。

為善者或許會死於其他的劫難，但是在立下輪迴的那一刻，就註定了他在此轉世將會成為福緣深厚之本。

為惡者也許可以獲得一時的快感，但是眾多因果的加持下定然大道不順，災厄頻發，甚至在來生或許也只能做一個無法開至渾渾噩噩的凶獸【野獸】。

「那弟子先去和他好言勸說，讓他們退出洪荒，如若不然再回去調兵遣將，宣布神庭出世，而後再展開鬥爭，可否？」

東王公思索片刻，既然無法憑藉個人的強悍實力直接抹去天庭，但他還可以選擇慢慢的蠶食和吞併天庭，而後以神挺取而代之，這樣是整個神庭接下了天庭覆滅的因果，而非他個人接下了因果。

「何須這般複雜，況且貧道昔日教你的都忘記了？不做不說，做了便要用雷霆手段，給予他們致命一擊，使其再也沒有復生的能力。

雖然慢慢吞併和嘗試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可是天庭那些強者若不對他們趕盡殺絕，那對於神庭來說也會使一些小麻煩。

況且，就算是要覆滅天庭，吾等也不該做這個惡人。」玄黃朗聲道。

「那，該由誰去做呢？」東王公有些遲疑。

整個洪荒中能夠憑一己之力滅掉天庭的人並不多，除了那幾個剛剛證道的聖人外，也就只剩下自己師尊和道祖他們了。

玄黃沒有回答，只是微微抬頭，東王公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彷彿只看到了灰濛濛的一片，而在這灰濛濛的一片中，有一座道宮在其中若隱若現。

「老師，他豈會同意？」

東王公皺了皺眉頭，心中暗道老師這個主意雖然好，但是道祖也不傻啊！

「貧道，會讓他同意的！」玄黃的臉上露出璀璨的笑容，輕輕一揮道韻浮現，將一枚玉簡輕輕的推到了東王公面前，

「你去拜訪一下鴻鈞道友，且將此物交給他，回來后便準備神庭出世的事情吧。

當然，若許他問了什麼，你可這般回答……」

玄黃又交給東王宮一些如何回答鴻鈞問題的話語，就揮手勢他可以離開了。

「是。」東王公也不多問，只是問問微微躬身就帶著玉簡去了紫霄宮。

「寂兮寥兮，長生孤寂，道友等作陪，貧道很高興，可貧道雖是聖人，卻也是生靈，故而心中也有貪慾，此事就全仰仗道友了啊！」

目送著東王公離開之後，玄黃的臉上露出一抹複雜的表情，天庭的滅亡雖然是必然的事情，但自己好歹也見證了這一個勢力的興盛與衰敗，雖算不上有多深的交情，可真當要眼睜睜看著她覆滅的時候，心中也難免有些唏噓。

當然更重要的是，這一次他又主動出手算計了鴻鈞。

雖然鴻鈞在講到的時候，講了聖人至高無上，無欲無求，但是玄黃明白，沒有任何人能夠做到無欲無求，縱然是所謂的無為大道、無情大道的修行者，其內心也是有慾望的。

因為他們先是生靈，而後才是聖人！

……

「這邊是老師讓我帶給您的話，這裡面也包含了老師要交給您的東西，他說希望您，可以仔細的考慮一下他的建議。」

紫霄宮內，鴻鈞就那麼安安靜靜的坐在蒲團上，對面的東王公神色恭敬又謹慎地說著話。

眼前這一位不僅是和他老師同一輩，更是受到了洪荒萬靈尊崇的道祖，他曾經也在對方坐下聽過道，所以該有的禮儀和尊重不可少的。

「貧道明白了！」洪荒只是微微睜眼，淡淡的瞥了那玉符一眼，就知道了所有消息。

此刻的他雖然臉上面無表情，可心中已掀起驚濤駭浪。

「那，貧道就告退了！」

鴻鈞微微頷首，東王公也不多耽誤，露出個溫和的笑容，身影漸漸消失不見。

「道友啊，你想做什麼呢？天庭覆滅神庭出世，這又是什麼套路呢？

誒，你我之間相處了這麼多元會，雖比不得揚眉道友，可好歹也是有情義在的，為何還是不如此信任貧道呢？」

鴻鈞臉上露出淡淡的苦澀笑容，這麼多年他枯坐紫霄宮，除了感悟大道外，其餘的日子有的只是無窮無盡的孤獨和寂寞。

昔日的老友如今能說得上話的，也就只有玄黃，揚眉，羅睺和神逆了。

可神逆沒有證道混元，還在孜孜不倦的開闢洪荒，說是什麼藉此感悟大道，很少有見面的機會，雖說憑藉他的實力，這洪荒任何距離也不過只在他的一念之間而已，可讓他去找神逆論道，他還無法做出這樣自降身份的事情來。

羅睺那邊就更不用說了，因為的一次次算計，使得他二人之間結下了深厚的因果，已是勢如水火了。

揚眉和玄黃兩人一直形影不離，保團取暖，兩人形成了一個小團體，隱約將他排斥在外，他發現無論自己做多少努力，似乎都無法融入進去。

於是整個洪荒彷彿就只剩下了他一個人，可是他也是生靈，他也孤獨啊！

「哼，那些逆徒，在貧道門下聽了那麼多次道，拜了貧道為師，可是除了證道之後各自來過一次外，就好像全然把吾這個師傅給忘了。

貧道修為不如玄黃道友，難道是教授弟子的本領也不如他嗎？」

想起剛剛東王公那恭敬的模樣，再想想自己的那五個徒弟，鴻鈞心中就非常憤怒，也忽然間生出了一股為何東王公不是自己徒弟的想法？

有徒弟陪伴在自己身邊，平日也能聊天解悶，這樣的日子何嘗不開心呢？可惜那些個逆徒一個個只顧著自己，他卻是忘記了，昔日合道時說的讓弟子們沒事不要來打擾她的話。

「此番，倒也是個機會！」回憶著玄黃給他說的話，鴻鈞覺得自己是時候給徒弟們立立規矩了！

日後，每萬年安排個徒弟來紫霄宮聽他講道？這樣似乎也不錯！

不僅可以督促他們修行，增強他們實力，而且還可以促進他們師徒之間的感情，最好是能夠向玄黃和東王公那樣就好，當然最重要的是還可以為他自己排憂解悶。

哎，這一舉多得的好主意，他之前怎就沒有想到呢？

不過現在也不遲，他鴻鈞不愧是昔日被天道看重的人，就是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