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7章 被攻略的庶子(5)
兩個對撞的人,都因為沒做提防各自向後摔去,沈陌連忙伸手接過章弱笠。
他剛才走在最前方,又扭頭和他們說著話,自然也就沒看到拐角處走來的人。
被沈陌這麼一接,好歹沒有真摔倒在地上,只是看向對面人的目光帶起了幾分擔憂。
他們幾個是家裡庶出,平日里也不敢做什麼,就是些小打小鬧。
他們也怕惹到什麼大麻煩,到時候,家裡隨便就把他們丟棄了,最後還是自己遭罪。
所以此時的章弱笠面色微微白了幾分,就怕衝撞了貴人。
結果聽到對面傳來的聲音,三弟弟?他們這幾個人中,也就只有沈陌在家排行第三,也就是說那人是沈陌家的嫡兄?
這麼想著,章弱笠側目擔憂的看了沈陌一眼,心裡有些忐忑,若這嫡兄是個好的,那還好。
就怕這嫡兄……到時候他怎麼樣不說,好歹離沈府遠,可沈陌就在沈府,就怕這人遷怒沈陌。
章弱笠的意思沈陌一清二楚,他給了章弱笠一個安心的目光,便把人拉到身後去,讓另外幾人扶著他。
自己則看向摔倒在地的人,此時那人臉上帶著幾分邪氣,嘴角下垂了幾分,剛才的語氣倒是高昂。
「二哥,」沈陌喊著,伸手就要去拉他,沒想對方立馬抬手拍來,嘴裡嫌惡的道上一句。
「真是晦氣,遇到這麼些沒眼力見的人,」沈邢烽說著,自己站起了身來,目光中毫不掩飾的厭惡和輕視,一一掃過幾人。
幾人心下不是沒有憤怒,只是,對方是沈陌的嫡兄,看樣子也不是好相與的。
他們倒是想回上幾句話,就是怕沈陌日後會不好過,所以幾人垂下眼,不去看沈邢烽。
倒是沈陌,他本來也沒想著去拉沈邢烽,所以在對方抬手打過來時,他就縮回了手。
讓對方的手落到了空處。
沈陌的目光始終看著沈邢烽,在原身的記憶里,他這個二哥處處比不上大哥,最愛吃喝玩樂、尋花問柳。
就是個狂浪不羈的性子。
今天這一照面,沈邢烽顯然和原身記憶里的樣子不同,以及……
「二哥可有摔到哪裡?實在是我們聊得入了迷,沒看到拐角會來人。二哥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諒我們眼神不好吧。」
沈陌這話,聽上去是把錯誤全攬在了自己身上,就是沈邢烽也挑不出什麼錯來。
但實際上,沈陌是在說他們聊的入迷沒注意到拐角有人,但對方卻是一個人,又沒人聊天,自然不會被轉移注意力。
那麼到底是誰眼神不好,可就是一目了然了。
當然這話說的隱晦,沈邢烽向來沒有把這個庶出的弟弟放在眼裡,記在心上,哪裡聽得出其中的意味?
只覺得這個弟弟果然窩囊,本事也就這樣了,讓他都提不起對付的心思。
想到這裡,沈邢烽粗眉微擰,他唯一的對手就是沈仲雲,可是為什麼他親眼看著沈仲雲喝下那壺茶,怎麼會沒事呢?
還是……他已經知道是自己動的手了?
沈邢烽越想,就越覺得煩躁,又看到沈陌好端端的站在那裡,抬腳就去踹沈陌。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他這一踹沈陌的確摔到在了地上,可是,他總覺得這一腳沒落到實處。
然而關於沈仲雲還沒死的事情縈繞在他心頭,讓他沒心思去想這個不對勁兒。
他恨恨的看了沈陌一眼,又甩了甩衣擺,「哼!」的一聲,擠過幾個少年郎往外走去。
幾人見沈邢烽離開,立馬圍到沈陌身邊,有人拉著沈陌的手,有人扶著沈陌的身子,將人拉了起來。
章弱笠拉著沈陌的手小聲絮叨著,「陌哥你沒事吧?都怪我沒看路。」
「這也不怪你,是我們大家的錯,」吳銘接過話頭,他倒是想說是沈邢烽的錯,但他們其實也算不上無辜。
這時,站在沈陌身後,扶著他肩膀的阮虞擔憂的說道,「陌哥,你二哥回了沈府,會不會……」
這話一出,另外幾人也擔憂的望向沈陌,對上幾個少年郎不摻雜任何假意的擔憂,饒是沈陌,也覺得心下一燙。
隨即笑著說道,「沒事,我這二哥沒時間找我麻煩。」沈邢烽和沈仲雲之間,還有的玩呢……
后一句話沈陌在心裡默默想著,沒有說出來,只是他這句話似乎安慰的意義不大,幾個少年郎聽了之後,更擔心了。
「陌哥,要不……我們和你一起去賠罪,鬧大一點,就算是受罰,那也值了!」
「對,咱們是兄弟,今天這事大家都有份,罰也要一起罰!」
「嗯,後果不能讓陌哥一個人擔。」
「……」
這一句接著一句,讓沈陌不知道該回什麼好,只得說上一句。
「好了好了,知道你們擔心我。放心,真要有什麼,都不用你們提,我都得一禿嚕把你們全拖下水……」
說到這裡,沈陌突然笑出聲來,他這一笑,幾個少年郎也跟著笑了出來,一個個說著沈陌又在促狹他們了。
只是這一茬到底是過去了,幾個少年郎來到求籤的地方,一個個面色嚴肅了不少,態度虔誠的求籤。
到沈陌了,他倒是自在,這求籤求籤,必然有想問的事,才能求出個簽來。
可沈陌本來也沒事,所以他求了個空白的簽,這一個簽筒里統共有一百簽,能求出個空簽來,也是難得見著了。
此時,幾個人手上拿著解簽的條子,目露疑惑的看著沈陌手中的空簽,又齊齊簇擁著到那解簽人的面前。
那解簽人穿著得體的青色道袍,頭上戴著帽子,又蓄著鬍鬚,看上去倒是挺有出世之人的氣質。
那人拿起幾個少年遞過來的空簽,微微睜了睜眼,看到是空簽,還睜大了幾分。
隨後問著,「何人求的簽?」
「我,」沈陌抬手指了指自己,他求籤的時候什麼都沒想,自然也就什麼都求不到。
所以落出個空簽來,沈陌覺得很正常。
只是,能來求籤的人,就沒有一個人是別無所求的,像沈陌這樣的,更是絕無僅有,只此一家。
所以那道士才會多看了沈陌幾眼,然後突兀的問著,「你可想修道?」
這話問的突兀,幾個少年郎都沒反應過來,沈陌就搖搖頭拒絕了,然後拉著幾個少年離開這裡。
又各自在紅綢上寫了個期望,掛在那高高的枝頭上。
雖然他們不一定能達成期望,但現在看著自己的期望高高掛在枝頭,就覺得心裡一陣舒暢。
任他未來如何,至少現在,他們帶著少年意氣,無人比擬。
下山途中,他們才像是剛反應過來似的,突然問著,「剛才那解簽的道士,是不是想讓陌哥做道士?」
「……好像……是?」
「嗯?對啊,陌哥,你為什麼拒絕啊?」
「要是成了道士,那沈府就管不了你了,你那二哥又算的了什麼?」
「陌哥,你怎麼想的啊?」
聽著左一句右一句的問話,沈陌忍不住摁了摁額側,「能怎麼想?不就是不想唄!」
說著,沈陌吹起了口哨,語調快活肆意的不行,讓幾個人也沒再多問。
也是,他們想要的不就是自在?能有說不想就不想的底氣,和說想就想的能力嗎?
幾人也沒再問,又樂哉哉的下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