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死中求生
方璐的這句話,驚得整個大廳的人都傻了眼。
楚城哪個敢出口罵宋南霜。
護著她的男人遍布楚城的頂流社會,誰人敢惹這朵交際花。
宋南霜被她罵得臉色臊紅,「你罵誰!誰是小三,誰是私生子,我要告你誹謗!」
她嬌聲嬌氣的聲音,吵架的時候毫無還嘴之力。
方璐樹枝直接比在她嘴上,「你閉嘴,滾。」
宋南霜求助地看向季文淵,他卻只是冷著一張臉,不說話。
她伸手去推方璐的樹枝,結果那隻手直接被抽了一棍。
宋南霜宛如受了奇恥大辱,她眼眶瞪得發紅,指甲深深地陷入肉里。
方璐上手扯住宋北雪的衣服領子往外拽,平時抱毛球練出來的臂力,現在好處凸顯出來。
這群大小姐不僅氣力不敵方璐,還愛面子不敢動作太大,怕丟了優雅。
於是宋北雪被方璐扯出來,像趕羊一樣趕去和劉婉柔,何白梅匯合。
這三個女人擠在角落,周圍看熱鬧的人,紛紛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神色。
平時她們三個囂張跋扈,別人不願與她們計較,她們越發得寸進尺,今天居然被個丫鬟教訓,這是看季少的眼色,八成也不是個普通的丫鬟。
方璐把身後的背包拽下,拉開拉鏈,遠處的人群看不到,但三個女人卻看得清楚,她們倒吸涼氣,臉上再也維持不了端莊,嚇得花容失色。
她們沖著往外跑,卻被方璐拿背包一人扣了一下腦袋。
只見形形色色的幼蛇落滿了她們的頭髮上,衣服上。
大廳里響起尖銳的叫聲,房頂快要被掀翻一樣。
方璐趁著蛇沒掉下來,拿樹枝狠狠地抽她們的腿,打得三個女人鬼哭狼嚎,滿地亂滾。
方璐又從口袋裡抽出兩條小蛇,直接扔到劉婉柔臉上,她尖叫之時,小蛇趁機滑進嘴裡,劉婉柔慌忙拽出蛇,吐得一地污物。
整個場面亂成一團。
十幾分鐘,方璐終於看夠了,她一字一頓地道:「我昨晚要是死了,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
昨晚大雨,坑裡水位越來越高,最後幾乎沒過方璐頭頂,所幸她會游泳,對水還有幾分相熟。
她手腳並用在坑壁上摳出坑,藉助浮力,勉強撐住她的身體。
但土壤鬆軟,一吃力就會散落開,方璐滑下來無數次。
「咚」一下掉進水坑深處,那一瞬間被水淹沒,睜不開眼睛,四周一片漆黑的感覺,好像死神在身邊環繞一般。
她努力保持冷靜,半蹲下身,用力蹬踩在坑底,再次浮出水面。
就這樣一次又一次,手指甲幾乎沒有完整的,指尖也磨得血肉模糊,直到水位夠深,浮在上面離洞口距離已經很近,才終於有機會爬出坑洞。
不是靠著人生來具備的求生意志,可能她現在就把命搭在了這個島上。
方璐扔下手裡的樹枝,準備走出大廳,回她的傭人小屋洗澡睡覺。
她殺氣騰騰的神情,渾身寫著生人勿近的疏離。
關南向她走近幾步,想開口說些什麼。
醫生說幸好及時止血,否則不僅孩子保不住,大人都有危險。
做了各項檢查,母子都沒什麼問題,只是讓子音多卧床休息。
這一次關南欠下了兩條命的恩情。
方璐在他面前頓住腳步,冷聲說道:「一共39條蛇,一條都不能死,給我收好。」
說完便掠過他,沒給他開口道謝的機會。
季文淵目光一路跟隨在她身上,攥著拳頭的手微微發著抖。
想到昨晚可能發生的事,他心裡像空了一個大洞,呼呼地灌著涼風,通體生寒。
在方璐走過他身前時,他一把把她拽進懷裡。
她濕透的身體,隔著衣服都能感受到陰冷,卻讓季文淵心底那股冷意,有了一絲溫暖。
「滾開。」
方璐啞聲說道。
平時聽到這兩個字,一定會大發雷霆的季文淵,這會兒好像自動屏蔽了她的挑釁。
他不顧她的反對,霸道地將她打橫抱起,轉身往別墅樓上走。
大廳里響起眾人倒吸涼氣的聲音。
接著宛如全員塞了雞蛋,沒有一個合得攏嘴,雙眼直勾勾地跟著眼前天方夜譚的畫面。
從來沒見過季少跟哪個女人這麼親近過。
而且這不是什麼天仙美女,而是一個滿身污泥的小女傭!
方璐被他溫暖的懷抱包圍,一整夜的恐懼和折磨,火山爆發似的噴涌而來。
她像一個孤兒,在快要凍死餓死時,被人領回了家,哪怕那個人是沒有感情甚至會打她的繼母,她此時也只有這火柴般的溫暖可以依靠。
她緊緊地抓住季文淵的衣領,頭埋進他胸前,失聲痛哭。
她的哭聲,像鞭子抽在季文淵的心口上,每一下都鉚足了勁,死去活來地煎熬著他。
他把她抱得更緊。
那瘦瘦小小的身體,好像不抱緊就會飄走一樣。
他抱著她越過人群。
在邁上兩節樓梯磴時,停住腳步,他背著身,以不容置疑的口氣丟下一句話,「不許放她們三個走。」
說完,他抱著方璐走上三樓。
樓下終於反應過來的池子昂在他們進房間前,沖了上來,「文淵!」
他慌裡慌張地道:「你們孤男寡女,不方便,我再給她找個房間住。」
季文淵嫌棄地扯了扯嘴角。
「我是她老公,用不用給你看結婚證。」
他回頭瞥了眼愣在原地的池子昂,又補了一句,「還不快走,去請醫生過來!」
說完砰地關上房門,徒留外面傻眼的池子昂對著門瞠目結舌。
……
季文淵就這樣抱著方璐,坐在沙發里。
他拿毯子包裹住她,連毯子帶人一起圈在懷裡,一下一下拍著她的身體安撫。
方璐委屈得像個迷路的小孩子,哭到停不下來。
直到有人敲門,一名身穿白大褂的男人走了進來。
方璐被迫停下哭泣,眼裡的淚還蓄在眼眶裡,像一池春水,微波蕩漾。
醫生檢查了她身上的傷,給開了葯,寫下用法。
便先行回去醫務室備葯一會兒送過來。
季文淵見醫生走了,坐回到方璐身邊,再次把她圈進懷裡,輕聲問道:「再哭一會兒?」
方璐咬了咬牙,推開他站起身,她虛晃著身體朝浴室走去。
季文淵見狀,一把摟住她,讓她靠著自己身上。
以前健康寶寶一樣的小女人,這兩個月生的病趕上之前幾年的了。
他摟著她走去浴室,按她坐在軟凳上,直接伸手去解她的衣服,被方璐一巴掌拍開,她聲音嘶啞地擠出兩個字,「出去。」
季文淵眼中劃過一抹心疼。
他在她面前蹲下身,雙手托起她的兩隻小手,曾經嫩滑無骨的手,現在磨得傷痕纍纍,尤其是指尖更是血肉模糊,幾根指甲連著肉被掀起。
好像傷在他身上一樣,疼得他心直抽搐。
季文淵輕輕親吻她的手背,聲音低沉而溫柔。
「手傷成這樣怎麼洗,老公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