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快遞分揀

等我再回到橋洞下面的時候，紅毛已經大喊著叫我了。紅毛說：「怎麼這麼長時間，我給你問好了，晚上夜班，從下午4點干到晚上12點，一個小時15塊，做快遞分揀，去不去。」我大聲的喊出來說：「去，去，一定要去！」我喊那麼大聲，不是怕紅毛聽不見，我是給我自己加油打氣，說給我自己聽了，不讓自己退縮。紅毛接著說：「我把中介電話給你，你到時候跟他聯繫，問問地址什麼的。我這幾天有事去不了，你自己先去，等下次再跟你一起去。」我說：「好，不用擔心，我自己能行，我現在就給中介打電話。」我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撥打著中介的電話，第一次撥的時候，裡面說：「正在通話中，請稍後再撥。」我就直接掛了，自己自言自語的說：「中介的活就是多，不停有人打電話聯繫，還佔線了。」我一邊說一邊從新撥了一遍通了，響了三聲才接通，我問中介：「幾點過去，在哪裡集合，都帶什麼東西。」中介說：「讓我帶著身份證，4點趕到槽西路十字路口中介門口集合，晚上管一頓飯。」中介一邊說，我腦子一邊記，擔心漏記什麼，還把錄音打開了。反覆聽了幾遍，沒有記錯，才放心把錄音刪除。我給紅毛說：「聯繫好了，中介讓我帶著身份證，4點趕到槽西路十字路口中介門口集合，晚上還管一頓飯。」紅毛說：「好，不錯聯繫挺快，記得把東西準備好。」

4點我拿著身份證，我準時到了中介。中介讓我和一群人上了一輛麵包車，司機開著車帶著我們一群人來到了快遞分揀中心。讓我們下車，下車第一眼看見是個藍色的大廠房，進去一看到處都是堆成山的快遞，我驚呆了，愣了一分鐘，有個人拍了拍我說：「走了，愣什麼了，沒有見過這場面。」我沒有說話，往前繼續走著，看見快遞被傳送帶傳送到不同的車子旁邊。快遞站的老闆叫我過去，我看著老闆五大三粗，挺著個啤酒肚，穿著拖鞋。一看就是沒有干過活的人。老闆給我說一下工作內容，就是把快遞扔到車上。我按照老闆的安排走到車的旁邊，拿著一個快遞就往車上扔，聽見咚的一聲，老闆呵斥道：「慢點，弄好了還得賠。」說完走到其他人旁邊，給其他人分配了工作，有的做分揀，有的上車擺放。一會兒我這邊車上來了一個擺放快件，我把傳送帶上快遞遞給車上的人，他接過後擺好，發現我還沒有遞過來說：「快點，這邊在這等著了，怎麼磨磨唧唧了，沒幹吧！」我說：「是的，以前沒有干過，你給我說怎麼干。」其中一個車上的人很熱情，下來給我演示一遍。我看見他，先走到傳送帶旁邊，面向傳送帶，右手拿到一個快遞，雙手捧著快遞，雙眼看著我，對我說：「接住。」我伸出雙手，剛好接到，放到車上。通過他的演示我知道了，怎麼扔快遞，要掌握好力度，不用用力太大，用力大的話會把快遞扔壞，用力小的話就會把快遞仍不到車上。經過幾次反覆的工作，我能夠掌握好力度了，準確的把快遞扔到車上人的手裡。

老闆在一旁還不停的催促著：「搞快點，搞快點。」聽到老闆催促的聲音，我一著急把快遞扔到了地上，車上的人說：「沒事，別著急，老闆就是這樣，喜歡催促我們，讓我趕快乾完，趕快走。」我著急的回復到說：「天下老闆一個樣，就想讓我們乾的快點，也不管我們怎麼干，弄壞了還得我們賠，就老闆美裡外掙錢。」老闆看見我們兩個在那講話，對著我們又是一陣催促，我們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不當回事，干著自己的活。

熬到晚飯時間，晚飯是一份炒米。我看著我碗里的炒大米，大米一粒一粒全部都包裹著雞蛋，像一個個小士兵。一股一股大米的香味飄到我的鼻子里，惹的我口水都流出來了。聽見老闆說：「趕快吃，吃完馬上幹活。」我聽見老闆的催促，趕快吃飯，看見旁邊有的人已經吃了一半，有的人已經快吃完了，有的人去盛第二碗飯，只有我還沒有吃。吃完飯後，又開始工作，幹了一個小時，有點瞌睡，眼皮上下打架，手也不聽使喚。一不留神把一個快遞扔到車上人的頭上，車上人大吼道：「你幹什麼，扔我頭上，你的眼往哪看了。」我聽見車上人的吼聲，立馬清醒了。看看其它人都精神抖擻，沒有瞌睡的樣子。有個人還在那唱歌，我想應該為了緩解瞌睡。我也不敢再打瞌睡了，得想個辦法不讓自己睡覺。我想起古時候，懸樑刺股，雖然不至於，但是我可以累了困了就用手擰自己一下，讓自己醒醒，就這樣一直干到晚上12點。雙手通紅，手上的土都掩蓋不了紅色，還有點發熱。

結束的時候，我整個人都累癱了，也有點崩潰了，上車的力氣都沒有了。聽見司機喊：「上車走了，快點過來。」沒辦法，拖著疲憊的身體走到了車上。坐車回去的時候，有人睡覺，有人講話，有個人說：「今天這個老闆真兇，下次不來給他幹了。」另外一個人說：「就是，我干這麼多日結的工作，還是頭一次遇見這樣的老闆。」還聽見有的人說：「我上次去那個分揀工的工資比這高，老闆人也好。」我聽見工資高，立馬來了興趣，跟他加了微信，給他說：「下次去了給我說一聲，咱們一起去。」他點點頭同意了。接下來我大概算了一下今天的收穫8*15=120塊錢。算完以後，我還加了幾個做日結的人的微信，想著以後有什麼日結的工作可以相互介紹，跳過中介公司，也省一部分中介公司的費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