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四十九章 這是赤果果的威脅
徐淼也冷著臉說道:「但願如此吧!想來最好是我誤會了,既然這樣,那麼時間不早,在下就不留陳大人了!請!」
說著徐淼就下了逐客令。
徐淼實在是懶得和這陳瑜虛以委蛇,因為和他這種人羅嗦,實在是沒有必要,如果是這廝能給他幫忙的話,他倒是還願意和這傢伙攀交一番,但是很明顯這傢伙是打定主意,要看他笑話了,那他還跟他多說個屁呀!
於是徐淼當即便下了逐客令。
陳瑜也很是憤怒,沒想到最後見面的結果是這樣,他只是拒絕了借糧給徐淼,卻沒想到徐淼當場就翻臉了,一點面子都不給他留,這也實在是太不把他放在眼裡了。
於是陳瑜也冷哼了一聲起身拂袖而去,其餘眾人也都尷尬的起身跟著陳瑜出艙朝碼頭行去。
徐淼最後對那張恭說道:「張兄,實在是抱歉了!改日如果有緣,咱們再見,在下一定另行好好款待張兄!」
張恭其實也頗有點尷尬,但是這時候也不便和徐淼多說太多,於是點頭拱手道:「徐大人留步,想必一定會有機會的,在下給徐兄幫不上什麼忙,實在是慚愧呀!還望徐兄不要介意,此行前往海州,祝徐兄一路順風!告辭!」
說完之後,張恭跟著其餘眾人也上了碼頭。
陳瑜此時十分惱怒,覺得這個徐淼性情確實太過乖張,難怪在朝中搞得滿朝皆敵,人見人惡,看張恭也跟著上了碼頭,冷哼一聲正待拂袖而去的時候,卻聽到背後船上傳來了徐淼一聲厲喝。
「來人,去給我打!問問那刺客,到底是受這徐州什麼人的指使!如若不肯交代出來那主使者的話,就把他手指腳趾一根一根切下來!」
「喏!」
聽到徐淼這一聲吼,陳瑜險些一腳踩空摔個大馬趴,幸好旁邊吳縣令伸手託了他一下,這才穩住身形沒把臉拍地上。
陳瑜的臉皮劇烈抽搐了幾下,心裏面一陣陣的發緊,總感覺這徐淼對他不懷好意,他這話是什麼意思?他怎麼就認定是徐州誰指使的那些刺客呢?
一想到如果那個刺客被徐淼屈打成招,一口咬定是受他指使,採取謀刺徐淼的話,陳瑜就背後一陣陣的發涼。
這時候船上很快就傳出了一陣鬼哭狼嚎的慘叫聲和求饒聲,還有皮鞭抽打在人身上時候發出的啪啪聲,那慘叫聲在夜色之中真真是聽的人直起雞皮疙瘩。
接著就聽到有人厲聲呵問:「快說,是誰指使你謀刺我家大人的?主使者是不是姓陳……」
陳瑜聽到這裡的時候,鼻子差點氣歪了,這特喵的還真是在故意屈打成招呀!正常人誰受得了這等嚴刑拷打呀!再加上有人在一旁引導,那還不有什麼說什麼嗎?
陳瑜這會兒有一種想要殺人的衝動,但是掃視一眼碼頭上那些殺氣騰騰的徐家護衛,卻又沒有這個勇氣。
雖然他內心中有一種強烈的想把徐淼給弄死的衝動,但是卻也知道,他絕對不能這麼做,先不說徐州的那些官兵敢不敢對徐淼下手,即便是真的下手弄死了徐淼,他又如何保證不走露風聲?
另外徐淼帶了不少的護衛,看樣子足足有二百餘人,這些人看起來都是上過戰場的悍卒出身,這些人肯定很難對付,誰能保證他們不跑一個?
只要跑掉一個,那麼他就要徹底完蛋!他根本不可能做得到將這麼多人一網打盡,所以就算是氣的要死,也想都別想。
再說了,徐淼要是在他徐州地盤上出事的話,朝廷豈能不派人前來調查?剛才聽徐淼的意思,好像是他還能隨時聯繫上百騎司的人!
百騎司是幹什麼的?那可都是皇帝的鷹犬,負責暗中為皇帝打探情報,監察百官的。
他們可以不用通過中書省,便可以將各種信息直接傳給當今聖上,所以如果這徐州有百騎司的人的話,他怎麼都不可能瞞得住。
這種截殺朝廷命官的事情,一旦要是被人發現,那就無疑是等同於謀逆之罪,更何況徐淼還是皇帝的寵臣,到時候事情敗露的話,皇上絕對會誅他三族。
所以陳瑜雖然動了殺機,可是卻也這個念頭也只是在腦子裡一閃而過旋即便把他自己又給嚇了一大跳,暗罵自己怎麼能動了這種心思,這簡直就是找死嘛!
於是他不敢再在碼頭上聽了,轉身寒著臉便大步離開了碼頭,上了他的馬車,吩咐一聲回去,徐州的諸官也都連忙上了馬車,跟著他一起返回了徐州城。
陳瑜回到家中之後,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滿腦子都是徐淼在船上喝令拷問那個刺客的聲音,越想越覺得心裡不安。
從他聽聞過的有關徐淼的信息來看,徐淼是個睚眥必報的性子,此人才智過人,但是性情乖張,從來不吃虧。
這幾年來,在朝中著實遭到了一些朝臣亦或是言官的彈劾,但是卻都全身而退,一是說明當今陛下對他的寵信,二是說明了此人從不吃虧。
但凡是和他過不去的人,大部分都沒有落得什麼好下場,曾經有不少言官或者大臣,因為和他鬧僵,結果落得了丟官罷職的下場,最大的就是曾經的禮部尚書豆盧寬,因為一點小事,兩個人鬧到了不可開交的地步。
結果堂堂禮部尚書豆盧寬,最後卻愣是被徐淼給斗的丟了官,還降了爵,被趕出了朝堂,攆回家養老去了,至今都未能翻身。
最可怕的是長安有一座很有名的寺院慈寧寺,因為開罪了徐淼,徐淼揚言慈寧寺必遭天譴,結果沒幾天慈寧寺就在一夜之間,被天雷夷為平地,滿寺上下三百餘僧眾都化為碎肉。
今日那廝在這裡遇刺,結果那廝便抓住了這一點,趁機向他提出要求,向他借糧到海州賑災,可是他拒絕了那廝,結果那廝明顯是懷恨在心,有意將謀刺的屎盆子向他腦袋上扣。
雖然那刺客和他沒有半文錢的關係,但是如果那廝真的刻意要構陷於他的話,將那刺客屈打成招,逼迫他攀咬自己,那麼他陳瑜就算是有一百張嘴,恐怕都難以洗涮清白。
而當今聖上又對那廝十分信重,一旦獲知他指使刺客行刺徐淼的話,肯定不會輕饒於他,到時候免不了要把他逮入長安下獄,對他嚴加審問,即便是他最終能洗脫罪名,但是也免不了要吃大苦頭。
到時候因為得罪徐淼,即便是能洗清罪名,也肯定為當今陛下所不喜,徐淼只需要向當今聖上說他拒絕調撥徐州義倉糧食賑濟海州饑民,這一條就足夠將他打入萬劫不復之地。
所以陳瑜躺在床上是越想越怕,越想越覺得這次要大難臨頭了。
他忽然間很後悔,為何要拒絕那廝的請求,不就是一些糧食嗎?徐州也不是沒有,沒多有少,起碼給他一些,也不至於把那傢伙得罪死。
現在倒好,那個睚眥必報的傢伙,因為借糧不成,顯然是被激怒了,擺明了想要坑他。
且不說如果那傢伙構陷他勾結刺客能不能將他定罪,可是只需要那小子給他扣上這麼一頂大帽子,最終即便是他能脫罪,估計也要脫層皮。
陳瑜整整在床上折騰了大半夜,天不亮就爬了起來,披衣在屋中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四處亂轉。
當天剛亮的時候,他便派人去把長史劉集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