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心也落空
不行!不能親!
不然等他們出去了又該如何自處?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褚辭又是驚了一身的冷汗。
他竟然……下意識里不排斥和商寒遠親密?!
「師兄,怎麼樣?」
商寒遠的聲音低沉又充滿磁性,彷彿帶著某種魔力一般,引誘著人深陷其中。
在月色的陰影中,他的五官顯得立體又深邃,以往總冷著一張臉,不苟言笑。現下他眉梢上挑,無端染上幾分恣妄,不像什麼名門正派的弟子,倒像個隨心所欲的大魔王了。
商寒遠好整以暇的觀摩著褚辭的表情,連最細微的變化都不捨得放過。
褚辭被看惱了,故意冷著一張臉,「你好好說話!」
商寒遠輕笑一聲,順勢又說道:「既然都說是假的,那師兄怕什麼?」
「在我的夢裡,都還要被師兄拒絕一次……」
「想我堂堂藏劍峰首席弟子,真是可悲可嘆啊!」
褚辭:……
麻煩不要放飛自我啊喂!
褚辭轉頭問系統:「我能不能省過解釋這一步,直接弄死他?」
系統:【……你也可以試試。】
這當然是氣話。
褚辭憋悶的抱緊自己的膝蓋,小聲的埋怨:」你們一個二個都躲夢裡享樂,就我一個人瞎操心,怕你們困在這裡長睡不醒,又出不去錯過後面的比賽……」
一個樂得看別人成親,一個又忙著自個兒成親。
合著就他忙前忙后,活脫脫一個大冤種唄。
商寒遠心裡柔軟得一塌糊塗,也知道自己將人逗狠了,他伸出手,攬著褚辭的肩頭輕輕地拍著,安撫一般,「師兄很好……師兄辛苦了。」
商寒遠動作突然一頓,他緊緊看著褚辭,問道:「一個二個?除了我,還有誰?」
褚辭偏頭看他,「還有謝師兄……」
商寒遠冷笑一聲。
褚辭將他和謝慕書的夢境里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道出,明明是極平淡無趣的事情,商寒遠越聽,臉色越是垮得厲害。
那點昭然若揭的小心思,也就師兄看不出來。
商寒遠有些不滿的瞥了一眼身邊的人。師兄總是這般輕信他人的天真模樣,所以才會吸引越來越多覬覦的人。
什麼時候,他才可以光明正大地將師兄圈在身邊?
感應到他的想法,一個聲音從腦海中鑽出:「總是舉棋不定,愚蠢!把身體給我。」
商寒遠毫無留情:「滾。」
他的大手驀地一把撈上褚辭的腰。
「干……幹什麼?」褚辭嚇了一跳。
「別亂動!師兄不是想出去嗎?」商寒遠帶著褚辭騰空而起,向上方的夜幕飛去。
褚辭的認知還停留在,要想醒來,就得在夢境里死亡。
看樣子,商寒遠似乎有其他的辦法。
褚辭早就想問了:「為什麼你在夢境里,法力都沒什麼影響?」
商寒遠:「區區假象,它困不住我,看我想不想出去罷了。」
謝謝,有被裝到。
商寒遠想到了什麼,他們停在半空中,「師兄等我一會,我先去處理一件事,速速回來。」便轉身離去。
褚辭站在半空中,沒有什麼依仗,腳下卻如履平地。
這夢境還能這麼玩?
底下的那些人看著商寒遠去而復返,欣喜若狂的聚攏上來。他們長著和褚辭相同的模樣,或笑著,或羞惱,或悲傷,神態各異。
商寒遠高高在上,蹙著眉頭。
這兒就算被毀,他們也不該頂著師兄的模樣消失。
商寒遠揮手,那些人的五官立刻全數被隱去,只剩下一張空蕩蕩的臉。
商寒遠毫不猶豫的轉身,向褚辭身邊飛去。
他遠遠就看見褚辭乖乖的站著,一動也不動,像一個等著丈夫回來的小妻子。
商寒遠心下一軟,動作熟練的上手圈住他:「師兄好乖。」
褚辭鬆了口氣,強顏歡笑。也不好意思說自己有點恐高。
褚辭發現眼前的視線似乎亮了一點,周圍的場景像被擠壓一般扭動起來。天幕不堪重負,飄揚著星星點點的粉末,逐漸消散著。
商寒遠凝聚出靈力,抬手猛地向上方一擊。
「轟」的一聲巨響,重物崩塌陷落,他們的頭頂上方出現一個耀眼的白色豁口。
「師兄,我們出去了。」
一隻大手覆在褚辭的眼前,替他阻擋住所有的光線。
這場景何其的熟悉,褚辭心中微動。
待眼前強烈的光亮褪去,褚辭第一個聽見的,就是商淮咋咋呼呼的聲音,「我的哥哥呀,你們可總算出來了。」
褚辭睜開眼,發現他們並不在塔中,已經回到了之前的看台上。
商淮身邊還站著一位管事打扮的人,兩人都一臉擔憂的看著他們。
九層靈塔放在桌子上,塔頂破了個大洞,塔頂完全是被整個掀去的,過於慘烈。
褚辭偷偷看商寒遠一眼,這麼簡單粗暴的出塔方式,也真是商寒遠的手筆了。
褚辭一下子又想到了謝慕書,連忙四處去看。果然,隨著靈塔被毀,謝慕書也同他們一起被傳送了出來。
只是他還躺在地上,雙眼緊閉,並未醒來。
「我就說他們肯定沒事吧!」一旁的管事擦了擦汗,終於鬆了口氣。
「哼,那還不是我哥他們本領大。」
「那這靈塔被毀……」
商淮惱怒,斬釘截鐵,聲音中氣十足:「不賠!」
管事欲哭無淚,最後悻悻然,也只得抱著那靈塔先下去處理。
商淮將地上的謝慕書扶靠起來,「哥,他怎麼辦?」
商淮話音剛落,謝慕書睫毛顫動,隱隱有蘇醒之際。
商寒遠垂下眸子,拉上褚辭的手,轉身就走。
「誒,等等我。」商淮也顧不上謝慕書了,連忙起身追上去。
謝慕書悠悠轉醒。他的視線放空,落在空中的某處,一時之間,他的意識還完全無法從夢境中抽離出來。
他站起身,踉蹌了兩步。
「等等,別走那麼快啊!」樓下,商淮大喊著。
商寒遠拉著褚辭,大步邁出了門去。謝慕書只來得及看清褚辭那一閃而過的衣擺。那個愛偷懶,只親近他的小師弟。
果然是夢境啊!
謝慕書苦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