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師門大會

褚辭被系統叫起來的時候，還沉溺在夢鄉里。

他迷迷糊糊的洗漱收拾好，去到正廳，發現師尊已經在等他了。

顧青玉給他探了脈象，沒什麼大礙，可還是不放心的，又給褚辭傳了些靈力。

褚辭吃著師尊從山下給他帶回的糕點，慢悠悠的。顧青玉也不催他，看他小口小口的吃東西，心情很好，臉上隱隱帶有笑意。

景令峰距離主峰有一段距離，顧青玉召出自己的佩劍，小心的帶著褚辭站了上去。

許是考慮到褚辭，顧青玉飛得並不快。

褚辭感覺風從臉上，從耳邊拂過，清新溫和，周圍的景色不斷的變換著。

以前褚辭在仙俠劇里看過所謂的「御劍飛行」，只是酷炫厲害，當真正的身處其中時，卻又有一種奇妙的感覺。

他心跳得厲害，忍不住看一眼腳下，薄薄的雲層貼著腳邊，彷彿踩在了雲朵上面。腳下綠蔥蔥一片，山川都變小了，心境卻是開闊舒適。

等他們到主峰大殿的時候，人已經來的差不多了。

他看了一圈，並沒有看見男主。

男主應該同其他拜師的弟子還在殿外吧！

大殿上的人褚辭有的認識有的不認識。他跟在顧青玉的身後，老老實實的跟幾個師叔師伯打招呼。

其中便有應涯仙尊。他露了面后，便站在一邊，一臉嚴肅。因為是男主的未來師尊，加上這之前褚辭一直沒見過他，一時好奇，忍不住偷偷打量他。

應涯仙尊聶滄崍身材高大，長相俊朗周正。他已至化身期，修為很高，是進了世界能力排行榜前十的。聶滄崍憑藉著硬實力和果斷的性格吸引了書外眾多的男粉絲。

褚辭以前也是聶滄崍的粉絲，不過自從他穿過了之後，他就成了顧青玉的粉絲了，還是顏粉。

幾個峰主長老看顧青玉高興，話題總有意無意的往褚辭身上繞，熱心地分享一些修復靈力的小偏方。顧青玉笑笑道謝，道最近在藏書閣翻了不少典籍，對於褚辭靈識的問題，已經有了些眉目。

聽到這裡，褚辭有些恍然大悟。

原來師尊最近老是去藏書閣是為了他啊。

褚辭摩挲著腰上的玉佩，莫名的感傷了起來。

可想著想著，思路又不由得跑偏了。

「系統，書中說褚辭的靈識一直未能修復，又因為魔氣侵蝕內里，以致大結局燈盡油枯，吐血而死的對吧？」

【對，怎麼了？】

「可是這個身體我感覺除了不能用靈力外，其他都很健康啊。照這樣下去，大結局我死不了怎麼辦？」

【為了保證故事大致走向，其實也可以用其他方法弄死你，並不一定要嚴格按照書中的來。】

「哦」，褚辭鬆了口氣，「既然總歸都是要死，那我因為一些小小的意外，提前死掉，是不是也算完成任務？那我就可以回家了吧？」

【……你說呢？】

看褚辭一副隱隱期待的樣子，系統語氣無奈：【我勸你最好不要做傻事。世界力量會維護劇情走向，也就是說，褚辭是在結局死亡的，那在到結局這段期間，你就是『不死"的。和你沒有關係的劇情會避開你，危險也會避開你。但是不死，不意味著不會受傷。如果你不怕痛，可以試試。】

【我建議你最好還是好好苟著，不要折騰。】

不死但是會受傷？

褚辭的想法落了空，情緒一下子低落了下來。他打氣般的安慰自己，遲一點也沒什麼，總歸是能回去的。一會兒又恨恨的想，等他回去，他要發評問問作者，為什麼讓一個重傷的糊逼路人熬到大結局，究竟安的是什麼心啊。

褚辭越想越氣。

系統看褚辭情緒不對，也不好再說什麼了。

這時候掌門人的大弟子過來稟報，只道掌門人並未料到此次閉關耗時如此長，竟給拖到了師門大會，原想在今日強行出關，卻不想遇到了瓶頸關鍵期，只得繼續閉關。今日的師門大會便交付聶滄崍主持。

聶滄崍聽完，見人基本已到齊，叫來弟子讓等候拜師的眾人進殿。

門口走進來一群少年少女，年齡幾乎都在十多歲左右，好奇地東張西望。

褚辭一眼就看見了人群中的商寒遠。他今天穿了一身黑衣，袖口處紋著金絲祥雲，黑髮高束，一張臉俊美非凡。

男主的長相太過優越，再加上氣質清冷，大殿中的不少人都第一時間注意到了他。

「那不是商氏未來的家主商寒遠嗎？他竟然來了浩元宗！」

「聽說……已經答應了應涯仙尊做他的弟子，已經敬酒拜過師了，就差今天大會宣告了。」

「哪有這麼快哦，我也聽說了一點，人家商寒遠昨天才答應下來的。」

「真的嗎？應涯仙尊真的收他為徒了？可是應涯仙尊不是只收天賦高有機緣的弟子嗎？」

不知誰笑了一聲，「商寒遠天賦還不夠高嗎？人家可是公認的天才。」

也有不知道商寒遠的，疑惑開口問道：「那他不就是仙尊的首徒了？這商寒遠很厲害嗎？」

「他如今和我們也就一般大，可是人家已經是元嬰中期了。人人都說，他可能會在百歲內大道圓滿，飛升上界。」..

話音剛落，眾人皆抽了口涼氣。

飛升已是難事，何況是在百歲內飛升。

褚辭在一邊聽著，心中滿不在乎。飛升算什麼，男主最後還會成為上神界帝尊呢，掌管所有的世界，可謂是千萬人之上了。

聶滄崍看見商寒遠，嚴肅的臉上有了一絲鬆動。開場簡短的說了幾句，便將商寒遠喚來身邊，在眾人或羨慕或疑惑的目光下開口：「商寒遠，以後就是我藏劍峰聶滄崍唯一的弟子。」

四下嘩然，討論聲比剛才還大了一倍。眾人皆是一副羨艷的表情。

「安靜！」

商寒遠敬了茶，然後聶滄崍取出一塊木牌，用靈力刻上商寒遠的名字，交給對方：「這是你的命牌，一定要妥善保管。」

商寒遠收好命牌，站在了聶滄崍的一邊。

接下來開始測試眾人的資質，各峰主長老可以挑選自己中意的弟子，弟子們也可以毛遂自薦。

有幾個少年的資質不錯，但是商寒遠已經分去了所有光芒，在他的對比下，其他人倒都顯得平庸了。

這時，一個圓臉的錦服少年，來到顧青玉面前，雙眼亮晶晶的，滿是仰慕之情，「空眠仙尊，我可以拜你為師嗎？」

顧青玉搖搖頭，「我並無再收徒的打算。此生也只有褚辭一個徒弟。」

少年看顧青玉並無改口之意，視線從顧青玉身上移到了旁邊的褚辭，他張了張口，卻不知道再說什麼。耷拉著眉眼走開了，像一隻可憐兮兮的小狗。

褚辭心中好不開心，師尊只有他一個，他就可以獨享師尊的關心啦。

褚辭高興起來，又去找系統聊天。

峰主長老們大多都收了新徒弟。連一向不收徒的宋凈書也收了一個孩子。

褚辭有些好奇，目光好幾次放在那個小孩的身上。他看起來格外的瘦小，一身襤褸，頭髮也亂糟糟的，低著腦袋，縮著身子站在宋凈舟的身後。

其他未被選上的弟子，可以選擇自行離開，也可以選擇留下來的，由趙瑾元帶下去安排。

浩元宗是三大宗門之一，在修仙界赫赫有名，每年拜入宗門的人不計其數。如果能被選上的話當然更好，未被選上的話，能待在宗門中，也是莫大的榮幸。

趙瑾元帶弟子，嚴苛，又盡心儘力。剔除一些心術不正的，一些嬌生慣養不能吃苦的，剩下的孩子縱使資質再平庸，也能在他的教導下學到東西。

整個大會已經進行得差不多了，新徒弟被自己的師尊帶著安排住處去了。人走得七七八八了，顧青玉才走到聶滄崍面前道賀。

他們相識多年，感情很好，聶滄崍一直想收商家孩子為徒弟，顧青玉是知道的，今日總歸是得償所願，顧青玉很為他高興。

褚辭跟在顧青玉身邊，想到剛才有位師伯說的話，「滄崍真是遇到寶了，今天他看起來真是高興慘了。」

褚辭瞅瞅他那張嚴肅的臉，看了一眼又一眼，怎麼也看不出來他哪裡高興了。

聶滄崍注意到他的目光，轉頭皺著眉頭看他，「怎麼了？」

他的眼神銳利逼人。

好可怕，褚辭趕緊藏在師尊背後。

顧青玉笑笑，「師兄，我家徒弟剛好，你別嚇他。」

接著，顧青玉把前幾日發生在靈泉的事簡單的給聶滄崍說了，讓兩個孩子重新正式的認識下。

從剛才過來，褚辭一直不敢看站在旁邊的男主，這會兒也只得硬著頭皮打招呼。

「商師弟。」

商寒遠注意到少年躲閃的目光，眸子微不可微的閃了閃。

「褚師兄。」他淡淡的回應道。

原來兩個年紀相仿的少年，本該推心置腹，相談甚歡。可一個恨不得打個洞躲起來，另一個又冷冷淡淡，沉默寡言，場面一時間倒有些令人好笑起來。

一會兒聶滄崍帶著商寒遠離開，褚辭看著兩人挺拔的背影，感嘆道：這就是強者的氣場嗎？好羨慕。

回去的時候還是顧青玉御劍。比起來時的激動，此時的褚辭心中竟有種塵埃落定的錯覺。故事線開啟了，他離回家，又近了一步了。

——

商寒遠收拾好后，傍晚又去了靈泉。

他不喜歡和外人接觸。聶滄崍知曉他的性子，昨天就和顧青玉打好了招呼。

這段時間，商寒遠的腦海中偶爾會浮現出一些念頭，他覺得煩躁，但還是照做了。進了浩元宗，拜了聶滄崍為師尊。

其實也無所謂，只是換個地方修鍊罷了。

商寒遠想起了那人，那雙靈動的眼睛中，害怕大過好奇，不加掩飾。

他想，知道他在這，少年應該也不會來吧。

那日，看清褚辭的那一刻，他明明心跳的很快，腦海中卻一片平靜，怪異的令人恍惚。他忍不住細想，他認識這個人嗎？為什麼讓他感覺如此熟悉。

彷彿他們早已經認識一般。

商寒遠疲憊的閉眼，還是念出了那個名字。

「褚辭。」

入夜的風很涼，褚辭沒忍住打了個噴嚏。

「誰在念叨我？」

系統白他一眼：【沒人念叨你，別想了，洗洗睡了吧。】

「肯定是哥哥，他那麼疼我，看見我昏迷不醒，心裡肯定很難受。」

【乖哈，別想了，越想越難過。】

「系統，我為什麼這麼命苦啊？」

【乖，快睡了，睡著了就好了。】

「系統，你怎麼這麼狠心啊？」

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