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鬧個更大的
陸雲杪面色陰沉,指甲幾乎嵌進肉里。
如果可以,她恨不得把眼前的老虔婆千刀萬剮,
但不行。
這老虔婆是她的祖母,一個孝字就能壓死她。
她如今能做的,就是趁著現在老虔婆心虛,給母親爭取更好的生活環境,
順便把羅姨娘扎進來的釘子一根根拔出去。
「祖母,我母親一向謹慎,恪守本分,從不在家中忤逆祖母,祖母不讓母親管家就罷了,怎麼還縱容妾室執掌中饋,致使我母親險些喪命?!」
「你胡說八道,我怎麼……」老夫人還想狡辯,梗著脖子大吼,企圖用胡攪蠻纏壓服陸雲杪,忽的被一雙眼狠狠掃過,心中一驚。
「老夫人,小姑姑雖已出嫁,但依舊也是出身皇族的郡主,老夫人是否忘了,小姑姑她姓褚。」
楮知白說話時慢條斯理,甚至帶了點笑意。
可現場沒有人笑得出來。
「小姑姑是出身壽安公主府,身份尊貴的郡主,
皇室一向同氣連枝……
「有些事皇家只是沒注意,不代表不在乎。」
輕飄飄的話,重重落在老夫人心頭。
是了,館郡郡主是皇室出身,如果真出了事,皇室一定會追查,到時候怎麼瞞得住?
都怪羅姨娘這個巧舌如簧的賤婦,
都怪她挑唆,害的她險些鑄成大錯,拖累整個侯府!
「世子放心,老身是一時糊塗,此事以後絕不會再發生。」
老夫人趕忙表忠心,生怕慢了一拍,楮知白就會把她的所作所為上報內廷。
楮知白只淡笑,並不做答覆。
不回答,才是真正的庇護,這樣才會讓老夫人心頭永遠懸一柄劍。
「祖母,母親我先帶回院子了,以後母親就同我一起住。」
趁著楮知白還在場,還能鎮住老夫人,陸雲杪說完就背起館郡郡主一路往回跑。
老夫人甚至都來不及拒絕。
對上楮知白似笑非笑的表情,老夫人說不出話來,只好陰沉一張臉,目送陸雲杪回院子。
陸雲杪住的青蘿小居在整個侯府都算得上富麗堂皇。
羅姨娘掌管中饋后整個侯府最好的東西都往這裡送,既博了賢良名,又坐實了陸雲杪奢靡無度、肆意揮霍、貪圖榮華的惡名,一石二鳥。
原本羅姨娘還想塞點釘子進來,但館郡郡主心疼親女兒,寧願自己委屈,也要把公主府帶來的舊人都送到陸雲杪這裡。
以至於她自己孤苦無依,被侯府的下人欺凌……
楮知白跟著回到了青蘿小居,他收回號脈的手,表情嚴肅,
「好在今日阻攔及時,若再晚些,喝了那碗湯藥,只怕是回天乏術。」
陸雲杪長舒一口氣,轉而又憤恨不已。
若不是她這些年太過愚鈍,又不懂事,不知道送兩個公主府的舊人護著母親,母親怎麼至於淪落到如此地步?!
「多謝小叔,這是我悄悄帶走的湯藥,還請小叔把葯帶走,若三天之內我尚未約見小叔,就請小叔直接把湯藥送去皇宮。,
狀告安平侯府謀反!」
楮知白原以為陸雲杪只想出一口惡氣,沒想到,她竟是想鬧個大的,鬧到朝堂之上!
一旦上報太后,必然引起軒然大波。
皇室為了顏面必然會徹查到底,就安平侯府的這點勢力,怎麼抵擋得了皇室動真格?
到那時,安平侯府必然逃不開一個謀害皇族的罪名,
而她這個安平侯大小姐,就算身為郡主親女,難免也受牽連。
當真狠起來連自己都不放過?
到底發生了什麼,竟是一夕之間,如同變了個人?
楮知白仔細打量陸雲杪。
那張臉還是和以前一模一樣,
繼承了皇室血脈,雖年紀尚小,已然能看出幾分未來的美艷,在花團錦簇的京都之中依舊能艷壓群芳。
唯獨眉宇間少了稚氣,多了狠厲。
安平侯府到底發生了什麼,或者說,陸雲杪身上發了什麼?
「小叔是不願摻和進這樁麻煩事嗎?」
不等楮知白開口回答,陸雲杪又接著說道:「整個京都都知道小叔最是知恩圖報,還請小叔看在雲杪幫了小叔一把,叫小叔免除一樁禍事的份上,幫雲杪這個忙吧。」
說罷便半蹲著行禮。
這可真是天邊下紅雨了……
誰不知道整個京都最傲氣的不是皇宮的公主,也不是宗親女眷,而是壽安長公主的外孫女出身安平侯府的大小姐陸雲杪?
除了皇帝和太后,誰的面子她都敢不給。
想讓她低頭,也得看看自己的臉皮夠不夠厚,挨不挨得住她一陣嘲諷奚落。
能讓她主動示弱低頭,必是大事。
有意思啊,
楮知白心頭一動。
「行,既然你幫我一次,我也幫你一次,幫你之後你我之間便再無瓜葛!
「我會在壽寧公主府等你三日,若你不來,到時候發生什麼,你且自己承擔,我不會管。」
陸雲杪心中大喜,「一言為定。」
一個不注意,腳下重心不穩,整個人朝楮知白狠狠摔去。
楮知白下意識便伸手接住。
二人撞了個滿懷。
就在這時,門被人粗暴推開,兩個丫鬟摔在一旁。
「姐姐,三殿下找您,您怎麼不見……」陸綺羅心中得意,捂著臉闖進門。
她好不容易才說動三殿下來侯府幫她撐腰,免得陸雲杪借題發揮作踐她,
先下手為強來青蘿小居大鬧一場,讓陸雲杪丟人現眼,在侯府再無顏面可言。
萬萬沒想到,一進門能看到更刺激的事——
陸雲杪竟然和外男抱在一起?!
陸綺羅激動的差點尖叫,高聲道:「姐姐,你怎麼和陌生男人抱在一起!」
門外擅闖的褚彥輝聽到這句話,頓覺綠雲罩頂。
的確,他是不喜歡陸雲杪,甚至談得上厭惡。
但陸雲杪是和他議親的女人,這段時間他拒婚不過是在拿喬,嘗試看能不能把陸家兩姐妹都收入王府。
從來沒想過真的和陸雲杪一刀兩斷,
陸雲杪註定是他褚彥輝的女人,
是一塊活著的暗衛虎符!
她怎麼敢紅杏出牆?!
「陸雲杪,你究竟在幹什麼!」
褚彥輝暴跳如雷,粗暴推開擋在門口的陸綺羅,雙眼目眥欲裂,激動地衝進去一把攥住陸雲杪的手腕。
「你給本王一個解釋!」
陸雲杪疼的倒吸一口涼氣,
「褚彥輝,放開!」
「放開?」
褚彥輝情緒激動,「放開后,由著你和野男人繼續給我帶綠帽子?」
陸雲杪被他的邏輯逗笑了。
她現在是自由身,甚至才被拒婚,
褚彥輝有什麼資格,以丈夫的身份對她大吼大叫?
二話不說,陸雲杪一腳揣在他胯下。
褚彥輝疼的趕忙鬆開手,捂著下腹半跪在地。
不等陸雲杪開口,旁處傳來一聲輕笑。
「好大侄兒,倒也不必行此大禮。」
褚彥輝瞳孔一縮,后槽牙幾乎咬斷了。
怎麼是楮知白?
怎麼又是楮知白?
怎麼他看上的東西每次都被楮知白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