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正文完
系統進了鳳傾顏的身體后，鳳傾顏就徹底昏迷了過去。
為了防止魘再次跑出來，藍縈和行止在鳳傾顏身上下了層禁制。
靈虛秘境內的血魔數量很多，它們將鳳傾顏護在身後，想為魘護法拖時間，但對上幾個渡劫期大能，都沒能堅持多久。
魘曾經為了將鳳傾顏培養成一個絕佳的容易，各種天材地寶都用在了她的身上。
就連靈根，都是生生從藍縈身上剝離奪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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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貌，資質，還有用天道力量灌溉成的氣運，鳳傾顏身上無一處不是絕好的。
系統剛進來鳳傾顏身體的時候，自然也發現了這些。
它內心感嘆，鳳傾顏或許到現在都不知道，魘從前為何那樣要求她。
感應到與自己本源力量相關的氣運，在鳳傾顏身上還有些殘留，系統一點也不客氣，馬上就收了回來。
它深入鳳傾顏識海，看到正被一團黑氣包裹著吞噬了小人。
小人像縮小版的鳳傾顏，那應該就是她的靈魂。
系統不再停頓，白色的小身影上前，抓住了魘。
白色的光點侵入黑團裡面，連接成一天天絲線，將其捆綁起來。
絲線對魘沒有起任何攻擊，魘一心想奪舍鳳傾顏，便沒有分出太多心神給系統。
天道意識對它來說，殺傷力還沒有行止大。但它也不會放任系統礙眼，魘將黑霧化成尖刺，穿透系統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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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虛秘境外，躁動的獸潮有一瞬間的停滯。
魘為了奪舍，無暇顧及其他，修真界得到了暫時的平靜。
也就是這點平靜，讓很多修士意識到機會來了。
明笑並不知道掌門曾經將她們這些核心弟子叫去，讓她們注意局面做什麼。
但她謹記師長的話，在這一刻，用盡了合歡宗的魅術，將她所能蠱惑到的修士和妖獸，都引入了早已準備好的陣法。
那些被蠱惑住的修士和妖獸，都是受黑霧影響而發狂的。此刻他們個個獃滯，就這樣乖乖的跟著明笑走。
陣法內，早已坐著一位佛修，敲著木魚，凈化每個人，每隻妖獸躁動的心緒和惡念。
狐玉在妖界，拿著他娘的令牌，下令打開青丘陣法，將所有妖都關了進去。
鬼幽隨性慣了，不聽話的，鬧騰最厲害的鬼修，全被她暴力鎮壓，關進了寂煉魂谷里。
與此同時，修真界的何處，也上演著這樣類似的一幕，一個個陣法被激活，隔絕了外面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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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陣法，都有同樣的功能，能壓制屏蔽人或妖獸生出的惡念邪妄，或者不讓這些污穢流露出陣法外面。
血魔的力量來源於人生出的惡念，藍縈他們要切斷魘的後路，就必須要從根源解決。
他們沒有辦法讓所有修士忍住不生惡念，只能另想辦法，暫時讓魘得不到力量補給。
那些陣法或許堅持不了多長時間，但對於他們來說，也已經足夠。
正在奪舍鳳傾顏，並且阻止系統的魘，突然發現它力量消耗得越來越快了。
無邊海域里的本體掙扎了一下，探出觸鬚一般的東西想吸收人們心底的惡念，卻發現能吸收到的寥寥無幾。
魘一驚，頓時放開鳳傾顏的靈魂，想要出去看看怎麼回事。
它不是讓修真界亂起來了嗎？
按理說，人們驚恐不已，面對災難，最容易激發心底掩藏的惡意。怎麼像變成這樣？
然而它一動，卻發現自己被系統給纏繞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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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方才不還手，一心束縛住魘，此時已經成功，魘想從鳳傾顏體內出去，發現根本做不到。
除非它現在立刻奪舍鳳傾顏，將系統丟出體外，否則等它力量耗盡，就危在旦夕！
魘正要繼續奪舍鳳傾顏，在這方空蕩蕩的識海裡面，卻進來了兩道神識。
是藍縈和原與試。
他們將鳳傾顏從血魔手中奪過來，怕系統一個應付不及，就分出神識也跟了進來。
一進來，就看到系統果然被魘傷得遍體鱗傷。
天靈根是天道賜下的厚愛，是所有靈根的結合體，對魘造成的傷害更大。
很快，魘也被藍縈和行止一左一右的夾擊，變得自顧不暇。
它的力量幾乎被耗盡，被系統困在鳳傾顏體內，根本哪也去不了！
藍縈見目的已經達成，就想出去叫人一同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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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最終目的，從來都不是將魘送回無邊海域，然後再次封印。
而是讓它本體和意識分開，將意識的力量耗盡，徹底封印在靈虛秘境里！
靈虛秘境在河源等人的影響下，對血魔有著天然的排斥。等他們全部離開，將鳳傾顏和她體內的魘留在這裡，靈虛秘境自會關閉。
到時候，他們會讓這方小世界徹底脫離修真界，魘再也回不到本體，永遠得不到力量補給。
而它的本體，在往後的時候里，會被修真界的人慢慢清除，徹底凈化。
宜真等人早已在出口旁等待，佛像仍坐在鳳傾顏的身體旁，虛影們有一瞬間的空白。
他們快堅持不住了，只等藍縈他們出去，就關閉靈虛秘境。然後才能放心散去。
「大家動作快點！」
宜真在出口處喊道。
有渡劫期在，血魔們即使發現了不對勁，卻一隻也跑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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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有僥倖鑽空的，也會很快被人斬殺。
藍縈和行止也到了出口處，卻還沒等來系統的身影。
「系統？」藍縈喚它：「你怎麼還沒出來？」
魘已經很是虛弱，系統完全可以逃脫。
然而系統卻沒出來，只是虛弱的道：「宿主，你們走吧。」
魘憤怒的聲音響起：「你們要做什麼？！」
「你們是想將我關在這裡嗎？！」
「我告訴你們，不可能！就算你們把我關在了這裡，我也會有辦法重新出去的！！」
它的聲音氣急敗壞，但又沖不破鳳傾顏身體上的禁制。
藍縈聽到系統的話一愣，突然感覺到不對勁，她問：「你說什麼？你為什麼還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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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系統卻道：「宿主，你還記得嗎？我曾經說過，天道是不能有意識的。」
這藍縈當然記得，可這和系統不出來有什麼關係？
系統道：「凡是有意識的東西，最後都會生出私心。血魔就是，它們本來也只是死物，只是時間長了，就生出了自己的意識，給修真界帶來了災禍。」
「我知道。」藍縈睫毛顫了顫：「所以我們才要將它封印起來。」
一滴淚從藍縈眼角掉落，她好像猜到系統要做什麼了。
行止聽不到藍縈和系統的傳音，但敏銳的發現了異樣，開始尋找系統在哪裡。
最後，他也發現系統就在佛像旁邊，小小的白色身影已經淚流滿面，但並沒有出來的打算。
系統繼續道：「所以天道也不能有意識，不然會成為第二個魘，親手毀了修真界的。」
短短十幾年裡，它已經產生了私心，也有了一些人的情感。
這本是不該有的，因為那會影響它在一些決策上的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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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縈聲音變得乾澀：「……你要做什麼？」
系統沉默不言好一會兒，落在佛像身上，對佛像說：「關閉秘境吧。」
虛影們原本是不知道天道的，但在藍縈進入黑霧尋找行止的時候，系統突然找上了他們。
也就是那時，虛影們才知道，原來他們還有天道這個幫手。
系統本來是想問他們，對秘境的掌控有多少的，然而在看到越來越僵硬的佛像時，心頭突然狂跳。
它知道作為被迫生出的意識，自己遲早都要回歸混沌的，但它從來沒有去想過這個問題。
系統原本的打算是，重新封印魘之後，它就和宿主好好道別，然後重歸混沌。
但在看到佛像失去虛影，僵硬的變回石頭的那一刻，它突然想起了人們曾提過的一個問題。
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徹底解決掉魘？
當時沒有人能給出答案，系統也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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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現在，它有答案了。
只要將魘的意識給抹殺，那一切問題不就都解決了嗎？
修士們沒有那個能力，可是它有啊！
反正最後都是要自我消亡意識，它為什麼不能和魘同歸於盡？
系統如此想著，就打算如此做了。
佛像很聽天道的話，徹底將秘境關閉，裡面只剩下了血魔和系統，還有佛像。
「不要！！」
「放我出去！！」
魘發了瘋似的終於從鳳傾顏身體里出來，察覺到了系統的打算的它，慌張的想逃跑。
但沒跑出多遠，就給絲線給拉了回去，距離系統越來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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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盡了最後的力量，佛像再也沒有了一絲活氣，變回了真正的石頭佛像。曾經有過裂縫的地方，在「咔嚓」一聲后，快速蔓延到了全身，佛像坍塌成了一堆碎石。
無數光點從系統身上飛出，沒入黑霧裡。
「就此結束吧。」
當入口在人們面前消失不見，其他人還一臉茫然的時候，修真界再次產生了一些地動山搖的晃動。
但這晃動並沒有造成任何傷害，只出現了一瞬，便消失不見。
識海里的系統空間突然消失不見，藍縈的面前，從天空飄落一張泛黃的紙。
藍縈伸手接住，紙張有些眼熟，是她曾在系統手裡見過的樣式。
紙張是藍縈熟悉的現代手賬的樣式，上面寫了幾個大字:宿主親啟。
字跡有些稚嫩，看著好像沒有學過多久時間。
藍縈眼睛有些濕潤，手指觸碰到那幾個字，紙張便感應而變，大字散去，浮現出了密密麻麻的小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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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系統給藍縈寫的一封信，裡面表達了自己對所有人的感謝，還有自己沒有訴諸的計劃。
其中，還表達了對藍縈濃濃的不舍。
等信看完，藍縈自己滿臉淚水。
突然，紙張化作白色光點，飛向天邊各處，驅散了修士們頭頂的烏雲。
太陽光重新照射到了人們身上，在各個陣法失效的時候，發狂的人們和妖獸慢慢恢復了正常。
躲了許久的小獸從樹洞鑽出頭來，鼻子動了動，等確定安全了，還小心翼翼爬出洞口，吱吱叫著給同伴通風報信。
小孩子看到父母重新醒來，認出了自己，「哇」的一聲撲進溫暖的懷裡。
天道降下霖澤，萬物在一瞬間恢復如初，在外面殘留的血魔一隻只突然變得獃滯，化作薄霧徹底消散。
大雨沖刷掉了血跡，野草和鮮花從土裡冒出來，覆蓋掉了原先的一切。
人們歡呼著，終於戰勝了血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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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紙張是從藍縈手中飛出去的，這一幕被眾多修士看到，紛紛對她歡呼讚美。
人們不知道事情真相，只以為天道此舉，是在感謝認可藍縈，便自發歌頌起來。
藍縈在那一刻之後，也變得與行止一般出名，且受人尊敬。
這是系統最後送給藍縈的偏愛。
仙魔大戰結束，每個人都很快樂，只有藍縈一個人失魂落魄的站著，在行止的陪同下，回了鶴清峰的小院子。
往後幾天，藍縈的修為回到了大乘期，但她和行止並沒有就此停下，而是跟著投入重建修真界的忙碌當中。
雖然仙魔大戰已經結束，可各處受血魔影響的地方，還需要重新建造城市。
眾多無家可歸的凡人還需要他們去幫忙，所以這段時間，宗門內幾乎沒有什麼人。
一個月後。
修真界已經變回了最初的樣子，人們將這段歷史用無法抹除的手段記錄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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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每個宗門，每個世家，幾乎所有人，都將其加入弟子們需要學習的課程當中，以防歷史再一次丟失。
藍縈情緒低迷了一個月，在行止的陪伴下，也走出來了一些。
等她心情恢復，第一時間就找上了行止，質問他用兩個身份欺騙她的用意。
鶴清峰上，藍縈坐在行止常坐的地方，對面站著行止。
一如以往她以徒弟身份來找行止時，兩人的位置一般。只不過這一次，兩人所處的位置顛倒了過來。
「說吧，讓我聽聽你有什麼理由。師父！」藍縈冷笑一聲，師父兩個字被她咬的很重。
行止有些頭疼，抗議道：「能不叫師父嗎？」
藍縈：「呵！」
行止：「……」
他明天就宣布藍縈再不是他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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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縈敲了敲桌子，行止只能將前因後果給她解釋一番。
當初給自己弄出原與試這個身份，是想著讓自己更加方便去做一些事情。後來在藍縈身上察覺到了天道的氣息，為了不引起藍縈的注意，他就選擇用原與試這個身份去接近藍縈。
「那你為什麼不和我早點坦白？」藍縈問。
行止提醒她：「在靈虛秘境時，有想過直接告知於你，但那時你不願意聽。」
藍縈一聽，就想起了當時的場景。
那時候她想不到行止和原與試會是同一個人，還處於內心矛盾尷尬的階段，所以不想與原與試有太多接觸，怕自己有更多負罪感。
誰知道竟然就錯過了真相……
但她不會承認自己的錯，嘴硬道：「那你覺得是我的錯咯？」
行止哪敢這樣說，只道：「是我的錯，我也誤會了。」
大殿外，小一到小七一共七個紙人，跟著塗山尊者從某處露出一顆腦袋，偷偷摸摸的看著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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塗山尊者摸了摸下巴，眼裡還有些費解。
他沒記錯的話，藍縈和原與試好像是互相喜歡吧？
行止這是幹嘛？
仗著自己修為高，橫刀奪愛？強取豪奪？
那他作為藍縈的長輩，該不該出去阻止？
但是看藍縈好像對行止也有意思的樣子，他去阻止好像不太好？
但是不阻止的話，會不會不太好？
這不是眼睜睜看著藍縈走上歧路嗎？
塗山尊者內心糾結，七個紙人模仿著他擺出人性化的表情。
很快，他就不用糾結了，因為行止手指一動，七個紙人一個殘魂，全被送到了鶴清峰的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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塗山尊者驚得鬍子飛起，怕行止對藍縈用強的，屁顛屁顛就跑去找宜真，想搬救兵。
結果，救兵沒搬到，自己倒是搭了進去。
宜真罵罵咧咧：「該死的行止，就知道壓榨我。」
「他難道不知道現在我有多忙嗎？修真界百廢待興，玄劍宗哪裡也都需要我，我忙得腳不沾地，他媽的居然還要我給他舉辦什麼宴請天下賓客，廣告眾人他要取消和藍縈的師徒身份！」
「他腦袋被門夾了吧，我這是有那時間的樣子嗎？！」
宜真一邊罵，一邊手下動作飛快，處理了一件又一件事。
塗山尊者目瞪口呆，從來沒見過動作快到看見殘影的手。
宜真餘光瞥見他走神，抽空提醒道：「塗山老哥啊，別發獃，你手裡還有幾百個事等著呢！」
塗山尊者目光看向那堆滿了一屋子的文件，一臉絕望。
他為什麼想不開，送上門來當白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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