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月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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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城。
自從一年前,鳳家和城主府鬧掰后,兩家便也不再來往。
鳳家是月城裡數一數二的世家,往日里高高在上慣了,哪能想到,自己也有成了笑柄的一天。
雖說月城裡的百姓不會當著鳳家人的面說什麼,但背後里,卻也都討論得熱火朝天。
藍縈和原與試易容回來的時候,正聽到路邊有人在談論龍城。
「他這輩子啊,可算是毀咯!」
一位賣菜大娘搖搖頭,砸著嘴跟附近的人繼續談這個經久不衰的話題。
「唉,老王家的,你那消息準不準?那誰,真的廢了?」一位胖乎乎的大娘湊過去低聲問。
「我的消息還能有假?」賣菜大娘被質疑,有些不爽:「我兒子每天運菜進去送給城主府,他親耳聽到那些丫鬟說的,這還有假不成?」
「沒說你騙人,我這不是……」胖乎乎大娘拍一下大腿,停頓一會急道:「我這不是最近剛聽說了一件事,所以謹慎一點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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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一帶著娃娃的婦人聞言,趕緊挪凳子過去:「什麼事?」
「這事啊,大聲嚷嚷不得,我們得小心……」胖大娘看了看周圍,驟然和藍縈對上視線,愣了一下。
藍縈也愣了一下,沒等到下文,催促道:「大娘,你快說呀!」
瓜吃到一半就沒了,多讓人心急啊!
胖大娘一言難盡的看著她:「你一小姑娘,打聽這些做什麼。」
藍縈道:「我好奇啊,難道你們就不好奇嗎?」
胖大娘一聽還真是,也就不再計較藍縈不經允許偷聽她們說話了,繼續神神秘秘道:「我聽我表舅家的新媳婦的小姑子家的二堂弟那相好的說,新城主正打算給那誰招親呢!你們家裡有試婚年齡的,可要小心咯!」
帶娃的婦人不解:「這嫁進城主府,可是吃香喝辣天大的好事,小心啥?」
賣菜大娘一聽就知道帶娃婦人還太嫩:「你不懂,這新婦要是進門,那是去享福的?那分明是進了龍潭虎穴,當下人去了!」
胖大娘附和道:「下人還有工錢拿,這新婦一進去,拿不到錢不說,丈夫是個廢的,她還得被人嘲笑一輩子,換你你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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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娃婦人趕緊搖頭:「不不不,俺不幹!」
胖大娘道:「所以嘛,趕緊回家告訴親朋好友,這時候,得把女兒看好咯!」
賣菜大娘和帶娃婦人一聽就不淡定了,馬上收拾東西就要回去。
藍縈聽到這裡有些不解,問胖大娘:「大娘,這城主府的那誰,要結婚,為什麼是挑的平民百姓?」
胖大娘這時才注意到藍縈還在這裡,停下要離開的腳步,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突然道:「你這看著年齡也剛好,也得躲躲!」
藍縈:「?」
胖大娘見她疑惑,解釋道:「還能有什麼原因?新任城主是那廢人的大兄,曾經受盡了屈辱。如今他一上位,不得報仇雪恨?」
藍縈一聽,懂了。
她趕緊謝過胖大娘,拉著原與試,打算先偷偷去看龍城怎麼樣了。
月城的城主府里,此時並沒有什麼張燈結綵的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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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現任城主得勢后,便將龍城帶走,府里的下人都不知道龍城被帶去了哪裡。
藍縈從丫鬟這裡得不到有用的消息,便想著要不要去見一見那位新城主。
「誰在那裡!」
突然,一聲驚喝響起,原與試一抬手,便將一身穿華服的人攔了下來。
那人身上的穿著和氣勢與旁人都不同,長得不算多出挑,臉上有幾分抑鬱的氣質。
「你們是何人,竟擅闖我城主府!」
原與試即使易了容,身上那股清冷如謫仙的氣質也擋不住,一雙黑眸看向別人時,更是冷冰冰的不怒自威。華服男子發現自己不敵原與試時,見他不似凡人,很快戒備起來。
緊隨他身後而來的護衛們,個個拿出了武器。
藍縈見這架勢,猜測眼前人可能是現任城主,便攔住那些護衛道:「別動手別動手,我們沒有惡意的!」
她道:「沒有提前告知要拜訪是我們的錯,但我現在就想看看龍城怎麼樣了而已,對城主府沒有惡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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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服男子一聽,謹慎疑惑的看著她:「你們要看龍城?」
藍縈點頭:「是啊。」
華服男子道:「你和他是什麼關係,為什麼要看他?!」
「呃……」藍縈思考了一會,道:「算是仇人?」
她炸了龍城那一下,其實也算報仇了,現在該是什麼關係?
華服男子一聽,眼底有流光閃過,又問道:「所以閣下前來,是想找龍城報仇?」
他臉上的期待怎麼也掩蓋不住,藍縈看了沉默一會,道:「也不是,就是來看看他怎麼樣了而已。」
華服男子一聽有些失望,但因為他發現藍縈和原與試無論是誰,都比城主府里的所有人厲害,便沒有繼續說什麼。
他揮揮手讓護衛們退下,而後問道:「龍城因為身體抱恙,暫時在別莊上修養,兩位閣下若是想看,我便帶閣下去?」
藍縈立馬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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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在華服男子的帶領下,藍縈和原與試來到了一座條件簡陋的莊子里。
說條件簡陋,是因為這已經算不上莊子了。叫它莊子,都是碰瓷了莊子。
這裡只有幾個茅草房和一個土胚房,茅草房還養了好幾頭豬。
而龍城,也是在剁豬草餵豬,因為之前傷還沒養好的緣故,他時不時就要停下休息一會。但即便如此,他身邊也沒一個來幫他的人。仟韆仦哾
聽到腳步聲,龍城轉頭,看到華服男子的時候,冷哼道:「怎麼,今日心情不好,又來看我的慘狀尋開心?今日是想讓我給豬洗澡,還是幫鴨拔毛?」
這話這表情可謂是非常熟練了,想來華服男子經常干這事。
龍城只看著華服男子,絲毫沒有注意到旁邊的藍縈和原與試。
或許說,他可能應該已經注意到了。但因為心裡知道,來的人除了會幫華服男子折磨自己,也沒其他人。所以便不去理會。
華服男子被他說的話,在藍縈兩人面前有一些尷尬。
他瞪了龍城一眼,而後對藍縈道:「閣下,他便是龍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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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華服男子介紹,藍縈也知道那是龍城。
她略帶稀奇的看著龍城手裡的豬食,還有身上的麻布衣,輕輕挑眉。
記憶里永遠高高在上,看不起普通凡人的龍城少城主,竟然有一天會在這裡餵豬。
藍縈承認,她被華服男子的操作給秀到了。
龍城第一次見到,龍余來這裡的第一時間,不是對他出言嘲諷,而是給另外的人介紹他。
他目露詫異,這才正式打量起藍縈和原與試。
藍縈即使易了容,但身形並沒有變化,龍城只覺得心頭有股淡淡的熟悉感。
但藍縈自從去了玄劍宗,又經歷了許多事後,身上氣質與鳳縈時已截然不同。比起鳳家大小姐,她還多了凡人身上沒有的那種仙風道骨。
因此,龍城即使覺得熟悉,也沒想到藍縈身上。
他防備的看著藍縈和原與試,心想,這又會是哪個他以往的仇人,見他落魄后,也想來看個笑話?或者欺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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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藍縈卻沒有做什麼,只是打量著龍城和周圍的環境,給原文里慘死妖獸之口的自己看看,龍城已經得到了報復。
原與試目光在龍城身上上下看,停留在龍城臉上的時間最久。
見龍城那雖然面白如紙,但依舊比其他人好看一些的臉,眼裡閃過淡淡的輕蔑。
也不過如此。
就這麼一個人,曾經竟然還佔了藍縈一個未婚夫的頭銜。雖然藍縈是被迫替嫁,但想到自己心悅的人差點嫁給這麼一個樣樣不如自己的人,他心裡就不得勁。
於是,原與試望著龍城的目光越來越涼,這讓前面站著的龍城不由自主的顫慄了幾下。
他將目光從藍縈身上移開,一對視上原與試冰冷的黑眸,瞬間彷彿如墜冰窖,好像僅差一點,自己就要去見閻王了一般。
原與試淡淡看他一眼,見人沒過多久,身體就抖如篩糠,差點堅持不住跪下。他頗為無趣收回視線,看向藍縈:「走嗎?」
原與試能感覺到,藍縈其實也覺有些興緻索然。
此時的龍城,完全不需要他們浪費時間來看上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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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縈點頭:「走吧。」
接下來該去看看鳳鳴天了。
藍縈和原與試來的突然,走的也突然。
她和龍余招呼一聲,便御劍離開。
龍余看著她和原與試的背影,心裡有些失望兩人沒對龍城做些什麼。但又想,這種強大的存在,確實不需要將目光放在螻蟻身上。
龍城已經毫無威脅,還被他死死壓著,根本不需要髒了他們的手。
藍縈已經離開,龍城看著兩人的背影,悄悄鬆了口氣。
那黑衣男子給人的感覺太過恐怖,他一度以為自己今天就會喪命。
還好,還好,他們走了……
「看什麼看?豬喂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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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呵斥在破財的小莊子里響起,龍城被踹了一腳,抬頭怒視對方。
龍余對他「呸」了一聲,絲毫不留情。
他和他娘曾經在龍城和龍夫人手下過了多少年苦日子,他娘是怎麼被折磨死的。如今他龍余,就要從龍城身上一一討回來!
*
鳳家。
與龍城的情況完全相反的是,鳳鳴天的日子依舊過得很滋潤。
蓮夫人在最近不見了蹤影,他雖然派人去找了,但自己卻沒有表現出絲毫擔憂。
美嬌娘環繞身側,吳儂軟語的給他唱歌,時不時調笑兩聲,讓人見了都不由感嘆,神仙日子也不過如此了。
藍縈站在院子外的樹上,身影被樹葉擋了大半。
透過門窗,看著這一幕,心裡為她娘藍心感到一陣陣的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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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心並不是月城的人,她和鳳鳴天,是在其他地方相遇的。
彼時鳳鳴天還是個青蔥少年,身懷志氣,離家出去闖蕩江湖,認識了同樣不凡的一位女子。
那女子就是藍心。
藍心家世完全不輸鳳鳴天,只因被鳳鳴天當時的容貌與豪情吸引,便不顧家人反對,嫁到離家千里之外的月城。
最初幾年她過得確實幸福,丈夫聽話寵溺,女兒也乖巧,她成了人人艷羨的那個。
只是好景不長,藍縈才沒幾歲,她就發現自己丈夫早就背叛了自己。
當蓮夫人牽著比藍縈小不了多少的鳳傾顏找上門的時候,藍心的整個世界彷彿崩塌了一般。
後來她才發現,就在自己嫁給鳳鳴天不久,鳳鳴天在外面就認識了蓮夫人。
她因為要在家看顧鳳家維持大事,鳳鳴天在外面行走的時候,碰到了性格與她截然相反,猶如解語花一般能激起人保護欲的蓮夫人。
於是鳳鳴天很快淪陷美人的落淚中,帶著那可憐的解語花,在外面有了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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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夫人是不是解語花藍縈不知道,她只知道,鳳鳴天是個實打實的渣男偽君子。
於是,只是看著這一幕,藍縈便氣憤不已。
她縱身一跳,徑直走到鳳鳴天面前,一劍劈斷了面前放置水果糕點的桌子。
「碰」的一聲,鳳鳴天嚇得從躺椅上摔下去,痛得齜牙咧嘴。
「你是誰!好大的膽子!」
周圍的美人早已嚇得跑出門外,沒人扶。鳳鳴天從地上爬起來,剛想給藍縈一個教訓,一抬頭,眼睛就瞪得老大。
「鳳縈?!」
藍縈已經解除了易容,用自己的樣貌對著鳳鳴天。
「呵!」藍縈冷笑一聲:「可難為你還記得我了。」
鳳鳴天對藍縈的印象還停留在廢了龍城上面,見到她悄無聲息的出現,心臟驟然一縮,直覺藍縈是來找自己算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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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後退幾步,而後怒視著藍縈,擺出長輩的氣勢道:「有你這樣對待父親的嗎?啊?!」
「父親?」藍縈諷刺一笑:「你配嗎!」
因為方才和美人玩耍,鳳鳴天此時的身上,衣衫不整,都是胡亂披掛著。
「我是你爹,有你這麼說話的嗎?!」
鳳鳴天說著,隨手抄起旁邊斷裂的桌腿,就要朝藍縈打去。
藍縈隱藏了修為,鳳鳴天以為她還是個廢物,動作一點也不掩飾,就朝著藍縈的頭去。
如果是一個普通人,被金丹期用全力往腦袋上打,不說腦漿當場迸裂,起碼也離不開死亡這個結局。
鳳鳴天嘴角的笑意還沒上揚,突然就被藍縈身上大乘期的威壓逼得「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他的脊背被壓的很彎,臉上還沒消散的笑意浮現驚恐,表情變得有些扭曲。
「你,你這麼會……這麼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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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鳴天心下大駭,後背瞬間被漢浸濕了衣服。
藍縈慢慢走上前,將青霜劍插在鳳鳴天面前,威脅道:「我娘被你埋在了哪裡?說!」
鳳縈還小的時候,藍心去世,屍首是鳳鳴天處理的。
藍縈翻遍了所有記憶,也不知道藍心被葬在了哪裡。
此次來月城,藍縈的主要目的,其實是想去見藍心一面,然後幫藍心實現死前的心愿——回家。
鳳鳴天自一發現藍縈是大乘期后,便不敢造次,老老實實道:「縈兒,你娘,你娘就葬在後山裡。你要是想去看,現在就放開為父,爹帶你去。」
他竟是想打親情牌,讓藍縈放過他。
藍縈輕哼一聲:「現在就帶我過去!」
青霜劍被她收起來,藍縈拽起鳳鳴天,往前一推:「快帶路!」
鳳鳴天踉蹌一下,心頭有些怒火,但還是強笑道:「爹這衣衫不整的,能不能先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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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知道自己衣衫不整?」藍縈沒有讓他拖延時間:「那又關我什麼事,現在,帶路!」
鳳鳴天被藍縈旱鴨子上架,裸露著胸膛,小心翼翼的在前面帶路。
路上碰見了不少下人,個個面色驚恐,不敢觸藍縈的矛頭。
他們一個個,看到藍縈臉的時候,早就認出了她的身份。
見老爺被失蹤已久的大小姐壓著,一個個的只低著頭趕緊跑,根本沒人敢過來救鳳鳴天。
還期待著有人來救自己的鳳鳴天,心裡可謂是怒火滔天。
這些下人,等藍縈走了,他要將他們全部趕出去,賣出去!
其實來救鳳鳴天的人還是有的,不過一波又一波的護衛,在感受到大乘期的威壓后,一個個的都不敢再上前。
敢上來的,都不需要藍縈動手,原與試一個眼神,就全飛了出去。
連近身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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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鳴天見到這些,頓時心如死灰,知道自己真的反抗不了了,才開始認命。
他將藍縈帶去了後山,那裡雜草叢生,離鳳縈從前住的柴房,其實不算很遠。
藍心就被葬在幾棵樹的中間,一個小土包,從來沒有人來打理過,上面的石碑,好像都歪了一些。
藍縈見到這個,氣得從後面又踹了鳳鳴天一腳,讓鳳鳴天直直跪在了藍心的墓前。
「咔嚓」一聲,鳳鳴天被藍縈踹得直接閃了腰。
但他也不敢吱聲,只低著頭,小心的問:「縈兒,你娘的墓就在這裡,那些下人膽大包天,竟然敢懈怠你娘,爹這就去教訓他們!」
他想起身,但腰痛得不行。
藍縈才不信他的鬼話,青霜劍一插,冰冷道:「懺悔!」
鳳鳴天見青霜劍發出嗡鳴聲,好像在興奮即將能喝到血一樣,嚇得連忙磕起頭來。
「心兒啊,我對不起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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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下人如此冷待你,是我管理不嚴啊!」
「今天縈兒回來了,你看到了嗎,她現在可有出息了……」
藍縈聽他說了半天,也沒有真的懺悔,手指一動,青霜劍一動飛過去,從他手掌中刺了下去。
「啊!!」鳳鳴天忍痛,伸另一隻手想拔出來,去發現青霜劍不動如山。
藍縈:「好好懺悔,否則,接下來流血的就不是你的手。」
鳳鳴天這回是真的老實了,眼淚鼻涕流了一臉:「心兒,是我負了你,我是負心漢,在外面養了人。」
「我擋不住誘惑,我有罪,我該死!」
「我讓我們的女兒受了這麼多年苦,我死不足惜啊嗚嗚嗚!」
鳳鳴天邊說邊扇自己巴掌,一下一下的非常狠,臉很快腫了起來。
足足懺悔了半個時辰,鳳鳴天都哭啞了,藍縈才讓他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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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現在,將我娘的墳挖開,我要帶她走。」藍縈道。
「你說什麼?」鳳鳴天突然大叫出聲:「你要帶你娘走?!」
「我不允許!」
「你娘已經嫁給了我,死了也是鳳家的鬼,你憑什麼要帶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