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白月笙要悔婚?
他不是不信她。
只是因為她太愛賀鳴塵。
那日她出現時,他怕她是受了賀鳴塵指使,要給他設下陷阱。
所以他不敢輕易答應她。
直到她來到宅邸的那晚...
他開始動搖了。
而今日她不聲不響,帶來了賀鳴弈的斷指。
賀家兄弟倆惜命,是絕對不會做出這種,斷自己的手指只為給他設陷阱的事。
這事太過冒險,他們絕對不會。
「若蕭爺不相信這斷指的來歷,我可帶蕭爺去看看他,保真。」
「我還是不懂。怎麼才短短几日,你對他態度轉變如此之大,還對未來小叔子下了狠手。你不是要嫁給賀鳴塵,對他至死不渝么?」
他悠揚磁性的嗓音,雖帶了些玩味,卻十分好聽。
她不惱。
「蕭爺愛忘事,不知是否考慮好了?」
他笑而不答。
「那看來是我的誠意不夠呢。罷了,蕭爺等信兒便是。時候不早了,蕭爺早些休息罷。」
白月笙起了身,直直往門外走。
她早有心理準備。
她突然這麼大變化,蕭司嵐心存疑慮是正常的。
更何況,還有那場事故。
她不怨他。
只等她出門后,蕭司嵐才喃喃道:「夠了..」
第二日晨間。
李媽急急敲白月笙的門:「小姐,賀大少爺來了。」
白月笙還躺在床上。
前一日宿醉本就頭痛未愈,又深夜返家,沒睡幾個時辰天就亮了。
一睜眼頭痛的要命。
「李媽,叫大夫來。今日除了大夫我誰都不見。」
她眉頭緊蹙,聽見賀鳴塵來就心煩意亂。
從前天天盼著他來,現在來一回就煩得要命。
賀鳴塵又吃了個閉門羹,只得怏怏回去。
從李媽嘴裡得知,頭一晚李媽接到了姜宅的電話。
來電那人自稱是姜宅管家,說兩人因久未見,所以白月笙會在姜宅過夜。
白月笙恍然大悟。
怪不得今日沒人問她一夜未歸是去了哪裡。
定是陳叔,裝作是姜家管家,昨日給白家打了電話。
想不到蕭司嵐還是很上心的嘛...
大夫要白月笙注意休息。
但她躺在床上無聊,想著去書房拿本書。
她打開門,半個身子剛探出門去,一下子撞上了一個匆匆忙忙的身影。
兩人撞了個滿懷。
被撞的人踉蹌了一下,差點跌倒。
白月笙嚇了一跳,忙扶住了那人。
白月笙穩穩心神,定睛一看,是她家女工,名叫安瑞。
安瑞慌忙賠罪:「小姐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白月笙見她行色匆忙,眼裡儘是驚懼,頓時覺得不對勁。
她把安瑞拉進自己房裡。
「出什麼事了?」
她壓低了嗓音,開門見山。
安瑞眼裡噙滿淚水,猛搖頭。
安瑞一向大大咧咧,絕不是哭哭啼啼,受了委屈情願咽下肚的人。
而且她這種驚懼的眼神,白月笙從來沒在她臉上看到過。
「不管是何事,你不用怕,你告訴我,我替你做主。」
安瑞聞言,有些動搖,可還是遲遲不敢開口。
白月笙眼眸微轉,試探性地問:「事關賀鳴塵?」
安瑞一驚。.
白月笙看在眼裡,隱約知道是什麼事了。
「你不說我不說,就沒人知道你告訴了我,瞞我無用,直說就是。」
「小姐,你要保重啊...今日我不小心撞見月茹小姐和賀大少爺...在月茹小姐的房裡...卿卿我我。」
果然。
「你撞破他二人偷情,他二人發現了你,然後威脅於你,可是如此?」
安瑞點點頭,大顆大顆的淚珠涌了出來。
上一世的白月茹,曾在白月笙被賀鳴塵打入地牢前向她顯擺過。
說賀鳴塵在與白月笙訂婚前便爬上了她的床。
她不意外,反而慶幸。
她終於,能撕掉這狗皮膏藥了。
她囑咐安瑞,當做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她會保她平安,不叫那兩人傷到她分毫。
日後終會有用到她的時候。
她看了一下午的書。
在傍晚時分接到了胡宅打來的電話。
胡三爺表示,願意和蕭司嵐談買賣。
白月笙心下很激動,顧不得吃晚飯,就出門去了。
「月笙,你這是去哪?」
白景濤見自己女兒飯都不吃,隨口問了一句。
「我去知寧那了,若是玩的晚許就在她那宿下了。」
好友的作用...
就是關鍵時刻做擋箭牌...
白月笙驅車來到蕭司嵐宅邸。
自從昨晚爭論那幾句后,門崗小伙挨了頓訓斥,這下認得她了。
見車裡是她,立刻打開了大門讓她進了門。
陳叔告訴她,蕭司嵐還未歸。
時間尚早,她就在後堂坐著等他。
陳叔客氣,給她端了些點心來。
兩個時辰后,蕭司嵐才回。
看她在,並沒感到奇怪。
他今日穿了軍服,渾身上下都散發著獨特的氣質,平添了一絲禁慾氣息。
蕭司嵐不問她來意,等著她主動告訴他,今日帶了什麼花樣來。
「幫你談成了個大買賣。」
見他不語,她又言:「胡三爺,想與你合作。」
他微怔。
「我與胡三爺相識多年,了解他的為人。而且,胡三爺手握黑白兩路不少人脈,若你二人合作,你與胡幫,那人皆不敢動。其中利害你應比我清楚,我只是來替你做了個說客。」
她一番說辭,竟和他不謀而合。
他早有這意思。
她就像知道他心中所想。
他唇角浮起一絲微笑,緩步來到她身邊:「能讓胡三爺肯與我合作,你拿什麼交換的?」
「秘...密!」
她做出噓聲手勢,俏皮道。
在白月笙的聯絡下,半個時辰后,胡三爺一行出現在了蕭司嵐宅邸。
他兩人談事,白月笙很自覺地退出了堂子。
她無事可做,在後園散起了步,剛好碰到了路過後園的陳叔。
「陳叔,多謝你那日替我打點。」
多虧陳叔給白家打電話,不然白家該搜遍全城找她了。
「白小姐客氣了,白小姐日後在外要多加小心才是。虧得那日蕭爺恰巧碰上,不然白小姐...後果不堪設想。」
她懵:「發生了何事?」
陳叔不想瞞她,十告訴了她。
白月笙一聽那日照顧她的人是蕭司嵐,再一想第二日一醒來陳叔幾句話,加之她身上被換掉的衣裳,一下子漲紅了臉。
她趕緊岔開了話題:「陳叔,這宅邸為何不見女工?」
「蕭爺吩咐,宅內不準有女子出入。不過白小姐還是第一位。」
外界都傳言這位督軍不近女色,原來是因為這個。
自從蕭父去世,她是第一位,出現在這宅子里的女人....
白月笙從皮質手袋裡拿出一個小匣子,遞給陳叔。
「陳叔,偶聞令愛下月結親,這是我一點子心意,收下吧。」
她想討好陳叔,但她和陳叔不熟,找不到突破口。
但意外得知陳叔女兒下月婚禮,她下午託付李媽出門買了副金鐲子。
她差點忘了這事,眼下正好給他,也和陳叔套個近乎。
陳叔受寵若驚:「小姐使不得使不得。小姐的心意我心領了,這東西就不收了...」
白月笙乾脆硬塞到陳叔手裡:「陳叔無須跟我講這些虛禮,收下就是。」
陳叔沒法,拗不過她只能收下。
他知道白月笙的用意。
兩人又寒暄了幾句。
陳叔臨走時,悄聲道:「白小姐雖與蕭爺關係匪淺,可今您有婚約在身,為了小姐名譽,還是少來這兒的好。萬一被賀家知道了,於小姐無益。」
白月笙嘆氣。
是啊,她還是有婚約的人。
而這邊又是未娶之人。
男未婚,女未嫁,她三天兩頭跑蕭司嵐宅邸,難免引些閑話。
陳叔走後,她一人靜默了許久。
「怎還在這?」
一旁,突然響起蕭司嵐的嗓音。
她嚇了一跳,猛地扭頭看去。
他一個人,正沿著石板路向她走來。
她笑道:「談的如何?」
「托你的福,已達成共識。」
她心裡大石頭落了地。
終於。
她把主動權捏在了自己手中。
「恭喜。」
他越走越近,停在了她身前,四目相對。
「你日日來我這,總是不合適的,更何況,你下月訂婚...」
「不,我下月,恢復自由身。」
她下月,恢復自由身?
她下月要悔婚!
兩人會心一笑。
月光映在她身上,更襯得她玉顏柔和,絕世而獨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