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心冷

聽著她們的談論，我不禁打了一個寒戰，第一次感覺到夏天的冷，後來他們又說了什麼，我都沒聽進去，只感覺雙腿發軟，我再也走不下去，蹲在原地，蜷縮在青石小路上，眼裡浸滿了淚水，我低下頭去，將眼睛抵在膝蓋上。看小說最快更新)為什麼要哭呢？是害怕？傷心？還是心疼？抑或是後悔？突然覺得脖子涼涼的，我抬起頭，原來下雨了，點點滴滴敲打著我的心，後來越來越大，把我的臉打得生疼，我閉上眼睛，張開雙臂，迎接這聖潔的天水，任淚水肆意流淌在臉上，混合著雨水，進入嘴巴，鹹鹹的，澀澀的。我低下頭去，睜開眼睛，跪在地上，膝蓋很痛，可我卻沒力氣站起來，傾盆大雨如給天空掛了一道門帘，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隱約好像一個人影出現在我的視野中，飄然如一抹魂魄。

「你還好吧？」眼前的女子撐著傘，幫我遮擋著雨水，原來是笑凝。「快起來吧，地上濕氣重。」她說著就要攙扶我。我狠狠甩開了她的手，她沒有站穩，身體向後退了兩步，將傘丟在了風中，粉色花傘隨風抖動了幾下，像只在雨中慘然扇動翅膀的蝴蝶，最終逃不過落到泥濘污水中的命運。笑凝並沒有去撿地上的傘，而是陪我站著風雨中，就那樣定定站著，良久，我抬頭看了看，她已經全部濕透了，雨水順著她的髮絲滴下，流過脖頸，將她細膩的肌膚顯得更加柔嫩，女子原本都是這樣乾淨的呀！

「笑凝，為什麼會這樣？我終於了解了，了解了……」我看向遠處，囔囔道。

「起來吧！」這次笑凝沒有正面回應我的話，只是勸我起來。我努力站了起來，顫巍巍的，差點又倒下去，笑凝忙伸手扶住了我，一直將我攙扶回了住處。

「笑凝，換身衣服吧，你都濕透了！」我坐下，看著有些狼狽的笑凝，心疼的說道，不想自己卻打了個噴嚏。笑凝笑了笑，說：

「我看還是你趕緊換衣服吧！」

我也微微咧了咧嘴，然後拿出兩套衣服，先換上再說。換完衣服，我們兩個坐在窗前，看著窗外已經不太大的蒙蒙雨，聽著屋檐上雨水落地的滴答聲，我問道：「笑凝，你會想家嗎？」

「你想家了嗎？」她反問道。

「我給你唱首歌吧，這是我們家鄉的歌，特別好聽。」我苦苦笑了笑說道，然後就開始唱起來：

嘀嗒嘀嗒嘀嗒嘀嗒

時針它不停在轉動

嘀嗒嘀嗒嘀嗒嘀嗒

小雨她拍打著水花

嘀嗒嘀嗒嘀嗒嘀嗒

是不是還會牽挂他

嘀嗒嘀嗒嘀嗒嘀嗒

有幾滴眼淚已落下

嘀嗒嘀嗒嘀嗒嘀嗒

寂寞的夜和誰說話

嘀嗒嘀嗒嘀嗒嘀嗒

傷心的淚兒誰來擦

嘀嗒嘀嗒嘀嗒嘀嗒

整理好心情再出發

嘀嗒嘀嗒嘀嗒嘀嗒

還會有人把你牽挂

………………………

我就這樣看著窗外，不停的唱了一遍又一遍，後來笑凝也開始隨聲跟著我唱，直到雨都停了，我們都未停下，不知何時，我已經累的趴在桌上睡著了，夢中隱約有個男人的身影，他走到我面前，我卻總也看不清他的臉，等他將我抱了起來，我便失去了意識，但願是樠吧。等我醒過來，天已經快要亮了，賈南風！我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在賈南風面前，我不能也不敢犯錯。穿鞋子時，卻突然想起昨天我似乎是跟笑凝坐在窗前唱歌的，怎麼會到了床上？笑凝怎麼看都沒那麼大力氣把我安置到床上啊，難道那不是個夢？來不及多想，我忙奔了出去，跑到賈南風的寢宮門口，鬆了一口氣，定定神準備進去侍奉賈南風，卻與一個正沖沖往外走的男子撞了個滿懷，男子什麼都沒有說，只是看了看我，便急急離開了！我疑惑了一下，瞬間明白了，這個人手提藥箱，大概就是太醫程據吧！我一時不知該不該進去，若進去豈不是給自己找麻煩；若不進去侍奉，她怪罪下來我也得吃不了兜著走。正在為難中，卻聽見裡面的賈南風吩咐道：「仙兒，你進來！」聲音冷冷的，我一身冷汗，低著頭進入她的寢宮，跪在地上道：「參見皇後娘娘！」

「你剛可看見誰了？」她問道，坐在床上，臉上沒一絲表情。

「回娘娘的話，奴婢什麼人都沒看到。」我忙回答道。

「哼，做奴才就要聰明點兒。」她冷哼道。我心裡暗暗罵道，這麼丟人的事被人撞見了，她還能這麼理直氣壯，只能用三個字來形容：不要臉！嘴裡卻說：

「謹遵皇後娘娘教誨！」

「起來吧！」我站起來，走到她跟前，伺候她穿衣梳發，婢女們打來了清水，侍候她洗漱完畢后，本想我可以退下了，可她竟要我攙扶著她去上朝！好吧，姐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