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蓮
「我才不要跟他們住在這裡,地板硬死了。」齊蓮快步跑到我們身邊對我們說道。
我和老爛子在夜色中並肩而行,他身上的味道熏的我有些睜不開眼睛,在他們的注視下我們走出了十多米:「別出聲,回去之後再告訴你。」
齊蓮突然這麼一冒出來嚇了我一跳。
我和老爛子手裡都沒有手機,從頭頂的月亮判斷現在應該已經是午夜十二點以後,我們三個人就這麼走著。
當時的徐家灣十二點之後就沒有路燈了,齊蓮看樣子有些害怕,挽著我的手和我走在後面,她和我差不多高,挽著的姿勢有些尷尬,走起路來一蹭一蹭的,我臉又是紅了起來。
老爛子一個人走在前面,齊蓮挽著我的手走在後面。
「小弟弟怎麼不說話呢。」齊蓮有些好奇的問。
「沒…沒有。」我答。
徐家灣這裡挨著市政府,周邊招待所倒是不少,我們三人簡單收拾了番身上的塵土,推開店門就走了進去。
「住店,三位?」櫃檯里坐著的是個胖胖的中年女人,我們進來之前她已經睡熟了,被我們開門的聲音吵醒。
老爛子點了點頭。
「100。」
老爛子掏出了張大紅票子。
「要不要空調遙控器,要的話加20。」胖女人又說。
爛子擺了擺手,拿過鑰匙就往上走去。這裡是個破舊的二層小樓,二樓的過道里充滿著木頭腐爛的霉味。
我們三個人兩間房,最合理的安排應當是我和老爛子一間,齊蓮自己一間。可齊蓮挽著我的手就往她的房間走:「小弟弟,陪我一下嘛,我一個人晚上怕黑。」
我求救似的朝老爛子看去,老爛子一副「你小子有福了」的表情,沒管我求救的眼神,自顧自的開門走了進去。
無奈,我只好和齊蓮一個房間。
長安城這座城空氣常年是乾旱的,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房間里潮乎乎的,想來可能是不見光的緣故。
「這麼破。」齊蓮吐槽了一句。
房間里只有一個大床,我扭頭看向了齊蓮,她全然不在意的掀開被子一腳就躺了進去。
今天勞累了一天,累的要死,又是第一次下墓,雖說沒看到什麼古屍,但夜深人靜時心裡難免會有些害怕。
齊蓮已經睡著了,她被子只蓋到了腿,穿著一件緊身的白色t恤,胸一起一浮的,我咽了一口口水,扭過身去想著「眼不見心不煩」。
果然,轉移了注意力之後沒一會我就睡著了。
再當我睜開眼時,我竟然又回到了墓中,這次墓中變成了血紅色,地上有黏糊糊的血水,墓中央擺放的那具棺材也變得完好無損。
明明是在一個封閉墓中,不知道哪裡傳來了一陣冷風,吹我的骨頭直顫,老爛子、齊浩兄妹早就不見了蹤影。
「老爛子!魏麻子!」我試探著喊了兩聲,發現無人應之後我便打算順著盜洞上去,可詭異的是,根本沒有什麼盜洞。
我被活埋在了地下!!!
我高聲呼喊著,希望能引起什麼人的注意,可並沒有人回應我。
突然,棺材發出來叮叮咚咚的聲音,聲音很微弱,墓里很安靜所以這聲音在我耳朵里很清晰。
我躲到了角落裡,眼睛一下不眨的注視著那具棺材。
「噠—噠—噠」
棺材裡面傳來了敲擊木板的聲音。我壯著膽子,隨手拿起了個青銅器的殘片,我推斷原本應該是個青銅劍,是個值錢玩意兒。
手裡有東西膽子就大了些,我拎著劍柄往前走去,等我走到棺材面前時,「啪」的一聲,棺材轟然碎裂,裡面空無一物,裡面黑不隆咚的一片。
「啊!!!」我大叫著驚醒。
天早已經亮了起來,齊蓮就坐在床邊,注視著被噩夢驚醒的我。
「怎麼了?做噩夢了?」齊蓮溫聲問道。
我點了點頭。
「第一次下墓是這樣的,都會害怕,很正常。」齊蓮又繼續安慰道。
我沒有說話,仔細回憶著那個夢,棺材破碎之後露出來的應該是個地下通道?!會不會….
我有些急迫的想和老爛子說說這件事情,但是礙於齊蓮在場,只好私下找個機會再和老爛子細說。
起床時才早晨八點,我估計著老爛子還在呼呼大睡。齊蓮拉著我要出去吃早飯,無奈只好同意了她的提議。
今天不知道怎麼回事特別想吃肉夾饃,我們來到一家專門賣肉夾饃的小攤前,花了十二塊錢買了四個饃。
我和她邊吃邊聊。
我從她口中得知了她今年才22歲,祖上是北京人,家裡祖上就是盜墓的,她父母是當時下九流赫赫有名的盜墓賊,但是在9幾年的時候,她父母雙雙挨了槍子兒,自小和哥哥一起長大,但是她家裡留下來了不少書,兄妹二人就跟著這些書慢慢練手,一步一步的走到了今天。
之前是我猜錯了,魏麻子不是扯了旗來的,反而是齊浩手底下一直養著的人丁。她和他哥齊浩關係不怎麼樣,齊浩一門心思想再創祖上的輝煌,而她呢,不想落得和父母一樣的下場,早已經萌生了退意。
「小弟弟,聽姐姐一句勸吧,這一行還是不要入,回學校去好好學習吧。」齊蓮很喜歡揉我的頭,又是邊揉我頭邊說道。
我搖了搖頭,和她講述了一番我的成長經歷后,她連連嘆氣。
如果不是生活所迫,誰想入這下九流?
諸位應該聽說過「下三流」和「下九流」吧。
關於這兩者的說法早就已經模糊了,但是「盜」不管怎麼劃分,都是被劃分在了三流和九流之中。
可是我卻不這麼想,笑貧不笑娼,有錢我就是爺。
說回到現在,齊蓮一直在向我倒苦水,我只是無奈的附和著。她說累了,小口抿了湯,也就是在這時,老爛子出門尋我們來了。
「爛爺。」齊蓮恭恭敬敬的打了聲招呼。」
「嗯。」老爛子應了一聲,轉頭朝小販要了兩個饃。
「打算什麼時候走。」老爛子邊吃邊開口問道。
「這次踩了空,可能後天就回北京了吧。」齊蓮的語氣中並沒有走了空的無奈,或許這是她金盆洗手前的最後一筆了。
老爛子點了點頭:「吃完之後,我和我徒弟就回八仙庵了,這次一別就不知何時能見咯。」我猜測老爛子可能也知道女人早已經有了退意,故意這麼說道。
老爛子吃的很快,剛好有輛計程車路過被他順手攔下,我還沒吃完呢就被他拉上了車。
都怪老爛子,都沒和齊蓮好好的告個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