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脫困,心結。
眼見對方猶豫不決,羅奇匕首扎近挾持的嘍啰大腿上,沒有絲毫的生澀感。手一松,手上因為抓太緊還有對方的頭髮被扯掉,來不及多想,一腳踹到嘍啰屁股上,轉身就狂奔。
才跑出十來米,就聽到背後的各種叫罵聲傳來。
「嘭」背心一疼,肯定是對方丟的鋼管什麼的砸到了,趔趄兩步,趕緊調整好重心手在地上一撐,連滾帶爬幾步就站起來繼續跑。這個時候可不敢停,慶幸的是對方丟的不是鐵鏈什麼的,要是纏住腳肯定就直接可以躺平,歡聲笑語打出gg,其他四個人也就吃頓大席慶祝了。
都這種時刻了羅奇腦子裡還在胡思亂想,迎著刺骨寒風的狂奔加上腎上腺素的雙重刺激下,很快就冷靜下來了,邊跑邊看著四人跑過的腳印,還好是冬天有雪有泥的,沒跑丟,跟著去就行。
凱恩指揮著手下的人,三五個小弟叫罵的時候跟在羅奇身後緊追不捨,沒到三十秒就被拉開距離,越來越遠,畢竟都是機車族,穿的皮衣皮褲,腿都有點邁不開,靴子一踩進了這種泥濘的地,幾步就陷得腿都抬不起來了。站在那邊喘著粗氣。使勁的丟著鋼管,不甘心的勁叫罵著,聽到叫罵聲越來越小羅奇腳下再次加快腳步。
五人天天走路穿的都是防滑靴,鞋底帶釘的,又方便運動,跑起來雖然不像在公路上,這種雪地還是沒問題的,外帶前面四人先前跑出來的痕迹,也方便看到哪裡是稍微硬的地方,哪些是全是沼澤軟地不能踩的。
「繞下去撞死他!」
凱恩在車隊中間指揮著,車隊少了四五個人,是剛才卡在泥地慢了的那幾個。
「轟隆.....」巨大的聲音嚇了眾人一跳,這種時候別說什麼純爺們兒從不回頭看爆炸。
羅奇一回頭就看到兩輛摩托車在雪地里撞作一團,這種重型機車雪地根本支撐不住,看著倒地不起的幾人,大概率是沒能力追了。
又甩掉幾個,看到這種情況,羅奇放緩腳步開始調整好氣息。
「啪。」面前的雜草突然一個掃堂腿把羅奇掃倒在地,巨大的慣性把人往前面摔了出去,左臂在空中護住臉,調整好姿勢,地上一摔,馬上翻身正面迎著來的人。
「瑪德,你再跑!」兩個人一左一右沖了上來正準備按住羅奇。
「什麼時候堵過來的?」來不及細想,抓著匕首盯著右邊的莫西幹頭就沖了上去。
臉上結結實實的挨了一拳,嘴裡嘗到絲絲鐵鏽的味道,是嘴唇破了,嘴裡吞下帶血的唾沫。
匕首「噗」的一聲把莫西幹頭的外套都劃了個大口子,得虧他退的快,不然這下高低能放倒他,羅奇心裡有點懊惱。
「小王八蛋,手真黑。」莫西幹頭兩手抓住羅奇的右手,往旁邊一擰,想讓他鬆手。
「嘭」胸口劇烈的疼痛傳來,是另外一人趁機踹來的,羅奇也不甘示弱借著力直接一腳還以顏色踹會對方胸口。衝撞力帶著羅奇往後倒去,也帶倒了抓著匕首的莫西幹頭。
雪地上,滿地的泥濘,旁邊還有沒踩到的白雪,以及地上的鮮血從兩人身下緩緩流出,交相輝映。
推開壓著的人,羅奇和對面一人都因胸口的疼痛「吭哧吭哧」喘著粗氣。倒地的時候羅奇匕首刺進對方身體,要害應該是沒刺到的,暫時已經廢了一個。
「草!今天一定弄死你......」對方的人已經越來越近,看到倒下的莫西幹頭,嗷嗷叫就沖了過來。
作勢欲砍面前的人,對方抬手擋著臉往後退了兩步。羅奇瞅准機會,腳上的泥踢到他臉上,轉身就跑,等他放下手反應過來,羅奇已經跑出七八米開外。
天天鍛煉的優勢明顯拉出來了,在這種地方狂奔,凱恩手下這群平時不是煙就是酒的混混,那是拍馬都追不上的。
跑了半天,集市已經在看得到的地方越來越近了,看腳印李信四人已經進了集市了,前面開始雜亂密集了,都不好分辨了。
正在四處尋找五人以前商量的標記的時候,一隻手從廢舊的廣告牌后伸出來,把羅奇拽了進去,心裡「咯噔」一下,瑪德,又是這一招,結結實實就被幾個人按住。
「是我們。」四人忙開口,都放開了。
「被你們嚇死,剛才就被兩個人這麼堵了,也不知道那倆什麼時候繞到前面去的.......」
「咳咳」
胸口的陣痛讓羅奇咳嗽不止,四人七手八腳的拉開他的外套,扯開衣服,胸口赫然就是青紫的腳印。
「葯呢。」
「這裡。」
後面的陳忱把噴霧遞過來,照著羅奇胸口一頓狂噴,冰涼的感覺瞬間就蓋住火辣辣的疼痛,才哥兒拿出另外一瓶葯在自己手上一噴,幾下搓熱雙手就按到全是淤血的地方幫他揉散開來。
「追來了沒?」等順過氣來,羅奇還不忘記問幾人。
李信安撫著羅奇:「應該沒有,費林去前面看著去了,有人追上來他也該回來了。」
「下次你別一個人這麼冒險了,雖然我們以前就說好了,費林非要回去找你,差點按不住。」陳忱鄭重其事的看著羅奇的眼睛。
才哥兒也是眼睛通紅:「對,你是說這樣能把我們的損傷減到最低,可你想過沒,我們跑的時候什麼感覺,讓你跑的話,你是什麼感覺?」
「是我考慮不周了。」看著明顯哭過的三人,羅奇張嘴什麼都說不出來,半天就憋了這麼幾個字。
李信看了遠處交代道:「我們不止是哥們兒,也是兄弟,互相體諒一下。我去把費林喊回來,這邊他們不會追過來了。」
過了十分鐘,李信拉扯一臉憤憤不平的費林。
「我要捅死他們,跟他們拼了,我們這麼努力的鍛煉,就是為了不被欺負,憑什麼啊,憑什麼要跑啊,憑什麼要丟下你一個跑啊。說好的打不過一起跑呢,你又騙我,你們都騙我,說他馬上就跟著的,你們拉著我跑了,跑遠了才說你們私下都商量好瞞著我先帶我跑。我都說了不跑的,不跑的,要是他沒跑掉怎麼辦啊......」看到李信一身的泥濘和胸口的淤青,費林終於情緒爆發了,憤怒的踢著廢棄的廣告牌,彷彿感覺不到疼痛一樣。
羅奇摟過費林,手按著費林的頭,喃喃說道:「對不起,下次我們一起。」
「啊,憑什麼啊,憑什麼要一直躲啊,一直被欺負啊,就因為我們都是孤兒嗎?說好的是兄弟,以後一起互相照顧的啊,憑什麼要我們丟下你一個人跑啊..」
費林緊緊抱著羅奇嚎啕大哭,其他三人站著一旁也是默默流淚。
「別哭了,以後,不跑,沒人欺負我們。」羅奇更咽著安慰,拉過幾人。
五人抱成一團,也哭成一團,把幾個人的心結都解開了,羅奇暗下決心,以後,不是一個人了,哪怕是穿越過來,也不能再這樣只管自己的感受不顧慮其他四人的心情了。
五人稀里嘩啦哭了一場,過了良久,
「噗嗤。」
不知道誰先笑了一聲。
「笑雞毛笑...」費林率先按捺不住了。
「對,笑的就是雞毛。」
「哈哈哈哈哈......」
不說還好,一接話茬連費林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來,嘴還是嘟嘟囔囔說什麼「又不是我一個人哭,有什麼丟人的。」
「你就嘴硬吧,你全身上下也就是嘴是最硬的。」才哥兒開口就是毒舌,反正都是沒大沒小的。
你一拳我一肘子的打鬧的時候看著互相跑得滿身泥濘,又都笑了起來。
「東西也沒了,錢也沒了,等下回去還要繞一圈等天黑,現在走肯定走不了的。」
「就集市混著唄,這麼大,等下我們隨便找個地方一貓,能找到我們算他們贏。瑪德,到時候就跟他們拼了。」
幾個人邊走邊說,商議半天,可算是在平時經常買葯的老闆鋪子里找了個落腳地方,老闆瞧著五人是熟客了,就放下了戒心。
何況這個社會,鬥毆什麼的每天都在發生,今天不是你打我,明天就是我打你,見怪不怪,讓五人在倉庫裡面躲個半天還是沒問題的。
倉庫雖然堆著各種雜物藥品,還有個小床是老闆和帶的幫手侄子休息的兩個小床。
人家都留地方給你躲了,也沒人好意思往床上坐,反正髒兮兮習慣了,扯了個廢墊子在牆角幾個人一靠,比起當初那四面漏風的地方舒服太多了。
「我餓了,才哥兒。」陳忱裝得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滾犢子,我還餓呢,錢不是都掏沒了嗎?」才哥兒滿嘴嫌棄,卻任由陳忱跟灘爛泥似的貼在他身上。
說著陳忱放開才哥兒,手伸進褲襠里摸索半天,幾人驚得目瞪口呆。
「你特么你洗手不許摸我!」才哥兒臉都嚇白了。
「嘿哈!」手一掏出來,赫然還有兩張面額不小的鈔票。
再次驚呆幾人,抬手托起才哥兒的快要落到地上的下巴,還是用的掏檔的那隻手摸的。
「啊啊啊」才哥兒跟中毒了一樣扯著衣服拚命擦著下巴,其餘幾人見怪不怪了。
得意洋洋的拉開門縫,把店老闆小侄子喊過來,吩咐他買點吃的回來,其他的也不用找了。打量半天,看到在店門口打盹的店老闆,沒什麼人在。
嬉皮笑臉的湊過去,把另外一張大鈔票給了老闆,兩個人太極推手你推我拉,經過一番極限拉扯,錢最後還是如願進了老闆口袋。
回來就嘚瑟道:「等吃的吧,住宿的錢也付了,人家仗義我們懂點事。」
「就你懂事,就你懂事。」才哥兒鎖住陳忱脖子,說:「私房錢怎麼藏的?」
用力拍著才哥兒的手,好不容易鬆開點:「不是藏不是藏,第一次我們出去打完麗爾,羅奇不是教了嘛,有備無患,我就買了一條帶拉鏈的內褲,藏裡面的。」
眾人駭然,還能這樣操作,至於帶拉鏈的那啥,羅奇前世的老一輩,60后70后,長途司機什麼的肯定知道,而且常備,想不到在這裡他鄉遇故知,奈何故知是胖次?
「咚咚咚。」敲門聲傳來「信哥奇哥,東西我幫你們帶回來了。」是老闆的侄子。
接過東西,陳忱按著小侄子的頭,心裡一萬個不滿的吐槽:「臭小子,錢可是我給的,多的也跟你叔說了歸你,你叫這倆哥不叫我,是吧?」
小侄子扭頭就跑,氣得陳忱在後面大喊沒良心,鬧劇很快就散了。幾人你一口我一份的吃著帶回來的吃的。
集市的另外一個出口。
凱恩痛罵身邊的人:「廢物,這麼讓你們都圍不住他還讓他們跑了。」
轉身踢翻另外兩人:「你們也是廢物,這麼簡單的事情都辦不好!」凱恩的手指在微微顫抖,也不知道是有多生氣。
「老大,集市裡轉了一圈,沒人看到他們回來,也沒看到他們人。」開口的人就是數次在集市盯梢羅奇等人的嘍啰。
凱恩正準備動手,有人勸道:「大哥,讓我們來的人也沒說這幾個小子這麼能打能跑的,算了吧。」
咬著牙手指指著周圍的人,明顯把凱恩氣到不行,冷冷吐出幾個字:「走,回去。」
隨著摩托車隊拖著尾氣黑煙揚長而去,集市裡面的人揮手讓身後的人解散,身後三人迅速離開,混在集市的人群裡面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