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跟蹤，錯，是反跟蹤

羅奇交代好了，摸了下腰間，得虧勉強算半個膠佬，動手能力還算不錯。只有不到十公分長，也是磨了將近半個月，才把這一把破匕首磨得稍微有點樣子，還防止扎傷割傷，自己還多做了一個小皮套套著。

回到剛才的巷子，看到小平頭吐出嘴裡的血水，手掰了掰稍微有些鬆動的牙齒，謹慎的跑到巷口偷偷一看，幾人已經走遠，走在最後的人手上提著幾根鋼管，老遠都能聽到「叮叮咚咚」的聲音，是最長的那根鋼管在地上拖著發出來的。不甘心的擦了擦鼻血，又狠狠的「tui」了一口，咬著牙跟了上去。

在錯綜複雜的貧民窟巷子里，小平頭撫著剛才被敲過的肩膀，心裡恨意更甚，幾次差點把人跟丟，不過還好，因為最長的鋼管不時會拖到地上，聲音消失的時候小光頭低頭仔細找了下地上被鋼管拖過的痕迹，趕緊繼續跟了上去。

一個露台，一個彎道，一個天井，生怕自己記錯了，小平頭也隨地撿了一塊小石頭，在每個路口刻下莫名其妙的一個標記，一直跟著幾個人到一個破房子附近，確定幾人在房子里嘻嘻哈哈的打鬧，還有揍他最重那個人跟夥伴炫耀自己下手多重。小平頭蹲了幾分鐘，確定沒人出來，又順著回去的路彎彎拐拐的繞回去，繼續刻下新的標記。然而他並沒有注意到自己身後還跟著一個人。

掏出匕首，羅奇捏在手裡，跟著小平頭走了大概一個半小時，總算繞到了另外一個貧民窟的院子，這個院子可比羅奇幾個人住的地方大多了，就是到處都是污水橫流，稍微遠點各種糞便的臭味直衝鼻子，熏得人都差點閉過氣去。他也有樣學樣，有不明顯的建築，記不住的路口自己就用匕首柄刻了個x的標記。

看著小平頭進了房子裡面，也不知道裡面什麼樣子，不敢貿然行動，四處打量一番，看到十幾米開外的一個房子稍微高一點，轉身就慢慢摸到房子門口。

這種貧民區，住的都是這種廢舊的拼裝棚，順著房子轉了一圈，找到幾個縫隙往裡面看了下確定沒人，把匕首別回腰間，從旁邊扯下一塊薄薄的破鐵皮，掏出匕首把鐵皮原有的小孔稍微鑽大一點，找個廢舊鐵絲一卷，羅奇爬上扶手，推了半天，總算把鐵皮卷推上了房頂。又仔細搖了一下，確定穩固之後整個人才抓著旁邊的舊鋼管爬上房頂。「咚」剛踩上去就一聲響，還好，周圍都沒什麼人，也沒見那個房子有人出來看什麼聲音，這種拆破廢鐵什麼的聲音看樣子大家都習慣了。不敢再行動快了，羅奇趴在房頂放低中心，走一步試探一步，就怕踩空了直接掉進別人屋子裡。

算起來應該是初秋的天氣了，太陽沒那麼毒辣，來了這裡兩年，唯一不習慣的就是天氣，說是初秋，其實夏天悶熱的四五個月，秋天一個月，冬天將近半年。

羅奇爬了四個屋頂，才總算找到一個最合適的位置，剛好能通過窗戶看到小平頭躺在房間裡面。

解開捆著的廢舊鐵皮，調整了一下趴的姿勢，找到剛才扎的孔，把鐵皮捲成7的形狀，對比著往身上一扣，鐵皮兩邊透風，確定了的孔能看到對面院子房間，舒舒服服往那一躺，也算得到片刻的休息。

「哐當」一聲，羅奇被驚醒，不知不覺居然睡著了，等醒來已經是天快黑的樣子，也不知道是幾點。慢慢的挪動一下快要麻了的手腳，憋著尿意，抬頭看了看對面的院子被踹開的大門。「1，2，3，4，5.....9個人」數了一下院子里9個，小平頭不在，小平頭嘴裡的麗爾老大在最前面。

「瑪德，還好今天打贏了，數一下看到手多少錢，也不知道奧登跟著那群人怎麼樣，一看就是幾個肥羊。」麗爾丟下鋼管，從兜裡邊摸錢邊念叨：「你們幾個也是，搜到錢都交出來，老子又不獨吞，都是大家看能吃能喝就搞他一票，再攢點以後說不定進了幻想城還能打通下關係什麼的。」

「麗爾老大」奧登也從屋裡走到院子上。

「怎麼樣，你怎麼被打成這樣，是那群人打的？」

「知道肥羊的路了沒，奧登！」

一群人嘰嘰喳喳問什麼的都有。

「咚」「都別吵，聽奧登說」麗爾把錢揣進腰包，撿起鋼管敲在地上喊道。

「就是那幾個小王八蛋打的，最小那個打得，我記住他了，等過幾天我非弄死他。屮」

麗爾催促到：「直接說重點。」

「知道他們住哪了，一路上我都做了記號的，他們問我們多少人，我沒說，摸清楚住的地方直接就跑回來了。他們住的地方擺了類似電機之類的東西，好像是蠻值錢的，應該是城內有關係的人給他們的。最小那個打的我，他們力氣很大，打架還是有點厲害。」

聽到奧登這麼一闡述，羅奇才發現好像拆電機在其他地方還是個搶手活兒。

「那就行，看樣子最低還能搶點廢電機，不過你說的能打也沒事，等你休息養兩天，我們就去找地方搞他們一票，安喬那幾個王八蛋也不知道跑哪去了，等他們回來我們一起15個人，打他們幾個還不是隨便打打，行了行了，先散了，該幹嘛幹嘛，等下早點睡，這兩天奧登你也忍一下！到時候打你那個給你。」交代完麗爾就進了旁邊自己的屋子。

透過窗戶，羅奇看到麗爾進屋之後把腰包里的錢掏出來，走到門口看下了下門口沒人，走到屋子中間，把鬆動的地磚摳開三塊，裡面掏出另外一個小包，把錢都整理一遍，仔細放進去，隨後放回去扣好地磚，還輕輕跺了幾腳，順帶用腳掃了幾下，把周圍的痕迹都掃掉。

嘴裡哼哼唧唧不知道唱著什麼又悄悄走到門口，確定外面沒人偷看，才回去躺到床上。

院子里一群人鬧了半晌也就一個一個散了，絲毫沒注意到對面不遠的樓頂的廢鐵皮下還有一個差點被尿憋炸的人盯著的。

等麗爾手下一群人都散場了半個小時，羅奇才小心翼翼的掀開鐵皮，生怕發出一點聲響，打量了周圍一番，都沒什麼人，趁著天色暗淡，短短几米的棚頂，羅奇挪了七八分鐘才挪到棚頂後面的邊緣。

夜色中，一個人一隻手撐著棚頂，一隻手抓著旁邊的鋼管，隨著「啪」的一聲，羅奇盯著開始就看好的路線，眼睛也適應了月色，一路狂奔出去。偶爾能聽到有人起來推開「咿咿呀呀」的門響，也是頭都不敢回。

跑出去二十多分鐘，連續繞了七八個路口，確認自己沒跑錯，羅奇找到小岔路的角落停了幾次，都沒見有人追出來，才放心的繞回大路。捏著略微酸疼的大腿，嘴裡碎碎念著「瑪德，看來以後還是要好好帶團隊，不然什麼都自己來，只有累死的份。還好有堅持鍛煉，換成以前，別說半個小時，這麼跑十分鐘都得丟半條老命。」借著月光看到一件稍顯白色的衣服，說是白色，其實污漬已經快染黃了，順路就把衣服扯下來拔腿繼續就溜了。

路過兩年前第一次洗澡的路口附近，羅奇輕車熟路的找到當初沖涼那個龍頭，擰開龍頭，彎腰扭頭滿滿灌了一大口水，現在也沒必要顧及什麼乾淨不幹凈，手捧了一碰水，使勁在臉上搓了幾把，還是不夠過癮。反正天色已經完全暗淡，直接脫光了，衣服和褲子全部淋濕，借著衣服就把身上痛痛快快的搓洗一遍。

等洗乾淨一身的汗漬污漬，衣服褲子也擰了個半干，褲子倒是直接床上了，衣服往肩膀一搭，哼著不知名的曲子就回了幾個兄弟住的地方。

到了之後就聽到幾個人還沒睡，還有老遠就扯開嗓子吼到：「開門開門，我回來啦。」

「打擾鄰居了，素質呢，這麼晚回來，不開門，滾犢子！」說是這麼說，接著就聽到有人耷拉著鞋啪嗒啪嗒啪嗒的過來開了門。

「你哪去了，怎麼才回來的，平時也沒見你一個人有什麼小秘密啊，頂多就是到聚集地外面聽那群遊民的扯蛋，他們說的你可別信啊，到時候你跟著他們去當了遊民可不划算。」才哥兒開門的時候就調侃道。

「我去跟著那個人了。」

「跟他幹嘛，下次他再跟著我，我就弄死他。」費林一臉的不屑。

「他們一起十多個人......」接著羅奇就把今天白天看到的全部複述了一遍。

聽完之後幾個人都沉默了，「現在就穿衣服找過去搞他們，怎麼樣，才哥兒。」費林低聲找才哥兒問。

「你覺得呢，我又不是豬腦子，信和羅奇能答應你才怪，你好意思問我。」轉身就撲過去跟費林鬧作一團。

「別鬧了別鬧了，現在是時候鬧么」陳忱按住兩人的打鬧，兩人還在「吭哧吭哧」的你懟我一拳，我還你一肘，見怪不怪了。